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後顧之憂(1)
“漓兒?”低低的嘶啞的帶著濃濃情念的聲音,身下香汗打濕了美背,三千青絲散開枕畔,一副旖旎非常的畫麵。
“嗯?”夏子漓喘著氣,回應著他的迫切,一波一波如激蕩的潮水,快將她淹沒。
風依然無聲的撩開殿內一層層浩浩的紗幔,在空氣中劃開一道道虛無的漣漪。
淺淺的低喘,纏綿的身軀,緋色無邊。
而第二天清晨,從平洲過來的風塵仆仆的探子便在王府的大門口拉長了聲音。
“報……軍情緊急,必須麵見王爺!”
一大早,書房內,半個時辰過去,墨雲軒始終靜坐在座椅上,濃眉越蹙越緊,氣氛也越來越凝重,仿佛結成了一塊冰。
而來報的探子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
終於,藍影忍不住開口。
“王爺,這是誰人也想象不到的,為什麽西月國會選在此時出兵幫著皇上對付王爺,西月國派出了三十多萬的兵馬,從後方逼進王爺的封地用以圍困王爺的陷在平洲的四十萬兵馬,他們這次糧草裝備齊全,傾巢而出,完全是有備而來,現在,前麵是皇上的三十萬大軍堵截,後麵是西月國的兵馬夾攻,王爺的人馬在平洲那塊地方上麵又施展不開,皇上一早切斷了王爺軍隊的糧草供應,現在,那四十萬大軍每月的消耗全完是從周圍的大洲輸送物質供應,一旦王爺的幾個州縣被侵占,便切斷了大軍的錢糧供應,到時就隻有一個‘輸’字。”
“王爺,現在跟敵方的對抗上我們實力懸殊,最後的一次,我們損失了五萬的將士,西月國聯合皇上的軍隊,上下夾攻,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困在中間,再這樣下去,實力會不保?”
墨雲軒沉沉的眸看著跪在地上將話題轉過去滔滔不絕的兵衛,久久,一言不發,藍影在旁看著臉色陰鬱的墨雲軒,也不敢多說什麽。
書房內,光線黯然,墨雲軒靜靜坐在書房內,燭火顫顫,從他的臉上劃下大片的陰影。
紗曼,被細細的風牽起一個個蜿蜒的弧度。
“傳本王的命令,退兵三十裏,推到西北的邊上去,欽州那裏地形險峻,雖然,這樣一來,糧草是不充裕,但是也能夠托些時候?”
“王爺?”
“王爺?”兩道聲音同時疊起,藍影一臉的驚詫,為什麽主子會做這樣的決定,就算能拖些時候又能怎樣,現在西月國大軍南下,又與皇上的大軍匯合,而現在王爺的四十萬已經損兵折將,再退居欽州,糧草不足,就算能稍稍保全實力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一個“輸”。
正待此時,下麵同樣的震驚的表情,帶著懇求的語調,“王爺,您可要三思啊?”
墨雲軒緩緩的合上眼簾,揉了揉脹疼的眉心,忽然間起身,高大的身影站起,在地上拉開一道長長的陰影,冷冷的聲音留在後麵,在空氣中留下一絲清冷的餘味。
“就照本王說的去做?”
幾天下來,燕王退兵的消息朝內外傳揚紛紛,燕王府裏一群幕賓在廳堂裏議論不止,還有一些一直跟隨燕王勢力的大臣和王族早早的等候在此。
雖然夏子漓不知道朝廷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從眾人的神色和王府裏來迎送往的賓客中大致猜到些事情。
下午,陽光彌漫上台階,她坐在風口裏,依然看花滿園,懷裏抱著女兒,旁邊的搖籃內放著兒子。
“漓兒?”陡然間,緩緩的一聲,猛然轉頭,長廊上,一直幾天沒有出現的墨雲軒滿臉疲憊的出現在她的麵前,白衣依然素白飄然,但是,英氣的眉眼滿滿的都是疲憊。
“軒?”靜靜的看他,一聲輕細的帶著淒然的聲音,才隻叫了一個字,夏子漓的眼眶便微微的濕潤。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他也不可能幾天都不見她。
墨雲軒走近,他已經看出了夏子漓眼中的淒然,明白她心裏已經有了些隱約猜想,他的心裏又何嚐不難過。
他走到她身邊,捧起她依然美若天仙的小臉,白嫩的肌膚在掌中依然如嬰兒般細膩,眼神懇切,好久,才緩緩的開口,“漓兒,聽我說,王府現在已經不安全,你要帶著孩子們離開這裏?”
他的聲音沉緩,柔軟又帶著一絲決然的氣息。
“那你呢?”似乎料到他會帶給她大的震撼,她不敢問其他,隻是瞪大眼眸直直的看著他,大顆的淚珠就滾落下來,此時,她清澈的如琉璃般晶瑩的瞳孔已經睜開到最大,裏麵倒影了整個墨雲軒的臉,那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問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問,不問他為什麽幾天都不見她,不問他今天突然急匆匆的趕來告訴她這些的緣由,雖然對於這個,她還沒有一點準備,當然,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有準備,但是,這些事情她統統都不問,她想問的隻有,“那你呢?”
她問,淚水不停的滾落……
墨雲軒無聲的看著她,她仰頭問他的模樣,失魂的模樣……
漓兒。嗬。他的漓兒。眼看著她的淚,她的淚,刺的他心生疼,從來從來都沒有這麽痛過。
墨雲軒用手指懶懶的撥開她被風撩起的耳發,他的眼眸溫柔,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仰起的光潔的臉。
“不用管我?”他輕輕落下一句,眼眸中的黯然逐漸淡去。
“軒,不。我不……”夏子漓搖著頭,他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剛剛他的話語裏就隱隱包含了這個意思,可是她不能夠,她不肯,她不離開他,他是她的夫君啊,晶瑩的淚珠便從眼角晃落。
“漓兒,聽話,隻要你走了,我就在沒有了後顧之憂!”見她這樣,他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雖然還帶著隱隱的溫柔,但是夏子漓已經聽出來了他語氣裏的堅決。
“不。我不要?”
她依然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緊緊的咬緊了下唇,為什麽他什麽事情都不和她商量,她是玩偶嗎,沒有思想麽,由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