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就連腿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似乎胖了一圈。沈澤熹不知道今天忙著去了哪裏,中午的時候是林黛送了午餐進來,看著我裸露在外的皮膚傷全是紅色的吻痕,羞澀地笑。


  我尷尬地幹咳一聲,將衣服遮地緊緊地,轉移話題說:“你吃飯了嗎?”


  “說我嗎?”林黛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我問,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沒想到她經曆過那麽多不為人知的心酸,她和王雲霄真的不可能了嗎?

  我轉念一想說:“是的,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吃。”


  “那怎麽行,我沒有資格在這裏吃飯。”她連連擺手,很為難地說,便要推著餐車離開。


  “哎!連個吃飯的人都沒有。”我假裝很難過地歎氣說,偷偷打量那個背影,果然她停了下來。


  “要不,我就叫沈總。”


  “額……”,我剛喝一口湯差點被噴出來,被嗆的直咳嗽,林黛連忙過來給我遞了紙巾,又給我拍著後背。


  沈澤熹陪我吃飯,那可能我就不能安穩地吃一頓飯了,想到那個男人抱在我在這張桌子上……,刷地臉就紅了。


  “許小姐,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發燒?”林黛以為我生病了,緊張地問,我忙搖搖頭說:“沒有,肯定被嗆的。”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了,眼神有些飄忽。


  “陪我吃吧!”我就勢拉著她坐了下來,笑地溫和,又拿了一副碗筷地給她。


  她遲遲不肯接。


  “你要是不陪我吃,我就不吃了。”我也開始耍賴了,可能是和沈澤熹一起帶多了,竟然都不要臉起來了。


  好在沈澤熹隻是在我的麵前不要臉,在外人麵前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麵相。


  “我陪你吃,許小姐。”一聽說我要不吃飯,她馬上搶過碗筷。


  開什麽玩笑,沈總出門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許小姐好好吃飯,不能餓瘦了,雖然少吃吃一頓沒什麽,但是她不能頂風作案。


  要是沈總知道許小姐因為她沒有吃飯,她可是難以想象後果,不是不堪設想四個字可以簡單概括的。


  “林黛呀,等下你幫我給王雲霄打個電話,讓他幫我去醫拿點東西。”


  聽到王雲霄的名字的時候,我明顯看見她的端著碗的手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變得鐵青,不過她掩飾地很好,要不是因為我一直盯著她,可能都發現不了。她馬上就恢複如常笑著說:“我和他不熟悉。”


  似乎這是林黛第一次拒絕我。


  我故作驚訝地說:“你們都是沈澤熹的員工,你們不熟悉,聽說他也跟在沈澤熹身邊很多年了。”


  “聽說了,一直沒什麽交集。”她懨懨地說,似乎並不願意去討論王雲霄。


  原來她從來沒有放下過,她和我同為女人,我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對王雲霄還有感情。


  我並不知道的是,她和王雲霄確實沒有任何聯係了,自從分開以後,他們各自為沈澤熹做事情,雖然低頭不了抬頭見,卻不說一句話,有時候會無意間對視一眼,馬上像觸電一樣挪開。


  他們已經習慣彼此不聞不問,卻還是牽腸掛肚,他們不會問候一句,你還好嗎?更不會低頭去討好一方。


  形同陌路的兩個人,卻從來沒有忘記過彼此。


  是什麽讓他們一直堅持下去這份愛,一份看不到光芒的的愛情,不應該是無窮無盡的深淵嗎?

  “其實,我都知道。”我也沒有心思去捉弄她了,覺得這樣拿別人的感情開玩笑很不尊重。


  “你知道了。”她放下碗,第一次在我的麵前放下偽裝,那巴掌大的臉上寫滿了惆悵。


  “你還喜歡他嗎?”


  “喜好。”


  “為什麽?”我有些想不明白,明明王雲霄現在花天酒地,如果換成沈澤熹,我一定會離開他,或者去質問他,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分手的理由。


  “因為他也喜歡。”她歎氣,低頭摳著指甲說。


  他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漸行漸遠的道路上,還有對彼此的牽掛,如果說是習慣,這麽多年早就戒掉了,但是他們沒有。


  就算是相望無言,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愛。


  “你怎麽確定。”


  “因為心裏篤定。”


  心裏篤定?我夾著的菜又掉進了盤子來,用心去愛,用心去感受,就不會失去方向。


  原來我和沈澤熹都錯了,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用心去貼近彼此,所以這一路走來很波折。


  “謝謝你。”我拉著她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說。


  “我去醫院給您取東西吧!”她突然提出來。


  “……”,我笑了,“我沒什麽要拿的,騙你的。”


  “許小姐你……”,她真想說,許小姐跟著沈總學的腹黑了。


  要說誰比較了解沈澤熹,她算是其中一個。


  畢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沈澤熹的腹黑她親眼見過很多次。


  “陪我遲到吧,我是真的很無聊。”我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膝蓋,這真是一個好的借口。


  林黛沒辦法反駁,隻好陪著我。


  吃過飯之後她推著輪椅,我們在樓下曬著太陽,有說有笑。


  她第一次講述自己的事情。


  她和王雲霄曾經也轟轟烈烈過,太過於熱烈的愛情終將凋零,當彼此明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在一場無言的離別中拉開了距離。


  都是非常驕傲的人,沒有人去低頭承認年輕時候的錯誤。


  年少輕狂,浪蕩。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漸漸地往回收,終於知道了那段轟轟烈烈不過是熱鬧地話劇,甚至有些諷刺,卻又讓人念念不忘。


  “我和沈澤熹,什麽都沒有。”我遺憾地說,我在最好的年紀沒能遇到他,是我最大的遺憾。


  “你們有繼續愛下去的勇氣。”她一語道破。


  她和王雲霄都是折了羽翼的鳥兒,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高空的飛翔。


  但是我和沈澤熹卻願意去做那隻撲火的飛蛾。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