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重生五百年前
“少爺，少爺？”
王莫手中空無一物，但是他知道，那本《天書·魂冊》此刻正在自己懷中。不過，看著眼前身穿華麗服飾的油麵小哥直呼自己少年，王莫很是懷疑，難道對方認錯了人？
“少爺，少爺？”
又是幾聲呼喊，對方似乎壯了膽子湊到了王莫的耳朵旁。
王莫這才確認，對方的確是在喊自己。
“你在叫我少爺？”
小廝心中鄙夷，但是麵孔上不敢有不敬。
“是啊，王少爺，這北海城中誰不知道王家的大名，哪個人不知道王家少爺的風采呢？”
這吹捧有點令人作嘔。
相比作嘔的吹捧，王莫更是感覺不對勁，自己什麽時候遇到過這樣的待遇？但是，對方的確提到了北海王家。
北海什麽時候又有一個王姓的世家大族崛起了呢？
“北海城王家？你說哪個王家？”
小廝今天有點後悔上來搭話了，可是王家少爺乃是春暖閣上最大的凱子之一。這王少爺人是蠢了點，但這多金真不是吹的，自己賺錢養家還要靠這王少爺啊。
“王少爺您說笑了，北海城王、謝、白、鄭四大家族，王家正是那排名第一的大家族，最受城隍老爺的器重，北海城自然也隻有這一個王家！”
看著小廝笑嘻嘻的樣子，臉上帶著無限謙卑。
這一切似乎和王莫記憶中的世界對上了樣子，這些記憶還是從老王家的族譜中看到的。北海城中的王家，曾經是這裏的四大家族之一，沒落之前，更是得到城隍老爺的信任，一度作為這座北海城的城主家族。
在北海城中風光五二，直到遭遇大夢之主近乎滅頂之災的懲罰！
王莫心中有些覺悟，但是……
“那你說說我是誰？”
如果一切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麽對方應該是把自己錯認了王家的某人。
“您不就是王家最為天才、英俊的白衣公子王洛山，王公子嗎？”
王莫心中咯噔一下子，終於確定了自己正處在五百年前的時空之中。小廝口中所講的王洛山王公子，便是曾經在族譜上出現過的一個倒黴先祖。
五百年前，這位先祖聽信了混入到北海城中的西域人販子的話，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被人販子誘騙，離開了北海城。從此之後，王洛山便鳥無音信，王家族人便當做他死在了外麵，宗譜上他這一支的傳承也斷下了……
想到這裏，王莫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在族譜中記載，這位名諱洛山的王氏子弟長了一副好麵孔，為人風流紈絝，才能稀鬆，胸無大誌，靈值更是低的可憐，從來都是個位數……
大家都是靈值低的可憐人呢。
……
“少爺，少爺？”
小廝感覺眼前的王少爺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為了生計，他隻能壯著膽子在喊幾聲。
王莫看著眼前小廝的熱心腸樣子，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確定了現在的時空，便隨便應承。
“嗯，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少爺，您最近都沒來咱們院子，小玉姐想您的緊呢！就算您不念在小玉姐的麵子上，咱們院子新上了些好茶，不知道少爺有沒有興趣去品一品？”
王莫看著小廝越說越興奮的勁兒，不知道小玉姐是什麽人，喝個茶又有什麽好激動的。但是……現在既然是五百年前，不妨入鄉隨俗。
“品茶嗎？”
王莫沉思，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來到了五百年前的世界中。但是自己沒有死，也許就是一個好兆頭。有些事情，現在急也是沒有用的。比如白淵的生死，小院中陳紫衣和四季的去向……還有那位帶給王莫死亡恐怖的大劍仙……自己能做的，唯有努力活著，在重新卷入到風波前，變得更強而已。
“那好，你帶路吧。”
王莫跟在小廝身後，沿著熱鬧非凡的朱雀街朝著熟悉的方向走去。
……
等到身前小廝停了腳步，王莫抬起頭來一看。
“嗬，是這裏啊。”
小廝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這位王家少爺沒有忘了這裏。
“可不是，王少爺，裏麵請……”
此刻的天空陰陰沉沉的，朱雀街上最大牌麵的店鋪便是春暖閣。春暖閣不同於大夢其他地區的煙柳之地，這裏全都是清倌人，吹拉彈唱，做些曲兒，陪著客人玩樂。
王莫沒有在意頭頂上春暖閣三個大字，眼前的店鋪位置，赫然正是五百年後樂享天酒樓的位置！
大白天裏，這裏沒什麽客人。倒是和五百年後樂享天酒樓的經營相仿，才讓王莫忽視了這地兒和五百年後的不同。
在小廝輕車熟路的指引下，王莫跟著兜兜轉轉，居然又來到了那間熟悉的天字號一號閣樓門前。不過這一次，和曾經端莊大方的楷體字不同，眼前的門牌上寫著的卻是，“去留香”三個風騷的草體。
小廝將王莫引到房門前，有些羞澀的綽綽手，顯得十分卑微。
王莫一看就懂了，這是問自己要錢呢。可是，什麽茶都沒喝，就開始要錢了嗎？天底下還有這般好做的生意？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王莫還是下意識摸摸口袋，裏麵果然有數十枚銅精幣。
想到五百年後自己口袋裏始終沒有超過一枚銅精幣，王莫第一次感覺到有錢的好處。
“給，不用找了。”
王莫掏出好幾枚銅精幣丟給小廝，在小廝難以抑製的笑容之下，獨自走進了這間‘去留香’中，小廝則是一臉‘你都懂’的表情，躬身後退著帶上了房門。
……
外麵的門牌不同，房間中也變得更為典雅。空氣之中似乎還殘留著莫名的清香……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突然傳來了悠揚的琴聲，琴音婉轉，如同高山流水，高雅清明，讓人陶醉。
在王莫身前的屏風後麵，似乎有一名身材婀娜的窈窕女子正在撫琴而奏，如泣如訴。
王莫坐在廳堂中的絨絲座椅上，桌子上擺放著點心，小吃，卻惟獨沒有茶水。聽完一曲每秒的曲子，雖然不知道對方彈了什麽，但是的確很好聽。
王莫漸漸有點明白了這裏是什麽場所……
就在此時，原本遮著的的窗戶外，突然想起一聲轟鳴！
王莫被嚇了一跳，就算是屏風後麵的人影似乎也轉過頭去。見狀，王莫習慣性的來到窗前……
就在此刻，天孔中的陰雲似乎正在散去，人流熱鬧的朱雀街上，一名女子正騎在古怪的野獸身上，進入北海城，剛才的轟鳴似乎就是這怪物發出的響聲。
可是，王莫卻被這女子的容貌驚住了。
不為別的，正因為這名女子的麵容和後世與自己莫名其妙結下姻緣的陳紫衣完全一模一樣！
“難道，陳紫衣也來到了五百年前！？”
王莫驚訝之時，原本躲在簾幕之後的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王莫身旁。時過境遷，這名女子看到王莫瞅著大街上的女子看個不停時，似乎也有些小小的吃醋。
“王洛山，你覺得玄女大人好看嗎？”
王莫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知道女子的哈氣已經吹到了王莫的耳旁。王莫這才醒悟，自己不就是王洛山嗎？
可是，女子一句話中蘊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多，讓王莫不知從何答起。
王莫轉過頭來，看向身旁的女子，隻見女子身穿一身羅衣，長發飄飄，體態豐腴，隻是臉上帶著一張薄薄的麵紗，將自己的驚豔容貌遮蓋了起來。
現在隻能看到那一雙眼睛，勾人魂魄。
王莫看了一呆，
“我是不是見過你？”
“嗬嗬，王洛山，前幾日你才說過要為奴家贖身，叫人家小甜甜，怎麽現在就假裝不記得人家了？”
女子似癡還怨，一雙眸子飄忽不定，卻讓王莫險些心神失守。
王莫咬住舌尖，這才性情過來。他不想繼續糾纏下去，看來老祖和這位女子之間糾纏頗深，說多了隻會暴露自己的虛假身份。
“你為什麽稱這街上的女子為玄女呢？”
女子歎了一口氣，似乎還是失望，卻也隻能回答客人的問題。
“還不是因為大夢之主要選妃，似乎看上了這位玄女大人，玄女大人東躲西藏已久，隻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來到北海城。”
女子稍作猶豫，繼續開口，
“也許是因為城隍老爺在這裏吧，她可能想得到城隍老爺的庇護。”
……
玄女……城隍爺……大夢之主……北海城……
王莫想到了在小院子中出現的眾人，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靈光，可惜卻沒有抓住。
可是……如果白淵和城隍廟中的灰袍老者都是城隍爺的一具分身，那麽，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去城隍廟，和這位如日中天的城隍爺聊一聊。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別了。”
王莫朝著女子勉強行禮，就此作別。畢竟，那位族譜上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雖然風流，但卻不下流，特別是對姑娘，更是禮數周全……
“撲哧”
眼前女子嫣然一笑，麵紗下的麵孔似乎露出許多。
王莫卻突然受到了驚嚇，二話不說，丟下一摞銅精幣在桌子上，像見到鬼一般，趕忙逃離了這個房間，還有房間中花容月貌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