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單相思114,一擲千金,信物,疼了誰的
574,單相思114,一擲千金,信物,疼了誰的心 「玉扳指又叫玉諜(音同射),本意是拉弓射箭時扣弦用的一種工具,套在射手右手拇指上,以保護射手右拇指不被弓弦勒傷的專用器物。
「而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商周時期就發現有扳指的存在了……
「隨著年代的變更以及逐漸演化,玉扳指的材料和形制在各個朝代有所不同,譬如商代的玉扳指還有拉弓護指的功能,漢代的扳指出現玉片形狀,類似於玉佩,帶有用來拉弦的小鉤……
「今天,我們這裡向大家展示的這個玉扳指呢,我們的古玩鑒定專家已經確認過,根據上面的文字形態,以及雕刻工藝,可以判斷它的確來自漢代,且是出自王公之家。
「其玉,為和田白玉,質地極為的上乘,工藝也頗為罕見。
「可以說,它是極具收藏價值的藝術品,更是極富佩戴價值的古玉配飾。不管是在2000千前的漢代,還是在當代,無疑都是一種身份的像征。
「由於這塊玉的捐獻者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所以,它本來屬於誰,我們在此就不多加說明了。
「起拍價是:10萬……每次喊價,加兩萬,開始起拍……」
主持人笑吟吟的在台上將此玉的由來細細解說了一番。
大屏幕上,玉扳指被不斷的放大,轉換角度,全方面的展示著,燈光打在上面,將它映得閃閃發光……
蕭璟歡的神思,卻恍惚了起來,飄飄忽忽的,好像就飛去了無比遙遠的過去……
那個過去當中,有一對愛的熱烈的少年少女,他們容顏無雙,他們氣質無雙,他們心心相映,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我要和你定情。我要和你定情。」
少女在成為少年的女朋友之後,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好證明這個男孩是她的,於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叫嚷。
「怎麼個定情法?」
少年不太明白她想做什麼?
初戀,少女情懷他自是不懂,也不知要怎麼做,才算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我要送你一件東西,你得時時刻刻,永永遠遠的戴在身上,不許摘下來。」
少女是那樣想的。
本想去買對情侶戒的,可覺得俗,一點也不與眾不同。
她想給他的,一定得很特別,必須是永恆的,而且還是具有紀念意義的。
為此,她考慮了很久。
後來,她在姥爺的玉器間里找到了一枚玉扳指,非常非常的別緻,合乎他清雅如玉的氣質,她想盡法子求來后,就套到了他的拇指上。
玉是美玉,人是美男子,美玉配美男子,自是搶眼的。
有同學看到了,問:「邵鋒,這是什麼?」
邵鋒把玩著它,說:「信物。」
對,那是信物。
愛過的信物。
青春無悔過的信物。
已經成為過去的信物。
這樣一個應該被保管起來的信物,怎麼就流落到了這裡?
她不懂啊!
這一刻,她看著它,想到的是少年戴著它時的美好光景……
這一刻,她看著它,莫名就心痛如割。
這一刻,她看著它,忽就思念起了某人……
是的,那感情,來得竟是那麼的猛烈。
耳邊呢,有人在出價。
「十五萬……」
「十八萬……」
「二十萬……」
一聲高過一聲,一價高過一價。
他們想要拿走她的信物。
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
那是她的。
「二十五萬……」
「三十萬……」
「還有誰高過三十萬的嗎?」
主持人在那裡喊著。
「好,那邊那位先生三十二萬……三十二萬第一次,三十二萬第二次……三十二萬第……」
再一次,它就會落到別人手上了。
這是她無法允許的。
一直沒有舉過牌子的蕭璟歡終於舉起了牌子,無比響亮的吐出了三個字:
「一百萬……」
一加加了六十八萬,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她身上。
那些目光中藏著太多的驚訝,在看到是蕭靳兩家的這位千金時,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出手真是闊綽啊!
他們都在這麼說。
靳長寧也在看她。
他和她一樣,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扳指是誰的?
他是知道的,當初,她在爺爺手上要去了那個玉扳指,後來,被她當信物送人了。
所以,他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從認出初時的震驚,到之後的恍惚,到最後決然出價,她的情緒在波動,而他的心裡,自也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一層層的苦澀。
因為那樣一份難以忘懷,而無奈而悵然……
靳媛和蕭至東也跟著露出了擔憂之色:這世上最大的距離是什麼,人在身邊,心卻給了別人。
歡歡和長寧之間就隔著這樣一段拉不近的距離。
看得他們揪心極了。
這邊才落下,另一邊卻有人加了上去:「一百五十萬。」
嘩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往另一處側望了過去:是一個極年輕的女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穩重、透著神秘氣息的男人。
蕭璟歡在接收到那人深深的目光時,一怔,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燕家的酈洛,還有她的丈夫燕不悔。
在看到是他們時,靳長寧也愣了一愣:他們怎麼也在宴會上?
而且居然還過來搶拍了。
「一百八十萬。」
很快,蕭璟歡收回了目光,平靜無比的再次舉了牌,一加又是三十萬。
那邊,酈洛唇角一勾,再次舉牌:「兩百萬……」
蕭璟歡目光一深,繼續加價:「兩百二十萬……」
整個宴會廳寂靜了下來,所有來賓都在關注這樣兩個聲音,她們不斷的在往拍賣金額上往上加錢,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的加。
她們都美麗,她們都冷靜,她們都出口驚人,好像金錢在她們眼裡,只是一個數字,吐出來時完全不覺得心疼。
就這樣,在所有人注視中,她們你來我往的加價,一直加到了五百萬,最後一次,酈洛沒有再加,蕭璟歡終於用五百萬拿到了那個扳指。
其間,靳長寧悶聲不響,只是臉色越來越慘淡,剛剛進來的愉快,一去不復反。
「歡歡,你瘋了是不是?拿五百萬買一塊石頭……」
中場休息期間,靳媛把女兒拉進了洗手間,厲聲喝問。
「媽,那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蕭璟歡爭了一句,想為自己的一擲千金找借口。
「我知道那是誰戴過的。但是,歡歡,你現在是誰的妻子,你這樣花巨資買下你和邵鋒的信物,你覺得合適嗎?你想讓你現在的男人心裡怎麼想?」
一句話,帶著千斤之力,狠狠的往蕭璟歡心頭沉沉砸下。
她整個兒凜了凜。
話是沒錯,可是當它出現在面前時,她真的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落到別人手上,白白糟蹋了它。」
她委屈的望著母親,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
「媽,就當是您縱容我最後放肆一回吧……錢,請您幫我付,東西,請您幫我收著……本就是靳家之物,有去終有回。我想為那段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聽得這話,靳媛不由得長長一嘆……
痴兒,真是個痴兒啊……
*
另一處,陽台的陰影里,靳長寧在抽煙,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在身體里翻滾著,難受著。
窗外頭,月光在雲層里時暗時亮。
亮時,清輝皎皎,美的很;暗時,烏沉沉,就像有暴雨欲來……
這時,一道陰影罩到了他身上。
「寧大哥。」
一聲脆叫伴著一陣清悠的香氣襲來。
是酈洛。
靳長寧抬頭瞄了一眼,不語,一團白煙自煙蒂上泛開。
酈洛輕輕在笑,很美好的一個女子,正拂著被風吹亂的發,揚著唇角:
「想不到蕭小姐這麼大方,為了一個男用的扳指,不惜一擲千金。
「哦,對了,你們好像至今都沒有佩戴信物……我想,蕭小姐一定是覺得那扳指夠特別,有心買來送你的。
「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了,本想買來送給燕哥的……
「結果,把價往上抬了這麼多……不過,這也沒什麼的,靳家有的是錢,花錢越多,才會越顯示對贈予者的看重之心……還是值得的……」
這些話,一句句,皆有誅心之力!
靳長寧死死的盯著酈洛那笑得明亮的眼神,心裡已然明白:這丫頭知道這個扳指意味著什麼,所以,故意在那裡哄抬價格,故意來挖他的心,故意用那樣一個巨大的金額,來向他證明:某個已死的男人,在他妻子心裡占著多重的份量。
這份故意,真是太有殺傷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