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巨卵下的沙文一角
“唐哥，咱們下一步有什麽計劃?”兩人從桃花島離開，開始為接下來做打算。
“車這段時間是不能偷了，肥傑那邊也先別聯係。”唐頓在石牌市場的街道上邊走邊說。
“還有那些來曆不明的殺手，被你幹掉這麽多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躲起來不難，關鍵柯爾薇那200萬醫療費5月30號之前必須交齊。”
強尼一拍腦袋，“對呀！咋們現在還剩多少錢?”
唐頓調用芮娜仔細點了點道：
“除去安全性太低已經被半鎖定和凍結的幾個賬戶，再劃掉黃藥師的醫療費，還剩90萬不到。”
“剩下2個多月這100多萬可不好弄呀……羅茲維爾的醫療費也太貴了！”強尼的新臉都快皺成苦瓜了。
唐頓無奈的攤了攤手：“貴也沒辦法，也就羅茲維爾有這個無害冰凍技術，還是想想怎麽找錢吧。”兩人拐過一個狹小的街角。
“哎！”強尼好像突然有了主意：“你的異能不是無痕者嗎，隨便找幾個土豪的賬戶借點不就完了。”
唐頓對於強尼的天真有些無語：“要是這麽容易我們還需要偷車嗎？先不說光是找到那些高級銀行的冰牆坐標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就算能確定坐標，那些和‘奇點’一樣變態的冰牆防禦，恐怕我的意識剛要接近就被瞬間抹除了。”
“你不是還有個獨一無二的‘冰腦’異能嗎？當初你這‘無痕者’加‘冰腦’雙重異能在‘奇點’裏可是騷得不行呀，我在情報部都經常聽別人說起你。”
唐頓進一步解釋道：
“雖然我是德爾塔級駭客，但屬於戰鬥型，適合需要親臨前線，隨機應變的交戰行動，和那種全程意識操作的‘冰海炮台’不是一個概念。”
他的“無痕者”異能分為表裏兩個模式，表模式跟其它的駭客“隱身”技術很相似，都可以直接在各類攝像頭麵前完全消失，不留痕跡。
而裏模式則可以消除唐頓在網絡空間的痕跡，甚至模糊別人的大腦短期記憶，這種能力雖然被“奇點”組織有意識的誘導利用，但現代科學對其原理尚不能給予合理的解釋，所以才被稱為異能。
“唉，再怎麽說也比我這個半吊子的‘模仿大師’好點，現在到處都是瞳孔步態發根費洛蒙多重識別儀，要是沒有充分的後勤支援，我連個鬼都騙不到……”雖然嘴上吐槽，但強尼也不見得有多低落。
“不管怎麽樣，現在好歹是重獲自由，先回安全屋再從長計議。”
“現在可不敢坐公共交通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們還是得搞輛車，順便吃點東西，黃藥師這奸商，收費那麽貴還不配份營養餐，都快把我餓死了。”強尼伸手指了指前麵的一幢怪獸大廈。
住宅是居住的機器。
宏偉的怪獸大廈不遺餘力的詮釋著勒·柯布西耶的傳世真言，140層，每層50戶的蜂巢住宅填滿了這些體態臃腫的600米巨樓，如同一顆顆惡龍的巨卵矗立草芥之中。
每幢怪獸大廈的一到十五層都不是居民區，而是作為各類商店聚集的室內廣場。吃喝玩樂，衣食住行應有盡有，雖然沙文大區的消費檔次普遍低下，但居民的生活需求還是十分豐富的。
兩人剛走進大廈，就不小心撞進一個路邊小販的廣告投影中。
數不盡的圖像湧向大腦，刺激著皮層上的每一條溝壑，他們仿佛成了最高王座上的遠古帝王，雄偉的宮殿群金碧輝煌，幾乎可與太陽爭輝。
無數披堅執銳的雄壯武士在王座下俯首稱臣，跪拜在宮殿下的子民綿延數裏看不到頭。身邊爭奇鬥豔的妃子更是衣不遮體，春光外泄，簡直比果體還誘人百倍。
真是直接粗俗的幻象……
唐頓感到一陣惡寒，芮娜瞬間出手，那些令人目不轉睛的情景立馬變成了一個個難以理解的抽象符號，漂浮在廣袤的腦海中。
“來點高端幻象嗎？你的朋友看起來很喜歡。”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
麵前是一個異常蒼白的白人臉龐，肩膀上那台投影儀般的機器就是向別人腦海發送垃圾信息的罪魁禍首。
唐頓伸出胳膊一把攥住那人黏糊糊的領口，把他踉蹌地拉過來。
“嘿……朋友。”
“沒人跟你是朋友，而且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腦袋。”
“不買就不買，朋友你別動手呀。”那小販嘴上說著，肩上的投影儀卻不依不饒的加大功率，內容也變成了支離破碎的食人章魚怪物。無限奢靡到血腥恐怖的變化著實嚇了強尼一大跳。
唐頓自然不會受這些低級技術的影響，他心思一動，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麵原封不動地踢回了小販的腦子裏。
“啊啊啊啊！怪物！救命呀！！”
小販看起來對自己商品的承受能力不是很高，被嚇得竟然直接掙脫唐頓，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兩人的視線。
“唐哥你急啥呀，前邊不是挺好看的嗎，就是人臉建模粗糙了點，有點偏二次元……”強尼一邊嘀咕一邊跟在唐頓後麵。
兩人走過一家香味撲鼻的快餐店，雖然明知這四散的香氣基本是招攬客戶的化學品，但兩人饑腸轆轆的肚子還是迫使他們走進了這家掛著發光頭像的“達叔快餐”。
“老板，兩碗艇仔粥，兩碟菠蘿炒飯，大盤雞、幹鍋排骨、小炒牛肉各要一份。”強尼就著菜單上的前幾樣菜直接下單，和唐頓呆久了的他對於東方飲食還是相當適應。
身穿白色背心的老板大叔大聲回應道：
“好嘞，馬上就好，您先坐會兒哈。”。
兩人先轉了帳，坐在黃色的塑料小板凳等候。
“老板，再要兩瓶啤酒。”強尼抄起筷子先在炒飯上扒了兩口，“順便問一下，這附近哪有賣汽車的地方？要那種結實耐操的。”
老板大叔放下那碟小炒牛肉，轉身拿來兩瓶印著大白鵝的鵝島啤酒，熱心地說道：
“要看車哈，負一樓有幾家車行，藍色啤酒招牌那家的代步車挺實惠，它對麵還有家賣二手車的，老板都挺好說話，你們可以去看看。”
強尼和盯著老板微表情的唐頓對視一眼，點點頭，“多謝老板。”
“哈，不客氣，不客氣，你們慢慢吃。”
他們確實是餓了，你一夾我一夾，三下五除二就把幾碟菜一掃而空，兩瓶啤酒也是一滴不剩。
雖然隱隱約約都透著點合成原料的化合物味，但味道還算過得去。強尼臨走還打包了兩個肉夾饃說要路上吃。
兩人走進那家二手車店，之前藍啤車行的電動代步車確實不錯，都是地地道道的大阪電機產品，但那樣的新車開在熱狗大區未免有些惹眼，而且泛用性一般，也不是很耐操，所以他們決定到另一家店瞧瞧。
這家“圭恩精品車行”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黑人，頂著頭卷卷的黑發，可變鏡頭的折疊護目鏡掛在胸口，被各種套著繩子的金屬零件和古董黃銅彈殼包圍著，不用想就知道他也兼任車行的檢修工。
“兩位朋友，需要買車嗎？我這的二手車性能過硬，質量絕對有保證，叫我圭恩就行。”圭恩的一口白牙很是喜人。
強尼開門見山地問道：
“老板，你這有沒有那種外表低調耐操，內心澎湃強壯的車？”
圭恩立刻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他將沒來得及放下的變形扳手插回宇航服一樣的工作大衣，按下店角機器的按鈕，那個古代電子秤一般的全息投影儀上端就浮現出許多全息模型。
“嘿嘿，這你們就找對人了，我這裏有三台車比較合適，不知你們更中意哪輛？”
他的機械左手一揮，全息投影儀上就隻剩下三台車的模型。
唐頓和強尼乍一眼看上去，三台車的外表好像都挺符合要求的，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