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考驗開始
“平身。”遼帝看著卓芊若的眼神還挺慈愛的，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卓家千金很是喜愛。
周藝淑看到這一幕，心裏又開始酸了，她也隨即行禮道：“臣女給陛下請安。
太後並沒有讓皇帝說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這婚事是周藝淑求自己求來的，身為太後要避嫌。
皇帝點點頭，示意二人都起身。太後仔細看了看二人，覺得第一眼從外貌上看，她們之間不相上下。
周藝淑是溫軟純淨的白蓮，卓芊若是熱情獨傲的木槿，可謂是各有千秋，都是傾城之色。
皇帝緩緩說道：“今日宣你們過來，也並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朕想考你們幾個問題，就當作平日閑談也可以，不必有壓力。”
卓芊若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她平常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做一些腦筋急轉彎，對對聯，猜謎語之類的。
周藝淑沒有太多情緒表露，隻是含蓄的點了點頭。
見此，太後看向皇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考問了。
“對於女子之德，你們有何看法？”遼帝第一個問題是太後之前擬訂的，其實這是太後在最後幫周藝淑一把。
這種中規中矩的問題，最適合從小受到禮教熏陶的周藝淑來回答。她自己想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勝券在握的一笑。
卓芊若倒也不慌不忙，她讓周藝淑先回答。這種簡單的問題，根本難不倒她，就算是有意放水，她也可以照樣接下來。
屏風後的趙昀舟看著卓芊若那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心中早已猜到這個問題難不倒她。
周藝淑上前一步，回答道：“依臣女來看，若是嫁到了夫家，理應勤儉持家，一心一意照顧夫家上下，做好分內之事，相夫教子，此乃女子之德。”
太後很是滿意，在屏風後邊連連點頭。遼帝也沒有反駁之言，不過他更好奇卓芊若的答案。
這個極不尋常的女子，又會給出什麽獨到見解？
卓芊若聽到周藝淑回答的時候，心裏不禁感歎，這簡直就像是那種教科書後麵的標準答案一樣，這個回答，果真很符合周藝淑的性子。
“卓芊若，該你了。”遼帝看她有點走神，微微提醒了下。
隻見卓芊若點點頭，不慌也不忙的走到屏風跟前，深吸一口氣。所有人都以為她要開始長篇大論了，結果她來了這麽一句：
“回陛下，我的答案基本上都被周小姐說完了。”
一語既出，當真是語驚四座了。周藝淑冷哼一聲，很合時宜的補充道：
“莫非卓小姐再無其他見解了?”
卓芊若滿臉誠實的點點頭。遼帝見此，不免有些失望，難道這女子在壽宴那日隻是碰巧出彩嗎。
就當他準備說下一題的時候，卓芊若發話了：“陛下，我剛才說的是‘基本上’被周小姐說完了，這其中包含的自然是兩個人觀點的相同之處，但我這還有不同之處呢。”
遼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丫頭是在玩字麵功夫，當真是沒看錯，她還是那個鬼精的性子。他哈哈大笑，說道：“那你繼續說下去，朕倒要看看，有何不同之處?”
周藝淑輕蔑的看了卓芊若一眼，心裏想：哼，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說不出來還在這裏糊弄，真是不要臉。
卓芊若整理了下思路，開始說道：
“作為一個女人，相夫教子，賢良淑德肯定是值得推崇的好品質，不過什麽叫做好分內之事?”
“我覺得女人一樣可以在事業上幫助自己夫家，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能幫自家人減少點負擔為什麽不可以?非要每天待在家裏繡花喝茶洗衣服嗎?這就是對自己放鬆要求，浪費時間。”
卓芊若滔滔不絕的發表著自己的觀點，這種思想在古代還真是算作很新穎很獨特了，屏風後的遼帝頭一次聽說這種想法，心裏很是驚訝。
太後循規蹈矩了大半輩子，也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生活態度，心裏一開始很不習慣，覺得這個卓芊若太離經叛道。
可是她轉眼看向趙昀舟，隻見他看向卓芊若的眼神裏滿是笑意和讚許，這時她才以這兩人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
她就算是久居深宮，這一陣子也聽說了卓芊若的‘英勇事跡’。聽說金陵一帶如今如此安寧，百姓生活富足安康，都是她的功勞。
這趙昀舟身為大理寺少卿，平時處理案子也和這脫不了關係，卓芊若的這種思想和行動能力，的確更和他配些。
“此言令朕耳目一新，甚好甚好。”遼帝麵露喜色，決定給她們出下一題。
他命人在卓芊若和周藝淑麵前各自擺上了桌具，上麵是畫筆和一些上好的紙張。卓芊若一看這架勢，心裏有點慌。
這不會是要寫書法什麽的吧？她對這些最不擅長了！
周藝淑恰恰和她相反，書法是她從小就開始練習的，並且專門請了大師指導，這回肯定可以好好露一手。
遼帝看著她們的臉色，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的題目才剛剛開始。
周藝淑不知道怎的，心裏已經開始生出了幾分危機。她冰雪聰明，自然可以猜到第一個題目是太後出麵，幫她而為之的，但其實根據剛才的回答來看，卓芊若提出的新觀點好像更讓遼帝感興趣。她心裏的恨意更多出了幾分，暗下決心，接下來一定不能給卓芊若任何機會。
“你們可以自由創作，在紙上描繪出你們心中所想的一切，計時為半個時辰。”遼帝做了個手勢，立即有一些宮女邁著小碎步過來，分別站在兩人身旁，手中托著的精致盤子上擺放了一些顏料之類的東西。
管事太監點燃了一炷香，高聲道：“計時開始。”卓芊若和周藝淑紛紛拿起手中的筆，開始在紙上自行描繪。
卓芊若剛一聽到這個題目，心裏還是鬆下了一口氣。若果是要考書法，那她估計就死翹翹了，湊巧的是，她對繪畫還是挺在行的，而且這皇帝說了，是自由創作，想畫啥就畫啥。
她細細看了一下這盤子上的顏料，不免很是驚歎。小小的盤子上，整齊的擺著一排小瓷碗，裏麵放的是各種顏色的粉末，竟然大多數顏色都有，很是齊全。
旁邊是一小碗水，卓芊若猜測這粉狀的顏料就是蘸水來作畫的。這古人的智慧和手藝，真的是令人歎為觀止，那些粉末估計都是取自於各種石頭或者礦物質，再細心打磨，過濾掉那些雜質。這種純天然的顏色往往是最為純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