第四章 雜草的遠行
“那是？”
古靖很有點意外，他昨天根本沒有注意到草地還能做到這些。
萬千千一臉感歎：“靈氣的波動變成了閃電，這樣的事情真的合理嗎？”
古靖無聲地點點頭：“倒不如說，這樣才算是合理。”
“靈氣的波動本身就是能量，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如果真的什麽都不會產生才是真的奇怪。”
許舟和萬千千一起神色複雜地看了古靖一眼。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但是好像挺有道理……”
許舟搖搖頭：“如果你願意把這種種子交給行會，讓獵人自由使用，那上級三星獵人恐怕都不夠用了……”
他看著古靖長長地歎了口氣：“雖然現在說有點快，但不能再拖了。”
“你願意做獵人行會會長嗎？”
古靖搖頭：“我沒興趣。”
許舟一臉落寞的表情，沉默無言。
古靖無奈地笑了：“但是獵人行會確實很重要，你想過把行會開到別的避難所嗎？”
許舟愣了一下：“什麽？”
古靖笑笑：“在兩個避難所建設行會招募獵人，最後進行一次統一的獵人考試。”
許舟一時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古靖的建議有多麽誘人，但問題在於，獵人行會是否真的有可能完成這樣重大的改變。
就在此時，古靖又看著萬千千開口：“以千千公主為主發起一個商人聯合，給獵人行會一個任務，保護一切經商活動。”
這下不止是許舟，萬千千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萬千千猶豫著開口：“古師傅，你有沒有聽說過……國王？”
古靖笑了。
萬千千確實是真正的天才。
他隻是說出了計劃的冰山一角，萬千千就窺見了計劃的本質。
“我絕不允許蠻荒中出現什麽國王神教。”
萬千千的神情中帶著迷茫：“你到底想要什麽？”
“雖然我相信你，但是同時掌握獵人行會和商人聯合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有心懷不軌的人……”
古靖笑了：“這就是關鍵所在了。”
“有些人相信人心墮落，隻有設計完美的製度才是絕對可靠的。”
“但其實那是可悲的幻想。”
“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完美的製度，更不會有任何東西絕對可靠。”
“我們的世界是一團灰色的迷霧，沒有清澈的風吹進來，它是不會自己散開的。”
“理智的願意行動的人，就是能夠改變世界的風。”
“那是一場無盡的戰鬥，任何人都無法獨自支撐下去的時間裏，隻有思想才能一直流傳下去。”
“所以想要讓世界變得更好其實隻有一個辦法，讓正確的思想始終有人繼承，並且傳遞給更多人。”
萬千千看著古靖，突然笑了。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有一種完全沒來由的信心。”
“看穿一切的人確實會格外自信。”
古靖沉默了一下。
他想起了任和仁。
像是仙人任和仁那樣，拚盡一生去做一件事，令古靖都忍不住替他完成遺願，那也是某種形式的繼承。
“所以以後獵人行會和商人聯合也可以試著給獵人和商人上課。”
萬千千愣了一下：“是那種……”
“把賺錢的秘密告訴很多人的上課？”
古靖點點頭：“沒錯。”
他看著萬千千笑笑：“公主要是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上課。”
萬千千沉吟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
“這是一種……讓其他人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動，最有效率的方法！”
她看著古靖歎了口氣：“所以這些事情你自己都不做，交給我們？”
古靖笑笑：“我對這種麻煩的事情沒興趣。”
萬千千一時無言。
許舟語氣複雜地開口：“這之後的行會必定麵目全非，我這樣的老人，真的合適繼續呆在這個位子上嗎？”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是如果行會真的失控，恐怕你想要的也無法成功。”
古靖一臉無奈：“我沒興趣插手行會的事情，所以別找我就好。”
許舟沉默無言。
萬千千忍不住笑了：“放心吧，商人聯合會一定會把所有任務交給行會的獵人。”
許舟神色一動。
他明白這是一種多麽珍貴的承諾。
甚至可以說，有了這種承諾，以後任何人做行會的會長，獵人行會也不會衰落。
許舟長出了口氣：“那現在隻剩一個問題了。”
“這東西叫什麽？”
古靖笑笑：“雷草。”
……
三天之後，古靖坐在青溪山上，漫不經心地看著獵人們為他送來的各種東西，遙望著遠處正在離開的獵人。
風夜站在他身邊，一臉無奈：“這是你的報酬，你就不怕少了？”
古靖笑笑：“九牛之一毛，少了又怎麽樣。”
風夜無言以對。
古靖確實有資格自信。
他以雷草的種子從獵人行會和商人聯合那裏換來了堆積如山的修煉物資，就算少一點，根本不算什麽。
而且現在搬運東西的都是根本沒有修煉靈氣的“新獵人”。
原本的獵人們已經帶著雷草的種子，踏上了遠行的旅程。
他們將會在遙遠的地方種下雷草，草地包圍之處就是新的避難所。
漫長的數萬年之後，人類的腳步再一次踏出了避難所，這次，他們將會走到天涯海角。
而每一個獵人，都會給古靖帶回來一份報酬。
作為讓他們使用雷草的代價。
以後的古靖，永遠都不會缺少修煉需要的東西。
但是他真正在意的已經不是那些東西了。
古靖隨手從堆積如山的東西裏麵撿起兩枚靈果，扔了一個給風夜：“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風夜接住靈果，一臉釋然地搖頭：“我畢生想要得就是守護青溪山。”
“雖然現在看來，這裏可能已經不再需要我做任何事了，但我也不會離開。”
古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那如果我找你幫忙呢？”
風夜有點意外：“你要去什麽地方嗎？”
古靖笑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
“但是肯定經常需要逃跑。”
風夜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