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柴房失火
楚玄歌原本隻是賭氣般拉住她,想強行要求她為自己更衣,也萬萬沒料到眼前的一幕。
隨即,二人齊齊倒下,女上男下,四片唇瓣緊緊貼合,旖旎氣息交織升騰。
唇上的觸感過於溫熱,虞婉棠不由得瞪大眼睛,臉頰滾燙,呼吸紊亂。
“現在究竟是誰下流?”楚玄歌鳳眸微動,說話間的熱氣悉數噴灑在對方臉上。
虞婉棠怔了怔,剛想爬起,腰間便傳來一股力氣,正好將其桎梏住。
寬大的手掌肆意遊走,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曖昧的味道。
“少爺,大事不妙!”屋內響起一陣腳步聲,臨七尚未敲門就走了進來。
楚玄歌推開身上的虞婉棠,連忙從地上起來,然後快速穿好貼身衣物,從屏風後走出,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柴房失火了!”臨七回答完畢,而後把目光落在虞婉棠身上。
後者察覺到他的疑惑,解釋道:“少爺叫我過來拿賬簿。”
臨七沉默,暗歎心照不宣。
“柴房因何故失火?”楚玄歌追問道。
“依照少爺的吩咐,臨七將月蓮囚禁於柴房中,可素瀾姑娘說想單獨和她說幾句話,我當時並未多想。而後恰巧內急,回來時就聽見府中小廝和婢女喊著救火。”
楚玄歌劍眉緊鎖,走到衣櫃旁找了件月白色錦繡鬥篷披上,沉聲道:“馬上隨我去看看。”
見他要離開,虞婉棠連忙出聲製止:“不許走,先把賬簿給我。”
“整個廂房都被你翻了個底朝天,難不成還沒找著?”
聞言,虞婉棠未免有些失措,原來方才她翻找藏寶圖發出的細微聲響,他都聽了去。
“在書案上,離開時記得關門。”
他說完這句話,便與臨七出了碎玉軒,齊齊往柴房趕去。
二人行走在鵝卵石小徑上,便看見遠處冒著火星,可見火勢之大。
此時,柴房這邊已經亂作一團,焰火猶如毒蛇般張牙舞爪,饒是這些下人都經過訓練,一時間也無法撲滅這場來勢凶猛的大火。
但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尚且沒有頭緒。
“你們快點滅火啊!月蓮還在裏麵!”素瀾哭著哀嚎,早已沒有往日的淑女形象。
“素瀾姑娘,不是我們不想救人,實在是火勢太大,暫時沒有辦法啊!”
一位滿臉都是塵土的小廝苦著臉,說完這句話後繼續跑去提水。
“好,你們不敢救,我自己去!”素瀾冷哼一聲,眼看著就要衝進柴房,身體卻猛然被人控製住。
子錄顧不得男女有別,下意識抱住素瀾的腰身,冷聲道:“現在火勢太大,你去了也無濟於事!”
素瀾轉頭一看,發現子錄正冷著臉,她從未見過他露出這般嚴肅模樣,心中難免失神,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她硬生生掰開子錄的手指,哽咽道:“月蓮從小便在黔陽服侍我,跟了我十幾年,我早已把她當作親人看待,怎麽能夠眼睜睜看著她葬身火海?”
見她態度堅決,子錄沉聲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讓我進去!我會幫你把月蓮帶出來的!”
話音未落,子錄便朝著柴房那邊衝過去,沒有留給素瀾任何挽留或者後悔的機會,即便是後者根本不為所動。
在子錄即將衝入火海之際,素瀾覺得耳邊一陣疾風吹過,眼前殘影飛速掠過。
不到一秒,楚玄歌便在子錄麵前站定,冷聲嗬斥道:“給本少爺滾回去!”
“不,子錄要把月蓮姑娘帶出來!”他倔強地站在原地,額前青筋暴起。
而不遠處的桃樹下,那個站著的人卻忍不住歎息,但又有些許同情子錄。
或許,這世間的情愛就是如此,癡男怨女,覆水難收。
“再說最後一遍,給我滾回去!”楚玄歌黑著臉,身後的大火給他帶來幾分熾熱的感覺,背上貌似出了一層薄汗。
“不!”子錄捏著拳頭,咬著牙齒吐出這個字。
倏地,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喧囂的救火場中也十分刺耳。
素瀾的心頭猛然顫了顫,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低聲道:“子錄,不要忤逆少爺的話。方才是我不對,火勢太大,我不該如此偏執。”
聞言,子錄轉頭,對上那雙氤氳著水霧的杏眸,頹然地退了回去。
由於火勢蔓延,緊挨著柴房的幾間竹屋也跟著被引燃,但幸好供人居住的廂房離這邊比較遠,才沒有釀成大禍。
半個時辰後,大火終於被撲滅,眾人累得氣喘籲籲,眼前的景象被冒著黑煙的廢墟代替。
少頃,一具燒焦的女屍被小廝抬了出來,空氣中瞬間彌漫著血肉糊掉的氣息。
“少爺,廢墟中隻找到這具女屍,大概就是月蓮。”臨七指著那具黝黑的屍體,眼中有幾分不忍。
“不,不會的!”素瀾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瘋狂地搖著頭。
“可有小廝在該屍體身上發現月蓮經常佩戴的腰掛,素瀾姑娘應當很熟悉。”
言畢,臨七將掌心之物展現在素瀾麵前,那是一塊蓮花玉佩,原本晶瑩剔透的玉石已被大火烘烤得有些發黑,但不難認出上麵刻有一個“月”字。
“這,這不可能……”素瀾雙手顫抖地拿起蓮花玉佩,眼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往下流。
“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月蓮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楚玄歌冷眼看著地上的女屍,臉上的神情異常淡漠。
“少爺,您不該冷言傷人。”子錄捏起拳頭,弱聲道:“素瀾姑娘本就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何苦再戳人痛處?”
“這裏何時輪到你說話?而且本少爺還沒追究你想闖火海的過失!”楚玄歌臉色一沉,命令道:“來人,將子錄送去後山竹屋,禁足三日以反思魯莽之錯。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前往探視。”
“再來幾個人將這具屍體扔出去喂狗,餘下的人先回去歇息吧。”
楚玄歌遣散眾人,卻不忘觀察素瀾的表情,後者聽到“喂狗”二字連忙跪下求情,可當他執意如此時,她便沒有繼續哀求。
如此反常地放棄,倒是不像她在青竹院的表現,叫人不得不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