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各懷心事
陳然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嘴唇都哆嗦了,可是,庭棟才不管這些,言辭更加激烈:
「詹貴根本就是配合你演了這齣戲,我說為什麼他會讓我轉告你有一部分財產埋在你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棵樹下,你們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面的?當時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詹貴對那次見面影響那麼深刻?
「陳老師,我總算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算了,詹貴的話我已經捎到了,岳冠中交給我的事情我沒辦法完成了,讓他死心吧,他還以為我說的那個男孩是他兒子呢,可笑。
「好了,不用你趕,陳老師,我馬上離開了,嫣嫣,你好自為之,如果有什麼困哪直接找我,我把電話號碼已經告訴你了。如果你覺得現在在12中不開心,我可以幫你弄進一中,那裡朋友多什麼事情都有個照應。」
陳嫣立刻兩眼放光,江城一中,那是江城市所有學子們嚮往的地方,進入那裡,就等於進入了大學的門檻,每年的高考升學率幾乎都是百分之百,也正因為如此,如果不是正常考取的想進入那裡,比登天還難。
周庭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輕描淡寫的說能把陳嫣弄進江城一中,給人的感覺很不靠譜,所以陳嫣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庭棟也不多說,對著陳嫣點點頭說:「如果你想去,把你的姓名、年齡、班級等自然情況寫下來給我,你什麼也不用做,下學期你就高三了,如果嫌來回通校耽誤時間,就住校吧,住宿費和伙食費我都先給你墊上,你不是說我是有錢人嗎?
「記住,我這是看在岳冠中的面子上做的,這筆錢將來我也會去找他要,因為他已經答應我,出來以後要靠自己的雙手掙一分乾淨的錢。
「所以你不必擔心將來會為此有負罪感,記住,如果你願意我們都將會是你的朋友,你已經滿十八歲了,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了,不必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庭棟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嫣已經轉身找來了紙筆,幾下就把庭棟要求的寫清楚了,雙手捧到庭棟面前滿臉熱切的看著他。
庭棟點點頭說:「今天周六,我回去來不及了,你做好準備,周一就差不多,對了今天下午你怎麼沒上學?」庭棟關切的問了一句。
陳嫣嘆了口氣說:「那破學校,三天兩頭就放假,有時候莫名其妙,根本都不知道為什麼,人家都急死了,眼看都要高三了,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我都要泄氣了,據說已經連續三年高考為零了。
「庭棟,你說的是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到一種去上學?」
陳嫣還是感覺難以置信。
庭棟笑了:「嫣嫣,你是不是讓別人騙怕了,你看我像是騙子么?再說,我也不用你花錢,更不用你做別的什麼,你自己在家等著就行了。
「實話告訴你,把這樣的事情我也就是打兩個電話,我以為好兄弟的老爸是市一中的常務副校長,好朋友的奶奶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你覺得這件事還有什麼難度么?」
陳嫣的眼睛又是一亮,她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庭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庭棟冷哼一聲,說:「陳然老師的事情我無能為力,不是我不想幫也不是我幫不了,是人家不會接受,她只能接受詹貴贈予給她的財產,因為詹貴才是她的朋友、親人。」
陳然嘴唇顫抖著一直沒有說出話來,此刻,眼睛里幾乎噴出火來,大聲說:「周庭棟,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你欺人太甚了。」
庭棟冷笑著搖了搖頭,不屑地說:「侮辱你,你不配,你以為你是誰?不是看在岳冠中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有興趣和你說話么?你不過是仰仗一個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過日子的詹貴的姘頭而已,還自命清高,可笑。」
說完,轉身就走。
陳然上來過來企圖攔住他,他伸手一撥,陳然就被撥在了一邊。
此時,陳然已經氣得喪失了理智,她大聲說:「嫣嫣,你還認我這個姐姐么,如果認我就把他攔住,把話說清楚,姐姐我背不起這樣的黑鍋。」
庭棟真的想走了,和這樣的女人沒什麼好講的,她就是一個變態自私的女人,她的眼裡只有自己的面子,什麼事實真相和親人的幸福,和她的面子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當陳嫣含著淚水站在他的前面的時候,他心軟了。
陳嫣是無辜的,小龍是無辜的,他不能再給他們增加傷害了。
他嘆了口氣問陳嫣:「你為什麼攔住我?」
陳嫣流著淚說:「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姐姐說清楚,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庭棟咧了咧嘴,說:「你說她是哪種人?從我進來到現在,她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肯定了我和岳冠中是一類人,有正義感、嫉惡如仇,後來她都做了什麼?
「先是質問我為什麼對詹貴那麼殘忍,然後當回憶起八年前的那段事實的時候,我只是想簡單的核實一個問題,她就百般的迴避、推脫,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起了。
「她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不能把當年的事實搞清楚?她在害怕什麼,迴避什麼?陳嫣,難道你就沒有疑問嗎?」
陳嫣回過頭為難的看著姐姐。
陳然嘆了口氣:「嫣嫣,你知道,那是我永遠的痛,我不願提起,難道這有什麼錯么?」
陳嫣又回頭看著庭棟。
現在,她成了中間人,兩個人都對著她說話,互相之間不再理睬。
庭棟又是冷冷的一句:「僅僅是這樣么?既然都提起來了,為什麼就不能把當初存有的疑問搞清楚呢?是怕查清了疑問給自己帶來麻煩吧?是不願意把真相揭開吧?嫣嫣。你還不明白么?」
陳嫣這次說話了:「姐,我覺得庭棟說的是有道理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回答他的疑問呢?既然你心裡沒鬼,就該開誠布公的和他好好談談,難道你懷疑他有什麼惡意么?」
陳然語塞了。
說心裡話,她心裡確實有鬼,可是這個鬼不是周庭棟說的那個鬼。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男人的生活,雖然她還年輕,可是,她不像別的女人那樣離不開男人,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生理上。
所以,她不大想改變現在這種生活狀況。
更何況,那個男人是個賊,是個關在監獄里的賊呢?
從小,她媽媽就告訴她,不要嫁給一個像她爹那樣的賊,陰錯陽差,她又愛上了一個賊,好在當初岳冠中答應她,只要兩個人結婚了,就金盆洗手,好好和她過日子,不再做賊。
可是,由於意外變故,兩個人沒等結婚就分開了,岳冠中又成了一個賊,一個大賊,你讓她如何能接受他?讓她的兒子以後怎麼做人?
所以,她寧願不去搞清什麼事實,以免證明當初岳冠中是被冤枉的或者是出於無奈,那豈不是證明了當初她陳然很武斷,很剛愎自用?她自己不是有完全的受害者變成了也是有過錯的?
所以她乾脆採取了迴避態度,把這個姓周的多事的人趕走了事。
沒想到,這小子能說會道,臨走時潑了自己一身髒水,如果不把事情澄清,自己豈不是要在妹妹面前背一輩子黑鍋,而且嫣嫣非常疼愛小龍,難免以後她不把這件事說給兒子,那自己就真的成了一個和詹貴有染的壞女人了。
所以權衡再三,她還是決定把周庭棟攔住,把話說清楚。
陳然嘆了口氣,說:「你讓他有什麼疑問、有什麼問題問吧,我知道的一定給他解釋清楚,不知道的,我也沒有辦法。」
聽得出來,她心裡還是不痛快。
庭棟冷笑一聲,說:「你們家的事,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吃飽了撐的,管你們的破事兒?岳冠中他自作自受,誰讓他就是個賊,還他媽的被關在了監獄里,他要是當了縣長、局長早他媽有人哭著喊著上門了,還有我管他這屁事?
「老子也想明白了,早點把他撈出來,早點干正經事,做不了大官就發大財,到時候十七、八的大姑娘隨便挑,誰管你過去是幹嘛的?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至於兒子,是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何必給別人養個兔崽子。
「嫣嫣,在家等著,周一我來接你去一中上學,住校我也直接安排好,從此離開這個鬼地方,開始你應有的全新的生活,要不然你也早晚變成一個變態的女人。」
陳然這個氣呀,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自己都已經讓步了,他還想怎麼樣?怎麼還指桑罵槐的不依不饒?
可是,她迅速的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那小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的手裡並沒有多少籌碼,唯一指望的就是還有個妹妹和兒子。
可是看這小子的意思,嫣嫣很可能真的被他給拉走了,江城一中,誘惑太大了,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個局面,她都會為妹妹高興死,怎麼可能阻止得了呢?而且她相信,周庭棟有這個能力,她畢竟了解了他的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