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不報仇了嗎
“不會有那樣的事情,你是我的人,我是不會把你當做物件去和別人隨便交易的。”
解釋,盡可能的表達出安慰的氣息,顧琰一直清楚程小楠對他的防備與顧慮,也一直未把那些當做什麽問題。
他從來都不是在意他人想法的人,因為不管別人在想什麽,到他麵前的時候都得老老實實的,誰也不能造次。
很顯然程小楠在麵對他的時候一切都是偽裝,可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隻要生活能一直這麽下去就好了。
“真的不會嗎?”
顧琰是個不太喜歡解釋的人,平日裏的解釋更是風貌棱角,程小楠雖然清楚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可他在她麵前實在是沒有太多的信任。
就像他曾經說的,他就是反悔了,她又能怎麽樣呢?
“真的不會。”
程小楠頓了頓:“如果有一天你膩歪了我,不再需要我了呢?”
“我希望不會有那麽一天。”顧琰垂著眸子,聲音裏也仿佛帶著些惋惜般。
程小楠抿了抿嘴唇:“人這輩子太多太多說不準的變故了。顧琰,我以前一直是個目的明確,夢想清晰的人,可是現在……”
“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那些,因為你有我了。”顧琰平靜的打斷她,霸道的語氣裏,幾乎看不到任何不耐煩與強勢的味道。
程小楠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所以,你是要我一直跟著你嗎?”
“是的。”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顧琰認真的點頭。
程小楠陡然心驚了一跳,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以為他在玩笑了,但顧琰實在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她又沉默了許久,這才看向他:“凡事總是有個時限的,如果你哪天真的膩歪了,覺得我煩了,夠了,你會怎麽對我?”
看著那雙驟然沉默的雙眼,打量著其中淡薄的霧氣,顧琰緩緩鬆開壓製程小楠的力道,將人重新擁在懷裏:“試著信任一下我,也許你並不會失望的。”
“信任?”程小楠輕輕地笑,“你信任我麽?顧琰。”
顧琰沒有說話,程小楠也不再追問,兩個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彼此,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二人世界的旖旎立馬就從行動上升到了極致。
地板上,書桌上,沙發上,然後是床上,浴室……
顧琰的精力總是十分旺盛,而程小楠似乎是和他一起久了,承受能力也像是漸漸鍛煉出來了般。
她總是十分的清醒,不管是登頂巔峰的意亂情迷,還是餘韻全消的攤在床上,她整個人的腦子依然是清明一片。
顧琰也總是喜歡在做完之後摟著她,就像是那些個半大的孩子揉弄著自己的洋娃娃般,偶爾捏捏她的胸口,偶爾輕咬她的嘴唇和臉頰,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隻是單純的揉著她的頭發。
很曖昧,很甜蜜的動作,他做起來仿佛沒有任何的不適般。
程小楠一直被動的受著,雖然內心深處仍舊覺得憋屈與不適,可她卻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一個沼澤地裏的人了。
明知道是不對的,明知道是死局,雖然放棄掙紮可以陷落更慢,但終究會獨木難支的死不見屍。
她下意識地捏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不算大的力道,雖然沒能讓傷口徹底迸開,但也成功的阻止了它的愈合。
殷殷的切膚之痛裏,程小楠有些快意的看著顧琰,後者微闔著雙眼,感覺到她的打量,那漂亮的眼睛頓時利劍般的睜了開來。
是的,漂亮,也許用這兩個字來形容男人確實不太合適,但如果是顧琰的話,這兩個人卻剛好恰如其分的。
因為漂亮不同於美麗,美麗的人大多單純善良,而漂亮的人則多多少少帶著些危險。顧琰無疑是個危險的人物,他的危險不僅體現在他的性格以及身份,就連他本人也總是時時刻刻讓人覺得危險的。
就比如此刻,他雖然很多時候都懶洋洋的,但那雙眼裏的一切卻始終是清明的。
“如果你膩歪我了,會放我走麽?”程小楠直接開門見山。
她一直覺得這世上的事情是有終點的,不管當前現狀如何的淒慘、幸福或者綿長,結局來時必定會幹脆、決絕、完全不可阻擋的。
她希望自己會迎來渴盼的結局,可是顧琰的沉默無疑是一台高強的製冷儀器,她心中升起的渴盼與溫暖馬上就以能夠清晰感知的速度一點點的冷卻了下來。
許久之後,顧琰說:“我從來不是個好人,成人之美這種事情我是怎麽也做不來的。”
一想到她離開自己後,會和另外的男人一起,像之前一樣大著肚子,顧琰就覺得自己渾身的血管都要爆炸般。
他不可能放她自由,永遠不會,如果她非要離開他的話,他寧可關著她,鎖著她,哪怕是打斷她的雙腿,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她的離開。
執念成魔,說的便是顧琰這樣的心態,他雖然已經自知,但卻並不打算做任何改變;而程小楠也毫無辦法,她隻能無意識的摳弄著胳膊上的紗布:“我不想死。”
顧琰怔了一下,這才安慰似的將她扣進了自己胸膛:“你不會死的。”
“你不為你母親報仇了嗎?”程小楠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這麽問了。
問完之後,整個人恍然如雷劈般,猛地僵住,眼神甚至也不敢看顧琰了。
她一直心懷愧疚,雖然撕破臉的時候也會拿這件事去刺激他,可現在這樣的情況,確實是不太適合提起她的。
她已經不再是過去自由無忌的自己,如今身在囹圄,徹底淪為附庸後,她幾乎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她沒有任何緬懷的借口和理由。
顧琰也察覺到了她的僵硬。
事實上,他跟自己的母親確實沒有太深的感情,雖然小時候會不自禁的去找她,也曾經在程小楠的麵前表現出自己和母親感情很好的樣子,但那也隻是表現出來的而已。
他隻是為了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麽奇怪,和周邊的人比起來不要太過於冷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