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新的思路
將一根奇長的針管對準了盧修的脊椎，看著那差不多快有常人拇指粗細的玩意，盧修也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肌肉。
「你弄這個玩意是想要幹嘛？」
「給你來一管子莫比烏斯金屬！我發現了個問題，你身上的萬能組織構造居然和莫比烏斯金屬有些趨同類似。而這是之前沒有的狀況。我想了又想，你能接觸到莫比烏斯的機會大概也只有那個時候。老胡能從你的身上得到你的特異基因組，沒有理由說你什麼都得不到。」
「好歹是我最得意的造物。我還不覺得，我的這個心血結晶，會被人鄙夷到棄之如敝履的地步。」
「不是，那有必要往我身上扎這麼一大針嗎？」
盧修有些蛋疼，男人的天性就不喜歡打針。他也一樣。哪怕說如今他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一個怪物，他也依然不希望被這麼粗的一根針管捅進自己的身體。
「早晚的事情。你既然想要同樣的待遇，那這一針怎麼都必不可少。彆扭扭捏捏的，我的存貨可不多。最多也就是給你這一針而已，你不想要的話就算了，我還不想給了呢！」
「哎，別啊。都說好的事情，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這也未免太掉價了吧。」
說到這，盧修也不再權衡利害的。直接往手術台上一靠，然後眼一閉牙一咬。
「來吧，我準備好了。」
不用多說廢話，維瑟米爾直接把針管插進了盧修的脊椎里。而儘管說盧修的身軀堅逾鋼鐵，但面對這種特質的合金針頭，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針管刺入神經密集區，強烈的痛楚讓盧修瞬間眼睛一鼓的，就要痛吼起來。但他忍住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該表現的太過於軟弱。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伴隨著流動的金屬液體注入，盧修當即就只感覺一股刺痛以及瘙癢的感覺順著脊柱擴散向四肢百骸。
那感覺，非常之上頭。以至於說他一忍再忍，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的，咬著牙的就絲絲作響的抽起了冷氣。
全身肌肉越發的緊繃，就好像是鋼鐵從液態化成了固態一樣。針頭直接被卡住，機械臂廢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把它給硬拽了下來。
而維瑟米爾定睛一看，空心的針頭已經很明顯的被肌肉給擠壓的不成模樣。這讓他有些蛋疼，畢竟這東西再怎麼是消耗品，儲量也已經是有限到用一支少一支了。他以往使用起來都要保持克制，哪想到眼下……為此，他也是忍不住的埋怨。
「你應該放輕鬆一點。搞的這麼緊張，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麼好事！」
「屁話，這感覺有多難受。你自己試過了嗎？」
「我沒試過。但有人試過，只是他沒有挺過來就是了……」
這算是把話給說死了。盧修看了他半天，愣是沒接過這個話茬子。他只能是在心裡佩服著維瑟米爾的本事，然後在那種煎熬感覺稍微褪去的間隙里，齜牙咧嘴的對著維瑟米爾問道。
「行，算你狠。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看看後續的反應再說。」
隨手搬了個椅子坐在了盧修的邊上，維瑟米爾只把平板里的透視影像當做是電視劇一般的，仔細觀摩了起來。
看著角度還行，盧修也連忙伸長了脖子去看。然而他只能看到一大堆細胞一樣的東西在擴散，融合。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的他到最後也只能是咂了咂嘴的，沖著維瑟米爾詢問道。
「你這看了半天的，看出了什麼門道沒有？」
「當然，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平板，維瑟米爾笑得簡直就像是偷到了老母雞的黃鼠狼。
「看到了嗎？我給你注入的莫比烏斯金屬正在被你身體的組織消化、吞噬。不僅僅是你身體里的那種萬能組織，就連那個夜魔的裝置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那種萬能組織是蠻橫的吞噬，有多少吃多少。而那個裝置則是一種有限的接觸和過濾，看起來似乎還挺挑食的。」
「這是個壞消息？」
「也不能這麼說，但肯定不會是個好消息。」搖了搖頭，維瑟米爾也是在揣摩著這其中的可能。
「目前來看，我想要用老胡那樣的方式來應付你應該是不成了。因為你也看到了，我給你注入莫比烏斯金屬根本沒用，比肉包子打狗還徹底的，基本上一注入就被吞了個乾淨。我也說了，我自己都沒有多少存貨給你禍禍了。所以這條路肯定走不通。」
「那就是說，咱們的交易沒得談了？好，那告辭！」
一聽維瑟米爾這麼說，盧修當即就打算抬腿走人。開玩笑，你答應我的條件沒滿足，還想要從我這裡撈好處。你這不是耍流氓嗎？
而維瑟米爾哪能讓他就這麼一走了之。索性是連忙一把拽住了他，他當下就開口說道。
「別著急啊。我只說這條路走不通。又沒有說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嘗試一下！」
「下次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別這麼半拉半的，平白的惹人誤會。」
盧修甩了個臉色過去，維瑟米爾只能是點頭哈腰的應是。他感覺憋屈，自己明明是個技術的提供者，妥妥的上層供應商，怎麼到這裡就可憐巴巴的跟著孫子一樣呢？
想來想去，應該是心態問題。他自己要是說話硬氣點的話，或許情況就不應該是這樣了才對。
而他剛挺直了腰桿，想要說兩句硬氣的話。結果一看盧修那銅鈴般還冒著幽幽光澤的眼睛，以及他那比自己腦袋都大一圈的拳頭。他想了一想的，還是生出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念頭。
開玩笑，他一個科研人員，有必要和這種肌肉蠻子計較嗎？
從心的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隨後，他也是對著盧修連連保證了起來。
「放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行了啊。你也別下次了，就現在吧。說說看，你打算用什麼其他的辦法來解決我的問題。」
「你先別急啊，我是有了點其他的想法沒錯。但到底行不行得通，你也先讓我從你的身上提取出一點樣本，試驗試驗再說啊。」
把手伸到邊上的工具台上，維瑟米爾當即也是掏出了鋸子、鑿子以及電鑽來。這模樣，知道的是要取樣，不知道恐怕還以為他要把盧修給大卸八塊呢？
總的來說，架勢著實是有些唬人了一些。以至於盧修都忍不住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不是，你取樣歸取樣，動這些玩意幹嘛？」
「當然是為了取樣啊。不然你以為我要用什麼呢？大型液壓機和機械臂嗎，倒也是有。不過恐怕我們要把手術台挪動格納庫那邊才行。」
「得~！您也別費那個功夫了，就這吧。」
眼看得維瑟米爾越說越離譜了，盧修當即就連忙喊了個挺，屈服於了眼前的現實。
「所以說嗎？你自個兒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你自個兒心裡就沒有點底數嗎？不用這些工具，我怎麼給你取樣，靠那些小刀片嗎？」
直接用電鑽往盧修胸腹上包裹著的骨質裝甲開鑽。嗡嗡的高頻率振動之下，電鑽都快磨出煙來了，也才見這裝甲上出現了個淺淺的小坑。
維瑟米爾不敢猶豫，直接拿刷子掃了一點的放進了器皿里。然後揮著鋸子鑿子的就開始對著盧修的胳膊肘搞起了工程來。
他是想要從盧修裸露的皮膚肌理處取樣。但別看他拿了個鋸子跟真的一樣，面對這堪比鋼鐵的肌體強度，他這鋸子鋸了半天的，除了讓盧修癢得直磨牙外，還真是半天成果也沒有。
惹急了他，他只能拿著電鋸開上。而也是在一陣滋啦啦的刺耳聲響以及盧修忍不住的齜牙咧嘴之中，些許的血肉皮膚組織到底是被他給取樣了下來。
「越來越費勁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只能改造一批機械臂過來了。」
「少他娘的費這個話了。趕快乾活，今兒個你要是不能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跟你說，你就要倒大霉了！」
「至於嗎，不就是些皮肉傷。這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
維瑟米爾嘁了一聲，顯然是覺得盧修這有些小題大做，娘們唧唧的意思。而對此，盧修只是冷笑。
「行啊，等有機會了。我也這麼招待你一下唄。」
「這個嗎……你剛說到哪了？對了，樣本的檢測結果。這東西哪有這麼快，就算是超算，最起碼也要有喘口氣的功夫才行啊。」
他說著，也是立刻的一敲手上的平板。然後做出了一副驚喜的模樣。
「看，這不是剛來嗎？讓我們瞅瞅，檢測出來的結果到底像不像是我想的那樣？」
「你想的那樣？你還沒跟我說，你想的是個什麼情況呢」
雖然看出來維瑟米爾是典型的在顧左右而言他，但盧修卻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繼續揪扯的意思。
這並不重要，因為有些事情本身就是商量好的。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所以他也樂得看這老傢伙在這裝蒜。
維瑟米爾肯定看不出來盧修肚子里的算盤，他這個時候只想為自己的機智點贊。輕輕鬆鬆逃過一劫，感覺真不愧是我。
當然，他那話也不全是打馬虎眼，而是剛好的，真就有分析結果出來了給他解了這個圍。
所以一聽盧修這麼說，他也是連忙的答覆道。
「我料想的情況是。雖然你身體里的這些東西在吞噬我的莫比烏斯金屬，但再怎麼說，這也不該是吃干抹凈，一點痕迹都不留下的才對。尤其是我猜想，它們雖然吞噬的方式不同，但目的應該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借鑒一下莫比烏斯金屬的特性，以應用在自己的身上。」
「莫比烏斯金屬到底是細菌，而細菌說白了也是生物。這符合你那個基底生物基因組自由擴充模塊的設定。而那個夜魔的設備，我覺得既然是夜魔這種進化生物用來控制和輔助自己身體進化的裝置，怎麼也該有類似於進化的借鑒功能才對吧。」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它倆是本著這個目的吞噬了莫比烏斯金屬，那麼怎麼著的，它們也該有了點莫比烏斯金屬的特性不是。」
「所以呢？」
「依葫蘆畫瓢啊。我怎麼控制莫比烏斯金屬完成那種人形態的擬化的，就怎麼對它們用這招。或許有那麼點差異，但細節上可以調整。理論上來說，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這個辦法應該是行得通的才對。」
「等等，你讓我捋捋？」
講真的，雖然維瑟米爾的話他都能聽得明白。但細緻一琢磨，他還是有點雲山霧繞的感覺。
「你剛剛還說，老胡的那條路我走不了。結果現在又跟我說，可以用類似的辦法。這裡面，你的說法是不是有些矛盾了？」
「不矛盾？你沒有搞明白我的意思。手段是類似的沒錯，但是其中發揮功效的核心關鍵卻是不同的。」
「老胡身上的基因混亂，莫比烏斯金屬又正好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所以對他，我是以莫比烏斯金屬為核心，完成那一次改造的。但對你，你也看到了，莫比烏斯金屬是沒用的。」
「你身上的核心到底還是你自己的基因和身體組織。唯一不一樣的是，你的組織有了一點類似於莫比烏斯金屬的特性。就好像是按照同一個模子做了金銀兩個不同的模型一樣。你能說，這倆價值是完全相同的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操控我體內的成分？」
「沒錯。」
「這麼做難道就沒有危險呢？」
「危險？」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維瑟米爾也是在稍微的考慮了一下之後，就果斷的搖了搖頭。
「要麼這東西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既然不受我的控制，那麼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影響。」
「要麼，它受控制，但是失控了。只是我想，除非說失控到非常嚴重的地步，以至於說你本身的恢復能力都救不回來了。不然，依照你目前的恢復力來看，我依然不認為這會有太大的危險。」
「當然，抉擇在你。你自己考慮一下就是了。」
「呵，你說的輕巧。」
盧修應了一句，但也著實是在考慮其中的利害。而也是沒有考慮多久的，他就沖著維瑟米爾詢問了起來。
「你確定這樣做能幫我恢復成人樣，還能給我安排的跟老胡那一樣？」
「放心，只要這一步成了。別說是人樣了，你要變什麼樣，我都能給你安排成什麼樣。」
維瑟米爾拍了拍胸脯，他的確是有這個底氣的沒錯。而一看他都這麼保證了，盧修也乾脆就不猶豫了。
「那行，就這麼決定了。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