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洪門子弟
我們兩個人搖了搖頭,沒想明白他口中所說的是什麽意思,隻顧得麵麵相覷了一眼,看了一眼這司機,就見他樂嗬嗬笑了起來。
“這個地方是三合會的啦。”
話音未落,早已經踩了一腳油門,往前麵去了。
我一時之間有些疑惑,這東西那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經被清除了個徹底了,港府自1997年以來,即出動公文,有關三和會或者承認三合會會員者,即被判處相關刑罰。
這一條例,自97年以來,每年愈發嚴厲,怎麽可能還有人剛在英皇街的大道上麵掛上三合會的牌子。
計程車司機看我們一臉懵懂,不由得笑了一聲。自顧自的用濃濃的粵語腔道:
“香港這個地方,說不清楚的啦,不過我看你們幾個外地佬,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地方,那在哪裏,在過去,那不是沒頭蒼蠅嗎,這來是做撈金的還是。”
對於這哥們問出來的問題,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是搖了搖頭,低頭讓他繼續往前開車。
香港這地方地勢極為奇怪,到也七扭八拐的徑直開到一座騎樓麵前。
紅色狀元紅石材的門牌用金色油漆寫出來的39號,騎樓左右兩邊各有一副紅木的對聯。
地鎮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
雖然大門上麵沒寫著任何有和洪門或者三合會有關的字跡,但是光憑這幾個字也能看得出來其中一二。
這所謂三合,這是天時地利人和三合相互為一,謂之洪門分支。
張天罡看見門前這幅對聯,連嘖嘖稱歎,隻搖了搖腦袋道:
“這洪是洪武的洪,延綿上百載,想不到在這鬼佬呆的地方,還能留下這麽多年時間,不愧天時地利人和,厲害的很哦。”
我心裏沒顧得去想這麽多,隻說是找孫陽君要緊,不過我心裏麵倒是有些奇異,這人丟了魂魄,不過是皮囊一具而已,一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就輾轉過的湘江,到了香港。
除此之外這洪門真的能有這麽大的能耐。
我想了想,隻顧得去敲了,敲進門口。
那一扇用紅木攢成的大門,輕輕叩了兩聲,隻聽見裏麵傳出一陣悶響,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見有回應。
我和張天罡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心說不成,裏麵正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張天罡臉色是一陣沉寂,沒有聽見人家有說任何的話。
這出來找到,處處得倚仗別人,我和張天罡兩個人也不好發作,隻能是等著。
足足過了有半晌工夫,這才聽著裏麵傳出嘎吱一聲,木頭栓子的聲音,抬眼一看,門被扯開了很小一道縫隙,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我們兩個。
“什麽人啊?”
那人的聲音並沒有粵腔,但是帶著一股子很濃的潮州話的聲音,而且特別的沉,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我一時機靈,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張之前在內地用的名片,亦是保利俱樂部話事的名片,本來想著這龍頭見龍頭,話應該會好說些。
沒想到這張片子才進去沒一會,隨後那門咣的一聲,把名片扔到地上,扭頭就沒了聲音。
我和張天罡兩個人見到這個,都不由得相視一笑。
這保利俱樂部的身份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威風,況且這年頭掙錢的東西都寫在刑法裏麵,保利俱樂部5個字,對我這個平頭老百姓來說,那隻可能是驚多喜少。
所以並不放在心裏,但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是,好歹這東西那也算是個人物字號,不可能怎麽不被人放在眼裏吧。
“這老派的混混講老派的規矩,這也叫做羅曼蒂克的消亡史。”張天剛樂嗬嗬的笑了一聲,並沒有覺得剛剛所發生的這一切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地方,反倒是重新敲了下門。
這一回門倒是開的很快,依舊是剛剛那股子聲音,但既然是我們兩個人站在門口,立刻用很濃的潮州腔罵了一聲道:
“撲裏阿姆啊,做個撚,來找個屁,哪涼快給我哪呆著去。”
長這麽大沒有人這麽罵過,我那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聽說這是在香港,那要是在沽南非得把他卸8塊扔河口裏。
旁邊的張天罡倒是微微一笑,提了提嗓子,隻念了一句道:
“祖宗話頭參是非,惟尊兄弟惟尊義。”
一聽到這個話,等裏麵的那條門縫立刻開大了一些,似乎顯得有些驚喜,也應了一聲道:
“忠義堂前無大小,不欺富貴不欺貧。”
兩句話話頭一念,正好合轍押韻,想必是什麽癮語,我也不消多了,張天罡這人向來走南闖北,能知曉些這種東西倒也正常。
那門口裏麵的人聽到這話,自知是堂內人,這回倒也沒有多怠慢的意思,竟然開了門,把我們迎了進去。
隻見正門裏麵,倒也並非我們所想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左右兩邊各自排開白虎節堂的陣仗。
樣子倒像是我之前在四九城所見到的同鄉會館,左右兩邊各是兩條,上下兩層的欄杆。
在一樓正中間中堂的位置供著一尊將近半人高的木雕關公像,隻是原木打造,丹鳳眼臥蠶眉,身背後貼著青龍偃月,手裏麵持著一卷春秋,目光稍閉,自然是不怒自威。
左右兩邊紅紙黑字上首聯秉燭達旦真君子,下首聯夜讀春秋第一人。
關夫子左右兩邊雖說不見周倉關平,倒是正中間的位置,供著一個黃銅打造的九龍首尾相互的銅鼎香爐,看得出來規格極高,價值不菲。
沿著關公塑像各自兩排檀香木的太師椅子,左邊椅子的位置要高出右邊一寸些許。
按照老理所論,以左為尊,便也看得出來這地方規格極高,自然也講這些習俗習慣。
剛剛前麵帶我們走進來了一人,原來是個女子,年紀大概在60左右,不過身材極為挺拔,身上穿著一件青紫色的絨布旗袍,手上帶著一個翡翠環子。
扭頭看了一眼我們,坐在右手邊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長嘴細支的箭牌香煙點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