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為趙柯奔走
阿彪的電話打不通一直占線,他可能也在為親妹妹四處奔走求人。
我先去他家裏瞧了瞧沒人,又立即跑到夜惑找他。
他一個人待在昏暗無光的包廂裏,靠在牆角低著頭目光呆滯,連我從他旁邊走過也絲毫未察覺。包廂裏擺滿了開過的瓶瓶罐罐,各種味道混雜。半個月不見,往日英俊幹淨的他長滿了胡渣,一臉頹廢的樣子就像變了個人。
服務生說阿彪不準任何人打擾他,因為他在夜惑地位陡然提升,所以一般大家也不敢違背他的意願。
我推開門窗,刺眼的陽光灑遍整個包廂,一股光線照射到他身上,這才讓他緩緩抬起頭,眯眼望著窗台旁的我。
“姐,你來了。”
他的聲音已沒有往常的磁性迷人,就像是從喉嚨中擠出的一絲聲嘶力竭的最後呼喊。
我憤怒極了,擰開早已準備好的礦泉水,快步走到他麵前,悉數將水從他腦袋淋下。
我推攘著他又指著他狠狠罵道,“趙柯還在裏麵等著你這個當哥哥的救他,你告訴我你在幹什麽?”
“啊?你自己看看你這副模樣。”
這瓶水瞬間將他徹底澆醒。
雖然阿彪全身上下邋遢肮髒,但抬眸後仍然澄澈的雙眼直勾勾注視著我。他無助的眼神告訴我他努力過,各種手段都用盡,每個人都求過,可無能為力了。
他苦笑著,苦笑著,開始埋頭痛哭。
我隻能站在一旁慢慢等他緩過來,才能了解具體的情況。他一邊擦淚一邊哽咽著說,“姐,你說我到達了如今看似風光的地位,不再憂慮柴米油鹽,可這有什麽用呢?”
“昨天晚上,我挨個求了所有顧客,平日裏對我笑意盈盈討好我的如狼似虎的富婆們,每一個人都不幫我。她們明明有這個能力的,有的人甚至隻需要說一句話,趙柯就可以被放出來,可是她們依然視若無睹……”
他撕裂的聲音逐漸變小,一絲氣息也不剩下。
阿彪緩了幾分鍾後開始掩麵痛哭,“我連最親的妹妹都保護不了,算什麽男人!”
可世態炎涼,人情世故就是如此。
當你紅火時,你會發現身邊突然間多了很多好友,那是一種虛偽的幻象。當你跌落時幻想破滅,那些所謂的好友隻會落井下石,將你推進更深的懸崖。
隻能怪自己成不了掌握生死大權說一不二的人上人。
看著阿彪陷入無盡的泥潭中無能為力的樣子,我好難受啊,心裏在一陣陣絞痛。我慢慢蹲下無聲將他擁入懷中,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我緩緩拍打著他的背脊,一聲聲說,“我幫你,姐幫你。”
其實算起來我早就不欠阿彪了。可他和趙柯總能勾起我的同情心,喚起我心中被隱藏的白蓮花的一麵。
阿彪趙柯還有昨日的小妹,他們像我像徐薇兒,孤獨無依舉目無親漂泊在冷漠無情的s市,誰還沒有遇事落難之時呢。
所以我幫定他了,幫定趙柯了。
待阿彪情緒穩定後,他才具體向我講述了趙柯進去的整個過程。他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作為家屬突然被通知去了結情況,急壞了。
趙柯是從去年開是接觸到這個減肥藥,的確是有一些減肥的效果,不過是通過脫水減輕體重起作用的,藥裏有一些加快心率的成分,這死掉的幾個人恰巧也心髒不好。
不過吃死人的藥不是趙柯賣出去的。是她的同級的同事,但被抓以後全抖了出來。所以這一群人就被扣上了售賣假藥禍害人體生命安全的罪名。
想來趙柯也是有些冤枉,明明不是假藥。
但終究還是欲望和貪婪作祟,以前趙柯缺錢,她才通過同學不得已當了微商。
我的心也終於漸漸開始有了偏袒,早上還說應該讓他們接受懲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旦涉及到了自己人,便很難公平去談論。
我讓阿彪不用擔心,給我時間,趙柯一定能安然無恙,不傷一絲一毫從裏麵出來。
隻能再次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去求尹堯。或許對於他來說,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打給電話給尹堯,那邊一直響卻遲遲沒有接通,我再打給強子,他支支吾吾告訴我尹堯和一個權貴在半山莊園打高爾夫。
我問他尹堯什麽時候回來,他說不知道,正意興闌珊玩兒著呢。所以我隻得麻煩他下山來夜惑門口接我,我有事刻不容緩要立刻找尹堯。
強子一路上都在找各種理由勸我不要去,可他越這樣說我就越好奇,尹堯真的是在打高爾夫嗎,還是說他在做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我強硬要他將我帶進去,他無奈隻好順從。
剛進門就見那位客人從偏門偷偷溜走了。我將頭發全部平鋪捋到腦後,問這人是誰呢。強子小聲說這是s市的一把手,尹堯在和他談一些項目。
不得不說尹堯的生意越做越大,這也與他做人處事的風格分不開。
遠遠地看著草坪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尹堯,另一個是一個女人。見此我在玻璃門前停下了腳步,步子如被粘住了般難以移動。
我指使強子進去,“你去通報一聲,問問尹堯我現在來找他合適嗎,是否打擾了他的好事。”
強子摸了摸頭無奈地說,“馮小姐,我都讓您別來了,您看見了難免傷心。”
話雖如此,他還是進去了。我端端正正站在玻璃門前,注視著草坪上的一舉一動。
隻見尹堯拄著球杆聽著聽著,突然轉過身對上我的眼睛,我急忙躲閃掩飾我的些許慌亂和失落。
尹堯好像又對麵前的女人說了一句什麽,那個女人很聽話,儀態萬方地走出來。等她漸漸走近我才看清,原來是程茹。
程茹高傲和我擦肩而過,但忽然停在了我身後不遠處,她緩緩轉過頭冷冷帶嘲諷地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馮小姐,伴君如伴虎,你可得千萬小心。”
我整顆心都被趙柯的事占滿,沒太在意這句話的深層含義,隻是隨意說了句多謝後徑直走向尹堯。
尹堯一邊脫手套,一邊眯眼看著手表,“怎麽,還沒到晚上,我的玥兒就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