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他是什麽人
背對著男人,米羊朵都能感受得到,他周身氤氳的怒意。
那種似乎能夠洞穿一切的眼睛,讓她瞬間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動了動手臂,卻被抱住自己的男人箍的的更緊。全身僵直的處在暴風雨的中心。
“羊朵,你也是你能叫的嗎?”
低沉醇厚的嗓音裹挾著盛怒,蘇昀陽睥睨的眼神從唐朝身上刮過。
唐朝帶來的保鏢瞬間將子彈上膛,房間裏除了呼吸的聲音,就是子彈碰撞的聲音,還有攢動在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花。
“不要——”
終於從唐朝的懷裏掙脫出來,米羊朵轉身,顧不得自己的安慰,第一反應就是張開雙臂,護在蘇昀陽的身前。
那是一種刻印在骨血裏的本能,不受自己思維控製的能力。
她背對蘇昀陽二站,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後的男人在看到米羊朵的反應後,給陶超的是一個怎樣挑釁的眼神。
蘇昀陽的保鏢都留在房間外,身邊隻有小朱助理一個人,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在人數上的確不占什麽優勢。
但是,米羊朵站在蘇昀陽這邊,唐朝就會有所顧忌,不會輕易動手。
此時的米羊朵腦子裏根本沒有考慮太多,什麽雙方力量上的懸殊,什麽身份上的差距,甚至忘了,房間外二十幾個保鏢,在房間內一點聲音都沒聽到,蘇昀陽為什麽就已經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這裏了。
她的腦袋裏隻有一個年頭,就是一定不能動手。
張開雙手的人身體有些微的顫抖,一方是她最愛的男人,一方是她的之交好友,平心而論,她當然不願意看到雙方動手。
但能夠讓她顫抖的卻不是這個遠因,而是因為,背後是蘇昀陽。
就因為背後的那個男人是他,所以她甚至臉麵對的勇氣都沒有。
就因為背後的男人是他,比數十隻槍口對準她,還讓她緊張。
有些慘白的小臉,讓她臉上的那條疤痕更加扭曲。
看著米羊朵的臉,唐朝身上那種冷冽的氣勢更勝了。
王牌對王牌,兩個都是站在上位者的男人,此刻針鋒相對,明顯的是誰也不讓誰。
“讓你的人把槍放下。”
米羊朵抬頭,看向高高大大金發碧眼的男人,聲音裏有懇請。
唐朝擺手,示意自己的手勺稍安勿躁。
他原本也沒想過在今天動手,是蘇昀陽欺人太甚。
就算有一天真的要決鬥,也不可能是當著米羊朵的麵。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血腥肮髒與罪惡,他都不想讓她看到哪怕一丁點,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來守護這個女人,想給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保鏢們收了手槍,有序的從房間裏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隻留下蘇昀陽和唐朝,以及夾在中間的女人。
米羊朵仍然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不是因為流轉在周圍的火花,而是背後的那雙眼睛,早就愛如有實質的穿透她一般。讓她整個人像是釘在十字架上。
就算是被釘在十字架上,也難以找到一種解脫的救贖。
她對蘇昀陽是懷有一種愧疚心的,所以更不敢麵對。
緩緩的放下雙臂,咬著慘白沒有血色的唇,對上唐朝心疼的眼神,歉疚的笑了笑:“對不起。”
“對我,你不需要說對不起。”
唐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澀,但還是盡量維持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倔強。
在這場對弈中,米羊朵會選擇誰,早已不是什麽費解的難題。
但,即便如此,他也會奮力一搏。
西裝袖口下的拳頭緊了一下,唐朝臉上轉瞬換上一個溫柔明媚的笑容:“羊朵,你太緊張了,我和蘇總現在也是合作夥伴,沒有必要真刀真槍的動手,既然蘇總也到了,不如我們坐下來一起談談。”
他的手伸過去,想要抓上米羊朵的,拉他一起坐下,那麽就是他和米羊朵一起招待蘇昀陽,在某種意義上也就是說,米羊朵是站在他這邊的。
唐朝知道,自己唯一的勝算,就是米羊朵心裏雖然住著蘇昀陽,但是隔閡在他們之間的阻礙,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種Z國的古訓,不適合他這個外國人。
更何況,他是一個從來就不受禮法約束的人。
唐朝眼裏手上的神色,讓米羊朵不忍拒絕,順著他的力道,就要落座。
忽然,另一隻手比被一隻更大更有力的手猛的抓住,還來不及反應什麽,就被拽入另一個懷抱中。
米羊朵有片刻的傻愣,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卻已經被蘇昀陽半抱半拽的帶到了門口。
“我的女人在哪裏和誰吃飯,好像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寡淡的音調中,帶著重重的疏離,夾在在疏離與慍怒中的是一股濃重的醋酸味,這種味道彌漫在整個世紀酒店的21樓,遠遠的就能聞到。
“等等!”
米羊朵啟唇想要組織霸道的男人,幾不可聞的聲音,迅速被關在電梯門中。
電梯門合上,電梯上的指示燈迅速跳轉著,眨眼間就到了底下停車場。
從電梯上就開始彌漫在兩個人之間仿佛冷凍的氛圍,此刻愈演愈烈。
米羊朵滿腦子的念頭都是不能上蘇昀陽的車,不能跟他回家,不能和這個男人獨處。
然而,事情根本不可能朝著她預期的發展,蘇昀陽的大手始終緊緊箍著她,讓她絲毫掙脫不得。
“蘇昀陽,你放開我!”
米羊朵是真的急了,說話的語氣重了些,手不停的掙紮。
蘇昀陽緊緊皺在一起的雙眉擰成一個疙瘩,眉目間似有隱忍的神色,遠遠在後麵跟過來的小朱助理更是萬分焦急的看著這邊。
用力一甩,蘇昀陽的胳膊都被米羊朵帶起來:“你放開我,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下巴驕傲的揚著,眼睛裏是滿滿的不服輸。
冷戾在周遭蔓延,一種讓人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男人刀削薄唇緩緩啟動,一字一頓:“不和我走,你是要和那個外國人走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