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抓包
薛如意也不與那婦人多計較,命侍女帶走那件假衣服,送上一件新的“估計夫人也是受小人蠱惑,拿了一件不入流的衣服,錯把魚目當珍珠,夫人以後可要擦亮眼睛才好,免得什麽惡人都敢來造次,真是不知好歹。”
說完,便冷冷的盯著婦人,可她臉上偏生掛著溫婉的笑容,讓人以為她是好心相勸。
圍觀的群眾都感歎著這薛如意的大度得體“這坊主真是大度!”
“我就說如意坊怎麽會去坑害別人!”
“真真是虛驚一場!”
“這位謝家夫人也是,何必苦苦糾纏。”
“回家我就講給我夫人聽,讓她莫要再貪小便宜。”
“……”
婦人臉色黑了又黑,看看那一件上好的新衣,猶豫了幾次,為了臉麵還是放棄了,最後瞪了薛如意一眼,甩著帕子離開了。
柳蔭趴在圍欄上嘿嘿笑,這婦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栽贓陷害,誰知最後還給如意坊積了個好名聲。
突然,她感覺衣領一緊,就被人如小雞一般提了起來“皇後看戲看得可還開心?”
柳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不是皇上的聲音嗎?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衛鈺軒見她不搭話,狠狠的將她摔到了地上,柳蔭疼得齜牙咧嘴,悄悄抬眼,卻看到衛鈺軒眼裏的殺意“我……”
衛鈺軒冷笑著,向她湊近“皇後還有什麽好說的?”
柳蔭的腦袋飛速旋轉著,最後狠下心來,從扳指裏找出一塊上好的辟邪陽玉來“皇上的生辰快到了,臣妾本想給皇上一個驚喜……”
衛鈺軒眼神變了又變,可渾身凜冽的殺意褪去了些許,多了幾分探查。
真的是這樣嗎?以前……明明從未有人給自己……可是……為什麽他感覺很開心?
柳蔭連忙解釋著“這是臣妾在這裏精心挑選的,本想著到皇上生辰時再送出去……”說完,她眨巴眨巴眼,擠出幾滴淚,像是很惋惜的樣子“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還是把這勞什子摔了,免得與皇上離心!”
說完,她作勢要摔了那塊玉,可手腕卻被衛鈺軒緊緊抓住“朕,信你。”
衛鈺軒拿過那塊玉,掛到自己腰間,雖然臉還是板著,可一舉一動都開心得像個孩子。
柳蔭看愣了,心裏有處柔軟的地方被撞擊了一下,這個樣子的他,真是可愛……
柳蔭忽然捂住了臉,自己在亂想什麽呢?怎麽還覺得這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可愛呢,自己真是瘋了!她搖搖頭,極力把心裏的念頭甩開。可是耳畔的紅暈暴露了此時內心的想法。
見她這樣,衛鈺軒不好再生氣,直接將柳蔭扛到背上,運起輕功從窗戶跳了下去。
柳蔭嚇得閉緊了眼,生怕衛鈺軒將自己扔下去,想了想,死也要看清楚自己是怎麽死掉的,於是有睜開了眼。
睜開眼,隻看到一片天旋地轉,隨後自己就被扔到了什麽地方,硌得屁股生疼。
她揉揉自己的屁股,定睛一看,自己被扔到了馬車上,衛鈺軒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不知為何,柳蔭的腦海裏閃現出這樣一個成語
小人得誌。
柳蔭嘿嘿笑了起來。
衛鈺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而此時,在馬車角落裏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幾個宮女,看著傻笑的柳蔭,麵麵相覷娘娘難不成被嚇傻了?
蘇眉在步搖裏晃了晃,讓柳蔭清醒一點。
柳蔭的確清醒了一點,她挪挪屁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
昨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所以白日裏她很快就感到了困意,在馬車裏打起盹來。
柳蔭的身體隨著馬車搖晃起來,不一會,就倒了下來。
“咚”的一聲,柳蔭摔倒在地。她懵懂的睜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出了什麽狀況。衛鈺軒感到幾分無奈“坐到朕身邊來。”
“哦。”柳蔭順溜的爬起來,一屁股坐在衛鈺軒身邊,合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要說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隻是柳蔭跟著馬車晃啊晃,就倒在了衛鈺軒的肩頭。衛鈺軒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沒有把柳蔭推開。
她一定累壞了,這樣睡了也無妨。衛鈺軒如是想到。他又吩咐車夫走慢點,生生把一個時辰的路程走成了兩個時辰。
就這樣,柳蔭在衛鈺軒的肩頭睡了兩個時辰,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薛如意處理完事務,回到樓上的廂房,推開門,剛想表示歉意,卻發現裏麵早已空無一人,似乎那場談話隻是虛幻。唯有茶盞氤氳出點點霧氣,證明這裏曾經有人來過。
她走到窗前,拿過手帕,抹去上麵的腳印,探出頭向下看去,草地上隻有一對男人的腳印,而且腳印受力很深,明顯是負重一人之後的結果。
侍女有些緊張“莫不是招了賊人?那姑娘會不會有危險?”萬一被哪個采花賊擄走,那她們如意坊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就算名聲掃地,可那姑娘又該如何?
薛如意輕笑,這如意坊暗處有人把守,自然不會出現采花賊擄走姑娘這種情況。
她分明聞到了一股異香。
那可是如意坊精心調配而成的熏香,在這雲鷹國,隻有如意坊一家能夠調配。
也隻有一人能夠享用。
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人,再無他人。
看來,這皇上與皇後之間的關係,還是要再好生斟酌一番才是。
在夢裏,柳蔭回到了現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和往常一樣捉鬼,超度……到後來,她又遇到了那個厲鬼,那厲鬼紅衣似血,嘴巴一開一合的,不知在對她說著什麽。她想要靠近去聽清楚,卻感受到心口傳來一陣冰涼。
又是,橫穿心髒。
她驚醒過來,發覺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衛鈺軒不解的看著她。
柳蔭強笑著,心口處仍傳來陣陣刺痛。她摸摸心口,自己的心還在跳動著。她放下心來,下了馬車。可臉色依然蒼白,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馬車裏隻剩下衛鈺軒一人,他臉色驚疑不定,腦海裏回蕩著柳蔭夢魘時一直說的那句話。
“以汝之名,還吾重生。”
他也曾做過一夢,夢裏,他對一人說
“以吾之名,還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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