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生有道
李同打發走鄭峻之後，將誠妃鄭文秀安置到她之前所住的宮裏，囑咐宮人好生伺候，不得怠慢，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這讓肖婉很是滿意。她道：“陛下見到誠妃那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和那一副柔柔弱弱，風一吹就能倒的身子，難道沒有升起一絲憐愛？”
“她不是朕喜歡的類型。”李同想起鄭文秀離去時那驚恐的神情，不由道：“你也別欺負她。”
“哼，本宮才沒有欺負她呢。她自己想法太多，這類書香門第的大小姐都有一些自哀自怨的毛病，沒事喜歡自己嚇自己。”
李同玩笑道：“這個時代不是哪個女子都像婉兒你這般沒心沒肺。真不知道那幕後之人為什麽會選你來朕身邊，若非有些神仙手段，你在這宮中絕對活不過三天。”
“陛下莫要小看人！你怎知你所見到的我就是真我？這宮中傳言，臣妾可是一個蠱惑君王，殘害忠良的妖妃呢。”
李同自家曉自家事，再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評判，肖婉所做所為不過是迷惑李輕書，讓他愛戀的不能自拔。前身諸多行徑，根本還是源於他自身暴戾乖張的性格和長期服食重金屬含量超標的丹藥導致的妄想症，發展到後期直接成了神經病，稍不順心，便想殺人取樂。
“婉兒，現在也沒什麽事了。我們回寢宮吧。”李同挑了下眉毛，提議道。
“陛下不需要繼續處理政務了麽？”
“勞逸結合嘛，你看這都快下午了。回去準備一下，晚上朕和愛妃才能好好交流。”李同賤笑著，有色心沒色膽，隻敢占些小便宜。
聽出李同話中的歧義，肖婉啐了一口：“沒個正形，真後悔答應教你修煉。”
李同摟住她的腰，調戲道：“隻要婉兒願意陪著朕，朕也可以不修仙。俗話說：隻羨鴛鴦不羨仙嘛。”
肖婉嘀咕道：“你不修仙，隻有短短百年壽命，以後要我守寡麽？”
李同被強化過的聽力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但還是裝傻道：“嗯？婉兒小聲說什麽呢？”
“說你不正經！”肖婉好像踩到尾巴的貓，突然炸毛，掙開他的手，跑遠了。
她現在隻覺得心亂如麻。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在他懷裏昏睡的那晚麽？可是她來皇宮的任務明明是推波助瀾，加快大胤王朝滅亡的。
“如果我教他修仙，體會到神仙玄妙之後，他願意和自己離開嗎？”肖婉本就不確定這個想法能不能實現，看到他今天展現皇帝的威儀和帝王權術之後，她更是覺得希望渺茫。
人人都說神仙好，隻是富貴忘不了。身在紅塵迷障之中，誰能堪破長生。
夜漸漸來臨，李同沐浴更衣，洗去凡塵。他期待著窺探這個世界最為神秘的秘密，修仙與長生。天生萬物，自誕生之初便帶有兩種本能，繁衍與活著。以兩種生物本能為基礎，人進一步衍生兩種不可拒絕的欲望，便是愛與長生不老。這是刻在生命基因裏的。按這個世界的說法，這是天道。
雖然一直沒有表現出特別在乎，但當得知在這個世界長生久視不再是文人筆墨下的傳說之後，李同的內心還是十分激動。這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
放下帷幔，肖婉端坐於床上。李同嘿嘿一笑，緊跟著上去。
“陛下也這樣坐著吧。”肖婉閉目調息道。
這倒和修習內功有些相似，李同乖乖的盤坐在一旁。
肖婉調息完畢，道：“自古以來，法不可輕傳。在臣妾傳授陛下修仙之法前，需要陛下發誓，若無臣妾允許不得教給他人。陛下能做到嗎？”
“可以。”李同自然明白，這些功法可能關係到一個族群的生存根本。
肖婉點點頭道：“那些人族修士傳承道統多以口授書載為工具，但妖族自誕生便靈智泯蒙，哪裏識得話語文字？所以在妖族中有一門神授法門。”
“陛下將雙掌伸出。”
李同照做，肖婉將手與之相合，十指相扣。
“陛下閉眼，勿受外界幹擾。好好感受，一輪周天為煉體，二輪周天為築基，三輪周天為練氣。這是臣妾已知的全部法門。”
肖婉運轉真氣，三尾齊出，一股蔚藍的能量從她眉間天目之中溢出，這便是她的靈魂分裂而出的化身。那分身像水滴一般，順著鼻梁而下，被她吸入口中，融入血脈，於手掌之中，化作一根尖刺，破入李同體內。
李同感受到疼痛，眉頭一皺，一股能量開始在他體內運行起來。一開始它是像內力那般順著經脈走，到後來，卻躥到脊椎處，而後四散開來，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從他心底萌生。
煉體，固先天之本，蘊五行之氣，平陰陽，合道入魂。
一輪周天之後，便是築基，此時，那股能量按照某種規則開始在他脊椎之上倒數第三根關節刻畫塑造，而後選擇數條經脈，通達丹田之內，如此反複，似乎牽動眼耳口鼻，微微發癢。
築基，化先天為元魂，以靈入氣，直通大道之源。
第三輪周天之時，七竅的痛感越發明顯，脊椎也像是有無數螞蟻爬動，時而分，時而合，動靜有序，陰陽有別，丹田之內，如月方升，呼吸之間，長虹貫日。
練氣，氣化萬千，生生不息，精神固守，匯聚丹元。
三輪過後，能量消散。肖婉緩緩睜開雙眼，略顯疲憊道：“好了，陛下記得多少？”
李同回味感受一番，道：“差不多全記住了。”
“嗯？”肖婉一愣，再次確認：“陛下全記住了?”
她覺得不可能，當年自己學習的時候，都用了將近半個月才勉強記住運行之法。
“朕騙你幹嘛？這又沒什麽好處。”李同認真道。
“那你大概說說怎麽運行的？”肖婉一副我要揭穿你的表情。
李同見她還是不信便將自己方才的感受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肖婉聽後，神情從輕蔑到凝重，認真，最後變成驚訝。竟然比她自己的理解都還要深！
修仙之道，首要在於悟性。功法是死的，但相同的功法，每個人修煉的速度卻不同，除了根骨天賦之外，大多在於一個人的悟性。
大道三千，有人悟得七十二法，有人悟得三十六法，也有隻能悟到皮毛兩三法。
悟道長生，不悟何來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