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不如不見
保鏢的手此刻不敢動彈,隻得回頭用下巴點了一下背後的門:“就是那,老板請米小姐過去。”
話音落地,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接著巴掌撞擊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一個身形高大金發碧眼的男人,一邊鼓掌一邊從裏麵走出來:“許久不見,米小姐的功夫一如既往啊!”
並不流利的普通話,帶著一點倫敦口音,米羊朵的視線微微上揚,先是驚了一下,繼而裂唇一笑:“唐朝,好久不見。”
唐朝兩手一伸,做了個擁抱的動作,米羊朵幾步走了過去,給故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米羊朵喜形於色。
唐朝聳了聳肩:“沒有被這些人嚇到你吧。”
米羊朵看了看唐朝身後五六個黑衣保鏢,在看看被自己扭脫臼的哪位,臉上不知是愧疚,還是一種無畏:“如果都是這種水準的話,倒是不會。”
唐朝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保鏢在他身邊都有一段日子了,身手怎麽樣,他在清楚不過。
不是他的人太弱,而是這個女人太強。
裏麵的房間,是比外麵更為古樸的設計,也更加幽密。
不知為什麽,被眾多保鏢圍著,米羊朵總有一種放不開的感覺,就好像,今天在見到的唐朝,已經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唐朝。
而他即將要做的自我介紹,就是兩個人之間全新的開始。
對唐朝,米羊朵一直是好奇的,當初她想盡了辦法,卻沒有查到他的一丁點線索,她就知道這個外國人不簡單。
如今在蘇昀陽的地盤上,更是敢明目張膽的搶人,背後的實力恐怕不在蘇昀陽之下。
“你這次來Z國……”
酒過三巡,米羊朵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最近的林城不大太平,如果可以,她不想唐朝牽扯進來。
“專程來看你。”
“哦?”
米羊朵眉梢挑了挑:“我可不認為……”
她可不認為,但從排場來看,就知道這是一位隻手遮天的主,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這個是非之地來找自己,隻是,米羊朵的話不等說完,就被唐朝打斷了。
帶著倫敦腔的普通話,聽起來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但我就是來找你的。”
他的話帶著無比的真誠,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一雙碧色瞳孔裏。
捏著杯子的手頓了頓,米羊朵抿唇一笑:“我知道了。我真的謝謝你,隻是……”
“沒有隻是,接不接受我的幫忙是你的事情,來不來找你是我的事情。”
咬唇,米羊朵將頭垂的更低,簡直要鎖緊脖子裏。
唐朝不是來看米羊朵為難的,她這樣的表情也讓他很不不好受。
一隻略顯粗糙的大手,輕輕覆到米羊朵的手背上,聲音裏帶著溫柔:“別擔心,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以前有事情瞞著你,是因為我有所顧忌,現在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你有什麽想問的,我一定告訴你。”
埋在胸前的小臉,緩緩抬了起來,眉宇間是一種故有的堅毅,就見米羊朵微微搖了下頭:“沒有。”
唐朝的手不自覺的僵了一下,最後還是露出一個溫暖而明媚的笑容,“吃飯吧。”
這一頓飯,吃的異常艱難。
從前圍繞在心裏那麽多的問題,在得到唐朝知無不言的保證後,卻沒有問出一個字。
好不容易遲到唐朝酒足飯飽,米羊朵才開口告辭。
“這就要走了嗎?”
唐朝的眼裏似有不舍。
“嗯,下午還有事。”
唐朝也沒有挽留的意思,隻是狀似隨意的問:“你那裏的房租也要到期了吧。”
米羊朵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還是唐朝給續的租,好像是快要到期了。
她不明白唐朝為什麽會這麽問,於是點了點頭。
“住到我這來吧,我在世紀酒店訂了房間。”
米羊朵抬起的頭有些錯愕。
唐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讓米羊朵一時有些恍惚,好像又見到了,當時那個背著雙肩包,帶著鴨舌帽,拿著世界地圖問路的國際友人。
唐朝知道自己的話裏有歧義,趕緊解釋:“是家庭式套房,有主臥有客臥,世紀酒店的服務很好,管理也很好,你住在這裏的話……”
“不用了”米羊朵笑著拒絕:“我哪裏小是小了點,住著還挺舒服的,主要是習慣了嘛。”
幹笑兩聲,米羊朵推門就要出去。
唐朝有些話別在心裏很久,恨不能一股腦的說出來才痛快,誰知米羊朵隻是吃了個飯就著急走,於是更著急了,手一拉,抓住米羊朵的手,將大步賣出去的人猛的向懷裏一拽,就抱了個滿懷。
“你……”
一張嘴,責問的聲音還不等出口,頭上一涼,遮陽帽掉到地上,太陽鏡跟著一歪,露出眼角一大道疤痕。
碧色瞳孔倏然一縮,唐朝跟換了個人似的,抱住米羊朵的腦袋,定定逼視她的眼睛:“你的臉怎麽了?”
那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簡直像是從地獄裏走出的撒旦。
米羊朵全身緊繃,想要低下頭去,臉卻被一雙大掌金箍著,半分也使不上力氣。
“是蘇昀陽,你是因為蘇昀陽受傷的對不對!”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卻是抑製不住的怒氣。
那一刻,簡直要殺人一樣的眼神,讓米羊朵都不由的瑟縮了一下。
她想搖頭,她急著否認,客人嘴唇噏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突然,身後的房門一聲爆響,跟著有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老板……老板,我們攔不住他!”
箍住自己頭部的手,有一瞬間的鬆懈,米羊朵剛想從唐朝的手心裏掙脫出來,忽然就被一股更大的力氣,緊緊扣在了懷裏。
她的後背整個一僵,一種獵物見到天敵的本能,讓她放棄了從這個懷抱裏掙脫出去。
是蘇昀陽來了。
頭頂的男人似乎勾起一個挑釁的笑,用著不大流利的普通話在故意激怒眼前的男人:“蘇總來的真是時候,我和羊朵正想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