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未得春歡
我沒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他既然不願意說,自然是有他的難處的。
良久,江帛都沒有說話。
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便打算歇下了,故而道:“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明日不還允了綻盞要出去玩的嗎。”
說著,我便往外攆他。
江帛坐在那裏不肯起來,伸手將我拉到懷裏,我沒有防備,便毫無征兆的跌坐在他懷中,他低頭嗅著我發間的清香,沒有說話。
他定是很累了。
我這樣想著,便也沒有動彈。
江帛歎了口氣,道:“歡歡,我跟你商量件事。”
“你說。”
“明日你搬去相府吧。”
我微微一怔,抬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要我了嗎?”
他寵溺的目光落在我的臉頰上,疼惜的笑了笑,用額頭頂著我的額頭,說道:“亂想什麽呢,千辛萬苦得來的,哪能不要,我讓你去相府,拜趙國相為義父,如此一來,你便是國相之女,父皇才好為我們指婚,明白嗎?”
我皺了皺眉,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江帛不滿,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了起來與他對視,說道:“怎麽?不想去?”
我有所顧慮,但我也知現在的情況,由不得我的性子,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得和老薑頭商量商量,畢竟……”
“我知道。”江帛笑了笑,將我按在他懷中,說道:“薑太醫是你的養父,自然要他點頭我才敢與你說這些。”
我靠在他懷中,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皆大歡喜罷。
江帛的下巴擱在我的頭頂,夜色撩人,雪落清寒,他問我:“歡歡,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我嗎?”
我低頭玩著自己的衣帶,百無聊賴道:“不嫁你,我留在這裏做什麽?”
江帛笑了笑,未等我反應過來,便起身將我抱了起來,我心下一驚,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問道:“你要做什麽?”
他沒有說話,大步走到榻邊,將我放在了榻上,我驚恐萬分的向後退了退,他卻欺身上來,我急忙抵住他的胸膛,著急道:“不行!你別亂來!”
他半俯身看著我,伸手將我地在他胸膛的手握在掌心裏,親昵摩擦,繼而放到唇邊親吻,目光深邃而灼熱,聲線低沉道:“怕夜長夢多,怕賊人惦記,怕時不待我,怕陰差陽錯,歡歡,我原是個浪子,混無所牽,唯獨落在你手中變得患得患失,狼狽的不像我,你就不打算彌補我嗎?”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一如初見時那樣驚鴻,撕雲作皮,拆風作骨,修的眉,俊的眼,饒是珠玉在側,也自慚形穢。
我盯著他的臉,暗自吞了口口水,目光無處安放,卻能意外的聽到兩顆心碰撞的聲音,彼此起伏,愈發清晰。
江帛見我沉默,緩緩欺身過來,將我壓在身下,嘴唇帶著涼意輕輕地印在了我的唇角,隨後便離開,溫柔的趴在我的脖間,說道:“我知道你怕,我也怕啊,我的歡歡,怎麽可以受那樣的苦,沒關係,都過去了,日後,有我在。”
我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心中釀起一股暖意,曾經不堪的過去曆曆在目,每每想起來,骨骼都被嵌入的玉針刺得生疼,每一寸肌膚,似乎都殘留著肮髒的口水,怎麽洗,都洗不幹淨。
如此醃臢的一個我,又如何配得上麵前這個舉世無雙的男子。
他似乎聽到了我的心聲一般,輕輕聞了聞的鎖骨,然後輕聲道:“這個世上,除了你,再沒有人會讓我如此狼狽。”
我抿唇,緊張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道:“江帛.……你莫負我。”
話音落,江帛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黝黑的眸子一亮,唇角抑不住的上揚,他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不負你。”
說完,他的唇再次印在我的唇上,隻是不再是蜻蜓點水,似乎是積壓了許久的情欲,一時間要發泄出來,輾轉反側,纏綿而又炙熱。
他的手掌遊走在我的腰肢間,輕輕地拉開了衣帶,我有些難為情,閉上了眼睛,任由他褪去我的衣衫,溫情地掠奪我身上的溫度,他的手拂過我每一寸肌膚,似乎都有火焰被點燃,饒是外麵大雪紛揚,我亦置身火海之中,就連呼吸聲都變得炙熱,而他聽見我的喘息,卻變得不再溫柔,有些霸道的扯去了我的襲衣,頃刻間,我便一覽無遺的暴露在他的麵前。
他輕咬我的耳垂,輕聲道:“別害羞。”
說完,他的手溫柔的覆在我的胸口之上,如蝕骨毒藥一般,沁如肌膚,落在了心上,一麵是腐骨融心的柔情,一麵是灼熱沸騰的欲望,我輕吟一聲,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融化。
房間的燭火搖晃,窗外梅枝搖晃,還有那顆無處安放的心,也隨著輕晃。
正當我陷入了炙熱的火海之中時,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我與江帛紛紛愣住了,麵麵相覷,便不敢再繼續。
隨之,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我與江帛來不及躲避,紛紛往門口望去,隻見綻綻瞪大了眼睛站在門口,目光充斥著惶恐,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綻綻便咬牙切齒的撲了上來,小拳頭硬生生的打在了江帛的臉頰上。
江帛吃痛,倒在了床上,我急忙起身胡亂的穿上了衣服,下床去拉綻綻。
可綻綻不肯罷休,使了蠻力氣去打江帛,一邊打一邊道:“你為什在騎在我娘身上!你是不是要打她!你欺負我娘!我再也不叫你爹爹了!”
江帛平日裏巧舌如簧,偏偏這時候卻啞口無言,被綻綻的小拳頭錘的嗷嗷叫喚。
江帛告饒,一邊躲拳頭,一邊道:“我沒有!我沒打你娘!我在跟她玩遊戲呢!真的!不信問你娘!”
綻綻猶豫著停了手,半信半疑的望向我,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想江帛也一定和我一樣,我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硬著頭皮道:“是啊,爹爹和娘在玩遊戲呢。”
綻綻這才罷休,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我,又看了看跪在床上的江帛,撇了撇嘴,說道:“我還以為爹爹在打你,原來是在做遊戲,真是的,做遊戲也不帶我,我一個人害怕,爹爹,娘,我和你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