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逃出生天
唐頓都快被震暈了，藍色的視網膜成像也有些斷斷續續。
接連的下落飛車也把SUV震得鬆鬆垮垮，整車的玻璃碎的稀裏嘩啦，強尼邊上的門都掉了下來。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這已經是離地最近的一條高架，要是沒有垂翼機的威脅唐頓他們也許可以沿著外殼頂部一路坐下地麵。
但現在空中威脅未除，SUV承受能力也已到達極限，唐頓和強尼隻剩下一個選項——跳車。
高架的正下方有一條四通八達的人工河經過，深度近16米，平時隻有些廉價自動遊船在白天遊蕩，無疑是個逃跑的好節點。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高架與河水之間50多米的高度差，在這個高度跳水，即使是唐頓強尼他們受過基因改造的身體也不敢說萬無一失，何況現在兩人的狀態堪憂。
“垂翼機馬上要繞過來了，現在的高度是55米，你的AI停機了，保持姿勢我來找你。”唐頓認真吩咐了一句，強尼點頭回應。
當初在“奇點”的訓練中，他們甚至完成過80米的無護具跳水，但訓練和實際情況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姿勢不正確，超過20米的跳水和直接砸在水泥地上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SUV此時已經失去動力，靠著慣性在外殼上滑行。唐頓又拍了拍強尼的肩膀：“一定注意姿勢。”
“放心吧，當年的訓練我可沒有偷懶。”
唐頓沒再多說什麽，一把推開搖搖欲墜的車門：“下麵見。”
“下麵見！”
強尼率先翻出座位向下方投去，唐頓估計了一下強尼的落點也跳出車子。破爛的suv斜斜滑出一小段後翻滾著掉下高架。
入侵控製插件運行結束。
下落的過程中唐頓沒有立馬做出入水姿勢，而是蜷縮成一團，這是為了在較長的滯空時間裏保持身體平衡。
伴著耳畔呼嘯的風聲極速下降，飆升的腎上腺素令唐頓格外清醒，他順勢切換到筆直狀態如一枚導彈直直紮入水中。
巨大的衝擊力讓唐頓的意識直接停滯了整整兩秒，然後在芮娜的酥麻電擊中恢複清醒，冰海潛水和真實潛水真的很像，他屏住呼吸開始搜索強尼的蹤影。
“監測到生命跡象。”
唐頓也同時看到了強尼，他尚未完全清醒，眼睛半睜懵懵懂懂。唐頓迅速遊過去，扣住強尼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咕嚕咕嚕咕嚕。”
強尼的眼睛馬上睜得老大，一連吐了好多泡泡，但幸好沒有打開聲門，兩人一同向水麵遊去。
“咳咳咳咳。”
強尼一浮上水麵就忍不住咳了起來，唐頓則警惕的環視一圈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們。
強尼咳的滿臉通紅：“咳咳，唐哥你掐那麽用力幹啥，咳咳，差點嗆死我了。”
“你不是渴了嗎，讓你先喝點。”
“我靠，咳咳，哪有這樣說的。”
兩人也沒停著，警惕的向一處隱蔽河岸盡力遊去。那輛飽受磨難的SUV已經在夜色的掩護下與水麵硬碰硬，散成無數扭曲碎裂的零件，結束了這段驚險的旅途。
…………
“報告長官，發現車輛殘骸，但沒有看到犯人蹤跡，生命探測儀也沒有反應。”
兩台垂翼機在複雜的高架間穿行，花了好幾分鍾才姍姍來遲，大功率探照燈在河麵上掃來掃去，這麽多車輛碎片還是很明顯的。
陳同深吸一大口氣，他花了半分鍾才壓下的怒氣差點又要爆出來。
“我知道了，地麵人員還沒到，繼續搜索，沒發現就一直搜到為止。”隨即“啪”的一聲掛掉電訊，那速度簡直比屏蔽老媽的嘮叨聲還要快10倍。
他現在的臉色就跟豬圈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由於垂翼機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他並不知道在SUV“穿牆”和落水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按常理來說，從上百米的高度落下，就算是戰車級改造者也難逃一死。但從對方脫離監控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明白，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就是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真是一群無能的蠢豬！”雖然嘴上這樣罵，但陳同心裏清楚，自己的手下已經盡力，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手的狡猾程度確實超出了常理。
…………
“直覺告訴我，那兩人很可能沒死。”
“你也這麽覺得嗎。”
對話的是凱特和剛剛乘垂翼機趕回，順便支援事故現場的布雷德利。
“還以為將他們逼上高架就能甕中捉鱉，結果壓根就是對方計劃好的圈套，我們還是太小瞧對手了。”凱特無奈地感歎一聲。
“從頭到尾的潛入、欺騙、暗殺、換裝、遙控，都堪稱一流，你說有一整個團隊協助我都不會驚訝，但要是隻有一個人的話……那以後可就有的頭疼了。”
布雷德利抱著雙臂，一身深藍硬殼大衣風塵仆仆，但眼神依舊犀利。
凱特苗條的身體靠在車門旁，重型手槍已經收起，聲音透著些許疲憊。
“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旁邊不遠處是第一時間趕到的羅茲維爾應急醫療中心員工，白袍白盔的急救人員正將自己的客戶用智能擔架抬上救援垂翼機，西裝革履的醫療顧問則在一旁處理善後事務，現實增強鏡片上隱約能看到飛速流轉的數字信息。
而客戶群體次一檔的南十字醫療公司和第一生命保險株式會社急救車則姍姍來遲，身著藍色和綠色醫療服的護士醫生正一邊用掃描儀識別自己的客戶，一邊麻利的將他們送上救護車。
當然，那些沒有購買急救醫療保險的少數傷者，三家公司的人員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無視，布雷德利隻好讓支援的探員幫忙叫上無人出租車送到最近的醫院，免得媒體又將救援不力的安全局推上僅次於明星緋聞的第二版新聞頭條。
“剛摸出點頭緒，案發後有個線人在熱狗區看到過那輛希洛克阿爾法，今晚準備通宵的，沒想到出這檔子事，不知道這兩撥人是不是一夥的。”
凱特的俏臉有些黯然，自己從反恐前線被調到這個所謂刑事情報科後閑了幾個月，好不容易有案子撞上門來，本想著又有機會可以大展拳腳，結果還沒開始就被人把家給偷了。
“別難過了，對方顯然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聰明，趁我們還沒鋪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布雷德利伸手拍拍凱特的頭說道：
“再說你也不是沒有機會出馬。”
凱特聽到後一句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忙問道：
“這案子還會由特別行動組負責?”
“出了這麽大一件事，姓陳的就是之前想拖現在也得動動真格了，熱狗區那邊的安全局平時連門都不敢出根本靠不上，新灣區現在又人手不足，你說他還能倚賴誰幫他查案。我不信他會放著我們大名鼎鼎的‘極燕鷗’凱特督察不用，讓別區的對頭們插手。”
凱特聽這一番分析下來好像頗有道理，又能大展拳腳鏟除罪惡的希望之火將她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布雷德利看著恢複心情的凱特，眼裏滿是寬慰。
“現在請大樓內所有探長及以上級別探員到70層會議室集合！重複一遍……”
凱特和布雷德利相視一眼，布雷德利無謂的抖了抖肩，兩人向外快步走去。
失職的凱特應該免不了被陳同一頓臭罵和處罰，但機會在前凱特倒是滿不在乎，隻希望能早點讓她投入案情，重回前線。
樓外大院此時已經沒有了絲毫交火的痕跡，地上的殘骸和碎片被機器人清掃得一幹二淨，那些破破爛爛的宣傳欄和假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輛輛冷峻的黑色轎車，車頭赫然是道奇工業怒目圓睜的黃銅牛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