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滋養鬼胎要受大罪
怪不得，之前婆婆也一直懷疑這一點，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姐姐本來相信我是真的失蹤了，發瘋似的要找我，但是村長一直攔著她。終於有一次，她在那個山洞旁邊遇到了幾個搶劫的小混混，我看不下去，救了她。她這才知道我已經死了。那以後，她就和村長的關係比較緊張了。”
和笙歎了一口氣：“那塊手帕，其實是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我跌傷了腿，她給我包紮用的。後來聽說我要離開村子，她就想把那塊手帕送給我，希望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想保護我。但還沒等送出去，我就死了。這些都是她後來告訴我的，可惜我們那次見麵的時候，她也沒帶著這手帕。”
難怪和方唯那麽恨村長，他不僅殺了和笙，還騙了她。
“和笙，你死的時候……多大？”我小心翼翼地發問。
“五年前，十六歲。”和笙迅速地回答，似乎不太想提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和笙還活著，應該和我一樣大。
十六歲，那麽好的年紀卻遭遇那麽殘酷的事情……
婆婆好像也被這故事震撼了，久久不語。
“孩子，無緣無故的，村長那個老鬼為什麽要剝你的皮？”半晌，婆婆才又發出這句追問。
我注意到，婆婆不再喊和笙“小鬼”了。
“因為我的身上有一副地圖，而這幅地圖隻有活著剝下來才會顯現。”和笙的答案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他當初收養我，也是為了這幅地圖。”
“地圖？”我感到有些新奇，還有地圖上畫在活人身上的麽？
“對，大悲佛墓的地圖。”和笙告訴我們。
“大悲佛墓？”我愣住，“就是我……養父提到過的那座墓？”
當初，時老鬼之所以把我賣給和笙做鬼妻，條件正是要和笙告訴他大悲佛墓在哪兒。
婆婆一聽，也驚詫不已：“怎麽這事兒還和時老鬼有關係？”
“這我也不清楚。”和笙說，“而且我還沒有告訴他大悲佛在哪兒。”
“你騙了他？”我更驚詫了，“你為了和我結冥婚而騙了他？”
“沒錯。”和笙重重地點頭，“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大悲佛墓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我知道時老鬼不是什麽好人，自然不能讓他如願。”
“你是說，選擇和時寅結冥婚是你自己的決定，而不是和時老鬼的利益交換？”婆婆抓住了重點。
“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和時寅結冥婚的。”和笙說，“我想複活，原因你們都知道了，我想找村長複仇，我想我自己能活著看他死，我更想讓他也嚐嚐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
他聲音怨毒起來，“你們可能不知道，活著被剝皮並不會馬上就死……”
“別說了，和笙，我害怕。”想到那個畫麵，我幾乎想捂住耳朵。
和笙看了我一眼，把話題又繞回了冥婚上麵，“我聽說鬼胎秘術可以讓死去的人複活，我是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小時候也聽說過有類似的事情是成功了的。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就找上了時寅，因為我聽說她從小被養成了鬼甕，很適合作為懷鬼胎的對象。”
我一言不發，因為我又想起在養父家裏每天喝屍水的日子。
“時老鬼這個老不死的。”婆婆也和我想到了一處去，啞聲咒罵了一句。
“道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結冥婚不單單是因為時寅懷上鬼胎的幾率比其他人大，我也是……我也是真心想帶她走。隻是沒想到她自己先逃了出來。”
他這話一說出來，我和婆婆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想帶我走？想帶我離開養父家嗎？
“我去你家不止那兩次。”和笙把目光轉向我，“隻不過那兩天晚上你在裝睡，而其他時候，你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而已。其實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鬼魂被時老鬼領進你的房間。”
和笙沒有再說下去，我卻已經明白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鬼妓，我到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當那天時老鬼告訴我，你從小就被他天天灌屍水的時候，我越發覺得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
和笙看向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柔軟了些。
“我也是從小被養父養大的，他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隻是那地圖要在我長大些後才能看得清楚，他不得已才一直養著我，平時也對我是又打又罵的。所以我才想帶你走。”
同樣是在養父身邊長大，同樣是受到傷害，我和和笙還真是同病相憐。
而村長和時老鬼，說不定真的有某種聯係。
“看來是我老太婆錯怪你了。”婆婆看起來有點後悔自己之前的舉動。
和笙搖搖頭，表示他現在已經不介意了，又有些後悔地說道：
“可是我真不知道為了滋養鬼胎要受那麽大的罪。”
他指的是白天我差一點被鬼胎折磨地死去活來的事。
“這個，我們倒是可以再想辦法。”婆婆認真地看著和笙，確認一樣問道，“你保證，你隻想要她平安降下鬼胎，不想害她？”
“當然。”和笙沒有遲疑，“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鬼胎會對她有這麽大的威脅。之前聽過的傳言裏，也沒有提到過這一點。如果我知道，我或許會做別的打算。”
乍一聽，似乎無法判斷和笙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他那種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倒真的很符合他平時那副少年的樣子。
“我老太婆就暫且相信你一回。”婆婆終於徹底鬆了口。
“婆婆，你知不知道這大悲佛墓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有些好奇，這個大悲佛墓，竟然能將養父和村長這兩個人聯係起來。
我先前還以為，逃到誅仙村，時老鬼根本不會找到這裏來，現在看來，也不一定會這樣。
“老太婆我也沒聽說過。”婆婆搖搖頭，但很快就跟我想到了一塊兒去。
“時寅，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認識？這時老鬼一直找不到和笙，會不會找到村長那裏去？”
“為了地圖他可能會去找村長吧，但我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去。”我也隻能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