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節 自裁伏誅
“撕拉”一聲
黑衣人的衣服瞬間被撕成了碎片。
劍未至,勢已不可擋。
“呼”
發絲紛飛,麵色慘白,毫無人樣。
劍影再離黑衣人麵前半寸之處,戛然而止。
雷光纏繞,滋滋作響。
如同一條條跳躍的精靈,閃耀著斑斑點點的藍光,圍繞著劍身遊走。
華麗舞蹈,卻沒人能夠靜心欣賞。
黑衣人衣衫襤褸,穿在外麵的夜行衣支離破碎,再蕩炁的鼓動下,烈烈飛舞。
劍,嗡嗡作響。
“好厲害的劍法!”
龍澤飛身上前,由衷而歎。伸手再那黑衣人背心輕輕一拍,那人“唔”的一聲悶哼,軟倒在地。
“歸來!”
一聲輕喚,那雷光之劍翻轉劍柄,化作一道流光,落入陳萍手中。
一襲紅衣,飄然而下。
“有勞陳姑娘!”沈牧拱手致意。原來沈牧早知凶手能力非凡,故而除了請龍澤埋伏在樹上,更請了陳萍協助,守在院外,隻待凶手逃脫,便出手阻攔。
“嗯!”陳萍淡淡回應,仗劍而立。
“我既已準備拿你,自然做到萬無一失,你卻又能逃到哪裏!”沈牧緊盯黑衣人,怒氣衝衝“快於我說,你是受何人指使,為何要謀害家師?”
“呸!”黑衣人唾了一口血痰“殺人何須理由!今日道法不濟,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嘿嘿,好硬的漢子。我倒想瞧瞧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厲害……沈兄弟,這人交給我來盤問,定能教他死去活來,說個暢快!”龍澤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哎喲,快……”卻聽得陳萍一聲驚呼,待回頭,那黑衣人已經緩緩載在地上……
原來,他自知難逃生天,竟然用盡最後一絲真炁,自爆經脈而死!
沈牧連忙查看,卻見他七竅流血,早已沒了呼吸,長歎一聲“這人……死了……”
“好家夥,對自己竟能這般歹毒,當真是訓練有素,可惜卻沒能瞧出他出自何門何派!”龍澤收了折扇,凝眉歎氣,被這等景象嚇了一跳!
陳萍蹙眉,想了片刻,忽道“方才他雖隻用了一招,隱隱之間我發現他運炁的方式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人修的是隱脈,天底下修習隱脈的修士多如牛毛,見過並不稀奇!”龍澤上前一步,蹲在那人屍首旁邊,查看一番,搖頭續道“身上並無任何痕跡,看來他應是怕咱們問出了幕後之人,故而才決絕赴死!”
陳萍道“沈先生,你們的意思是這件事背後另有其人?”
沈牧頷首“不錯。他於五叔並不相識,本沒有殺害五叔的理由。若說他是之前五叔敵人派來的殺手,依著五叔的能力和心思,定然會有所察覺,對其有所防範。所以,這個人真正的目的並不是五叔,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導致他不得不臨時起意殺五叔滅口。”
龍澤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本來要殺的人是你?”
沈牧苦笑一聲“有這個可能。沈牧最近所作所為不經意間觸動了許多人的利益,也多次幹擾了
別人的計劃。想殺我的人,應該很多。可惜,連累了五叔……悔不該當初多管閑事……”什麽說到這裏,想起寧五之死,不禁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人死不能複生,若是五叔知道你如此費心老神查處凶手,九泉之下也會安心許多。”陳萍不忍沈牧如此難過,輕聲寬慰,盼沈牧能舒坦一些。
“嗐,男子漢大丈夫,怎的說哭便哭,成何體統!如今凶手已然死了,也算是替你五叔報了仇。何必管他背後是誰,以後自管放馬過來便了,有我再,便是拚了性命,定會保你安全!”龍澤但是無拘無束,說話更是耿直。
沈牧自知失態,伸袖拭去眼淚“對了,龍大哥,你說這夥人曾經刺殺過慕容王爺……當日可是這人!”
龍澤搖搖頭“非也,那晚的刺客是個女人!不過他們的套路極其相似……對了,那隻黑貓……”
陳萍接口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師尊曾說過一件事。西方的婆羅尼教便有一種幻術,可以使人化成鳥獸模樣,實際不過是障眼法。那鳥獸形態隻是通過施術影響了敵人的潛意識!是一種魔法的精神攻擊術。”
“西方幻術?哎喲……怪不得那夜刺客是滿頭金發,看樣子定然是婆羅尼教的人無疑了……”
沈牧聞言,正欲詳問,卻聽得一陣叫喊,段超領著馬林子等人手持兵刃衝到後院而來。
原來眾人睡夢中聽見後院騷亂,唯恐沈牧出了事。便取了兵刃,聚攏起來,衝向後院。
段超跑在最前,邊跑邊喊“沈老弟莫怕,我們來啦!”
“咣當”
手中的馬刀落在地上,險些砸中了自己的腳。
燈火闌珊處,有位紅衣佳人,翩然靜立,如仙子下凡,遠遠的,透著一股冰冷的仙氣,直將段超的心擊了個顫動不已。
“快快……收起兵刃!”段超連忙止住眾人腳步,輕聲低斥,形態十分窘迫。
段超收拾衣衫,走上前腳步,先是關心沈牧“沈老弟,你沒事兒吧……”接著便衝著陳萍笑道“沒想到劍仙姑娘也在,我……我叫段超……是……是段……”他一時激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
“沈先生,若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陳萍眼見一瞬來了許多人,她向來不善交流,便當先對沈牧請辭。
沈牧頷首,抱拳“多謝您……”他本想送他,奈何事與願違,此時的他,萬萬是走不脫的。
陳萍莞爾一笑,衝著段超恭敬欠身,快步沿著後院小路自後門去了。
段超臉皮平日裏厚的像是一麵牆,此時卻不知為何,話都說不利索。眼見陳萍離去,本想開口送她出門,卻是張了張嘴,呆若木雞。隻能眼睜睜看著陳萍消失在夜色當中。
紅衣撩人擾清夢,再見卻又無奈何。
佳人已去,恍如流水……魂都沒了!
直到馬林子等人發現地上的屍體,大呼小叫一番,才將段超三魂六魄拉了回來。
“沈先生,這人是誰?怎麽死在這裏!”馬林子當先理出思緒,問了出來。
“他便是殺害五叔的凶手。”
“這人怎麽看起來有些兒麵熟……”馬林子盯著那人,支著下巴沉吟道“哎喲,這不是那客棧的店小二
麽?”
“不錯!”沈牧輕歎一聲“怪隻怪我大意了,沒能及時發現歹人!”
馬林子等人聞言,立刻抬腳再那人屍體上踹了一腳,以泄私憤。
段超隻言將屍首千刀萬剮,眾人叫了一聲“好”,便要以此行事。
沈牧不願再五叔祭堂前做此殘忍之事,便讓他們將屍體小心運出去,至於怎麽處理,由著他們好了。
若再許久之前,沈牧多半會找個地方將這人掩埋。然而,經此一事,沈牧的心境開始慢慢的轉變。
翌日,陸老三聽了此事,知道沈牧是故意演戲,一時間後悔不已,連忙找沈牧致歉。卻得知沈牧兩夜未眠,既已報了仇,心情稍稍輕鬆,便在椅子上睡著了。
眾人心中酸楚,不忍打擾,隻為沈牧蓋了一層薄毯。
寧寒下葬的當天,永寧帝借著禹王和晚晴公主的情麵,特賜了金箔,又下詔令墓園的守衛以貴族標準布置墓園一應事物。
沈牧感恩戴德,自是一番叩謝天恩。
陳萍、晚晴公主以及禹王殿下結伴前來吊唁,艾薇兒也聞訊前來。一番悼詞之後,義氣門的兄弟抬棺入土,立碑刻銘,將寧寒好生下葬。
葬禮結束,眾人逐次散去。
沈牧獨自留在墓前,又去一陣感傷。
寧寒的死,留給沈牧的遺憾太多。他有很多話,很多問題想要向寧寒討教。然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也許這就是人生。
當你往前看時,覺得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和機會,然而稍一回頭,已是兩鬢蒼白,無力回天。
當季節逐漸走向冷涼,那些花叢草間的美麗,都已被枯黃所逐漸替代。人生,就是一段段支離破碎的前段相拚的組合,無論那一程時光失去美麗,都會有一段記憶在心底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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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時候就是那樣脆弱,即使,一滴滴的念想,都能牽動著脈搏為此波動。懷念那一段段時光,懷念那些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日子,懷念並無多少銀子卻能再山林間暢快飲酒,砍樹建屋的光影,懷念五叔的訓斥,懷念五叔的淡泊,懷念五叔抬腳踢再屁股上的疼。
之所以懷念,隻因為這些事情已不會再有,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為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來。
生命真的很短暫,也很脆弱!
從這一刻起,務必要珍惜每一分鍾,認真的活著。朝著自己的設想,勇往直前,不言退縮。
哀傷,是留給懦弱的人!
沈牧站起身來,仔仔細細掃了一遍五叔的墓,心中默默說了一句“再見!”
皇宮內,永寧帝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西北的戰況並不樂觀,可以說非常的慘淡。八百裏加急的急奏沒有一封能讓永寧睡的安穩。今日,茅州附近的援軍全都被陶延冀的大軍狙擊再百裏之外。若是再不能馳援茅州,隻怕那座孤城,很難再守下去。
眼下,隻能寄希望於慕容桓的大軍“圍魏救趙”了!
可是,慕容桓那邊一直杳無音信,算算時間,前鋒輕騎應是快要趕到了吧。
“報……”
一聲嘹亮的高喝,打破了“瑞陽宮”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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