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陛下，叛軍圍城了
肖婉不知道曾經觸及武道巔峰的李同對於自身的掌控已經達到極致，可以隨心所欲的進行內識。所以她才會驚訝於李同的悟性。
肖婉甩開頭腦之中雜七雜八的念頭，道：“陛下可以試著修煉了。按人族的流程，還要測試根骨的等級，但那需要玉髓石，條件有限，我們可以跳過。”
這麽隨便？李同麵對用研究的神情不斷鼓勵著他的肖婉，看樣子比他還躍躍欲試，隻覺得上了賊船。他現在才想起來，這位女“師傅”自己都是半吊子。
好為人師，是所有人都有的毛病。比如創業，你就算去問一個家徒四壁，爪兒幹毛淨的窮人如何發財？他都能給你扯出一大堆看似合理的致富經來。而他們所教給你的東西，不論是人生哲理，還是做事方法，大部分都沒有經過嚴格的檢驗，有的甚至是不知在哪個徹夜難眠的夜裏，自己個兒悟出來的道理。
走出一開始的興奮，恢複理智，李同打起了退堂鼓。連武功練錯，稍有不慎，都會丟掉小命。一向謹慎的他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賭下去。現在還沒有找到修補穿梭儀的辦法，萬一出現意外就沒有後路可退了。
李同拒絕道：“婉兒不急，朕還年輕，有大把青春可以揮霍，暫時還想不到長生不老的方麵。”
“陛下說什麽呢？修仙要趁早！年齡越大，體內精元損耗越大，特別是從煉體上來說，花費的時間就越長。陛下是沒有見到有些修士，一輩子卡在煉體和築基期的絕望，為此而瘋癲的不在少數。”
沒錯，得而複失確實比從未得到更讓人絕望。前世也流傳著一句名言：成名要趁早。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大器晚成的例子雖然有，但曆數青史，也就那麽幾個。大多數人都在時間和生活的消磨下變得平庸。
就在李同被肖婉期盼的小眼神擊中，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內心之時，屋外突然傳來急報。
“陛下，大事不好！豐山大營發生兵變，叛軍已經逼近皇城，城中全亂了！”
李同連忙起身，見是滿頭大汗的霍山站在門前，問道：“怎麽回事？”
霍山道：“奴婢等人儀處一些與王傳勾結的將領，其中豐山大營都統領賀光害怕受到牽連，故而起兵造反。現在，豐山營三萬士兵已經兵臨城下，轉眼就要攻進來了。”
不知是剛剛參悟完，還是心急的，李同隻覺得頭暈目眩，扶著門框罵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這些人不是應該先控製起來嗎？鬧成這樣！立刻召集京師附近其他大營的兵力前來護駕！”
“事發突然，其他大營還在來的路上。”
“城中還有多少兵力！”
“三千禁衛加上六城衛兵，總共一萬餘人。”
李同稍微安下心來，強打精神，道：“除卻禁衛，其餘人全部去守城！同時責令京城各衙門派出衙役，並調一千禁衛協同維持城中秩序，凡趁亂行凶劫掠，造謠生事，一旦發現立斬無赦！”
“陛下是不是出城躲避一下？南城叛軍防守不嚴，禁衛可以護衛陛下突圍出去。”霍山提議道。
李同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摔他個屁股落地，怒道：“京師城高牆厚，一萬人如果都守不住，那你們也別留著腦袋吃飯了！此次大戰由白正先全權指揮！”
“是，奴婢這就傳旨。”霍山連滾帶爬的跑去。
“一群廢物！”一番安排下來，李同感覺有種被掏空感覺，十分疲憊。他的身體明明是被強化過的，就算幾天幾夜不睡也不應該出現這種問題。
肖婉來到李同身後，勸慰道：“陛下息怒，保重龍體。”她也察覺到李同身體的異樣，伸手扶住他的腰。
到了練氣期，對氣的感知也敏銳許多，她發現李同體內的一股赤金色的氣正在迅速流失。
龍魂與皇氣相輔相成，李同體內的龍魂已亡，來源於大地的胤皇之氣也開始消散，加上今日參悟修仙之法，似乎觸犯了某種大道規則，天罰之下，加速流失。
“陛下，你怎麽了？”
李同再也抵不住疲憊，昏迷過去。肖婉大驚失色，連忙抱住他的身體。同一時間，大胤皇族太廟之內，眾多牌位紛紛倒坍下來。
這是一個神秘之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霧氣。
“我怎麽在這兒？”
一陣狂風吹起，霧氣散盡。李同立於一座高山之巔，腳下是一片山河社稷，無數暗金色的立柱拔地而起，天變，驚雷滾滾，天邊傳來龍吟虎嘯，立柱開始坍塌。
“不肖子孫李輕書！爾敢觸犯天道！”
三十七條渾身冒著金色火焰的巨龍從山川河流之中鑽出，他們身上纏繞著黑色的鐵鏈，想飛卻又飛不起，隻能在天空之中奮力掙紮。
一條離他最近的老龍漸漸靠近，用碩大的如蛇眸一般的眼盯著：“李輕書！你可知罪！”
李同不明所以：“我有何罪？”
老龍身軀翻動幾下，發出一陣陣鐵鏈摩擦的聲音，怒道：“你昏庸無道，殘忍好殺，禍國殃民，致使大胤五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還說無罪？”
李同目光掃過這三十七條龍，正巧對於大胤三十七位皇帝，心中有了一個猜想，大笑道：“朕如今隻在位五年，而大胤積弊已久！如何將一朝之興衰，怪罪於朕一人身上！爾等若人人都是有為之君，天下何至於此！”
就算有過，所有的孽都是李輕書造的，關他一個才穿越幾天的李同什麽事。
“大膽！”無數龍吟聲起，老龍靠近李同的臉，四目相對，似乎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麽。
李同後退兩步，繼續道：“天道有償，世上沒有不滅的王朝。你們不要將鍋甩到朕一人身上！”
“你還敢妄稱天道！帝王不能修仙！你難道不知？如今天罰將至，你還不思悔悟！”
“嗬嗬，你們在位的時候，難道沒想過長生不老？那父皇你服什麽丹藥！”李同回憶起麵前老龍的聲音為什麽那麽熟悉，連語氣都和上一任皇帝一模一樣。
群龍盡數沉默，片刻之後，天雷滾滾而下，打破這一切，數條巨龍在雷擊之下化為灰灰。
“你這個異數！孽障！我們被你害苦了！”他們沒有想到，在皇氣屏蔽天道之下，竟然有皇帝能夠悟到修煉之法，激起天罰之力。
看到一條條金色巨龍被天雷擊殺，李同除了震驚害怕，還有一點愧疚。他這是將李輕書祖宗十八代都害死了麽？
帝有雙魂，人魂與龍魂，人魂為本，可入輪回轉世。而這些隻是大胤曆任皇帝遺留的龍魂，有著前世一丁點記憶，借助皇氣而生，庇護當朝。
雷電距離李同越來越近，鋪天蓋地的威勢壓的他動彈不得，自知死路一條。生死之間，他身上湧出數道金色之氣，合成一個氣旋，正是他身上的龍魂消散之時所留。那氣旋像是感應到同類的氣息，開始快速旋轉起來，吸收四周其他龍魂消亡之後還未來得及消失的氣。
天雷也注意到這異象，直直撲來，一擊之下，李同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和掌控，陷入虛無之中。
“我命休矣！”這是他最後的念想，連馬燈都沒來得及跑起來。
此時，氣旋吸收完所有的龍魂之氣，變得無比巨大，趁著李同靈魂還未徹底消散，將他包裹起來，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
“陛下！”
寢宮之內，一炷香之前，肖婉發現李同氣息微弱，靈魂也消失了。她急忙搶救，用體內的真氣維持他的生機。
突然，李同體內爆發金光，射衝天際。全城軍民與城外叛軍目睹，原本激烈的攻防都停了下來。百姓紛紛跪地，山呼萬歲！
城牆之上，正在主持防衛的白正先借此鼓舞道：“天佑大胤，降此神跡！平叛滅賊！報效陛下！”一時間，將士用命，弓弩齊射，滾石落木，如雨而下。
叛軍首腦賀光見手下死傷慘重，下令撤退，並問身旁一位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神秘人道：“蕭兄弟，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唯一露出的雙眼之中也滿是驚懼：“不可能，龍魂已亡，怎麽會有如此龐大的龍氣爆發？”
“我們該怎麽辦？現在守軍士氣大增，我軍短時間不可能攻下。”
“異數！雖有龍氣複蘇，皇氣卻臨近幹枯，莫不是困獸之鬥？”黑袍人掐指一算，語氣陰沉道：“不論如何，我們必須攻下京城，殺死昏君，屆時迎藩王進京，便可大定天下。如今我等身處腹地，四周都是勤王大軍，退無可退，不拚死一搏。城中內應如何？”
“我與城中兄弟相約，放火為號，借機打開城門，現在還沒動靜！”
“不管了，修整片刻，再次攻城！”
城中，負責維護治安的禁衛已將幾個可疑之人團團圍住。
“你們手中拿的是什麽？火油？”
“大人，我們……”
“殺！”
屠刀之下，那些內應盡皆死亡。
其餘人策馬傳令：“陛下有旨：城內居民，各回家中，如有異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