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了眉目
臨七依言出了藥房,屋內隻剩下楚玄歌和宋長風二人,氣氛有些許沉悶。
但很快,宋長風便緩過神,客氣道:“楚公子請坐,長風這就為你斟茶。”
“不必。”楚玄歌製止了他的動作,自顧自落座在竹椅上,淡淡問道:“宋公子可還記得,曾經許諾答應替我做三件事?”
聞言,宋長風有些意外,隨即便笑著說道:“長風當然記得,我當日確實說過,為的是報答公子救命之恩。”
“記得便好。”楚玄歌滿意地點點頭,拐彎抹角地說:“今日我恰好想到了第一件事,不知宋公子能否辦到?”
“楚公子直說就好,長風會盡力而為。”他依舊笑著,看起來純良無害。
“不,我要的不止是盡力而為,而是必須做到。”楚玄歌眸色一凝,沉聲道:“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今後不許接近虞婉棠。”
“看來這個丫鬟對楚公子你意義非凡。”宋長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眼底卻泛著寒意。
若是換作以前,他會選擇不爭不搶,希望平靜安寧地活著,一生隻為波瀾不驚。
但現在不一樣,今日的宋長風已不是當年的宋長風,低聲下氣的日子他受夠了。
既然老天讓他受盡屈辱活了下來,他就一定要為自己好好活著,想要什麽並不會再選擇忍讓,反而是傾盡所有也要得到。
“不。”楚玄歌淡淡吐出這個字,冷聲道:“別的獵人對我的獵物垂涎三尺,算怎麽回事?”
聞言,宋長風不禁悄然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她在你眼中隻是獵物?”
“不然?”楚玄歌爽朗地笑了笑,諷刺道:“一個被我領進府的下等丫鬟,不是獵物是什麽?為此,她應當覺得十分慶幸。”
“嗬,還真是理所當然。”宋長風冷笑一聲,慢慢鬆開拳頭,淡淡道:“正如楚公子所說,既然她隻是個下等丫鬟,我又何必花心思接近?難道這不是你心中多慮?”
楚玄歌被反嗆一口,但依舊表現得波瀾不驚,並且毫不留情地揭穿對方,譏笑道:“宋公子真是口是心非,方才看傷時動怒的人是你,失態的人還是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別的心思。”
“長風隻是不喜被人質疑,從來都是如此。倒是楚公子你,為何會對我提出這個條件,隻有你自己心裏明白。”他從竹椅上站起,神情頗為淡漠,佯裝不屑道:“既然楚公子希望長風不要接近虞姑娘,那我應允下來也無妨。師傅臨走前特地吩咐過要仔細著院內的藥草,恕我不能奉陪。”
話音剛落,他便自顧自離開了藥房,心底卻憋了一肚子火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但是要他遠離虞婉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來日方長,既然是獵物,那麽誰都有資格獵取。
而宋長風卻不知道,楚玄歌其實並不擔心他接近虞婉棠,所有的對話隻是出於試探他,而她已是囊中物。
正午的太陽熱烈地掛在高空中,熱氣快速升騰,曬得人頭暈腦脹,不禁叫苦連天。
虞婉棠和芙蓉剛回到青竹院,額頭上的汗珠就大滴大滴往下落,後背更是濡濕了一大片。
“這天氣真讓人厭煩得緊。”芙蓉分別倒好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虞婉棠麵前。
不過,芙蓉尚未喝上茶,院內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歎了口氣,無奈道:“虞姑娘在這休息,我去前院開門。”
她不甘心地抓起茶杯,仰頭把茶水咕咚咕咚灌進喉嚨,一邊往屋外走,一邊口齒不清地說:“來啦來啦,別敲啦,催命都沒你這麽急!”
屋外的人聽到這句話,也意識到自己過於心急,尷尬地收回了手。
見狀,芙蓉心裏一陣納悶,嘀咕道:“叫你不要敲,你就不敲,還真是聽話。”
她快步走到門口,雙手扶上門栓,打開門後卻吃了一驚。
隻見子錄大汗淋漓地站在門前,俊臉被太陽曬得通紅,像極了煮熟的龍蝦。
他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結巴地解釋道:“我,我有急事找虞姑娘,所,所以方才敲門有些著急。”
聞言,芙蓉噗哧一笑,連忙招手,溫婉說道:“子錄趕緊進來吧,外頭太陽大,瞧你曬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被她這樣一調侃,子錄覺得更為尷尬,隻好默不作聲地隨她進了青竹院。
兩人剛抬腳邁進廂房,虞婉棠就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子錄的臉為何如此通紅?可是身體不適?”
“不不不。”子錄聞聲連忙搖頭,解釋道:“虞姑娘前些日子吩咐的事情有了眉目,我特地過來告訴你,路上跑得有些急。”
“跑得確實很著急。”虞婉棠打趣地笑了笑,心中略微有點感動,吩咐道:“芙蓉,趕緊給子錄倒茶,然後去廚房要碗解暑的綠豆湯。”
“我隻要茶,不要綠豆湯。”子錄用衣袖擦了擦汗水,笑得一臉憨厚,“天兒太熱,芙蓉姑娘要是為了那碗綠豆湯給曬壞了,倒成了我的過錯。”
“就你知道心疼姑娘。”虞婉棠調侃一句,隨即問道:“事情可是有什麽眉目?”
“我按照姑娘的吩咐,專門打聽府內誰最近缺錢,倒是真被我發現了端倪。”子錄捧起茶一飲而盡,又自顧自倒滿,仰頭喝完後繼續說:“府內有三人的情況和姑娘所說比較吻合,第一個是廚子李四,他父親患了大病急需重金醫治;第二個是浣洗房的張大媽,她家那個光棍四十年的兒子,不知從哪騙了個媳婦兒需要禮錢;第三個就是大家口中凶神惡煞的王大誌,聽說他在外麵欠了一大筆賭債。”
“王大誌。”虞婉棠嘴裏重複了這三個字,喃喃道:“看來,這王大誌還真是最有嫌疑。”
“姑娘何出此言?”子錄放下茶杯,眼中滿是疑惑。
“一切隻是猜測。”麵具下了眸子沉了沉,虞婉棠思索片刻,又問:“王大誌在潯陽可有親故?”
“這個……”子錄猶豫片刻,沉吟道:“由於他脾氣太差,行徑惡劣,在府中也沒什麽朋友,倒也無人了解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