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器
在原作裏麵，鐵匠協會的地位確實不高。被形容為隻在庚辛城中有地位，而且，即使在主場，一個主教都能欺壓協會會長。
既然這麽不堪，那麽庚辛城裏的主教能把他請到過來，倒也說得過去。
樓高顯然也不曾像這麽被重視過，那麽現在的自得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我平常要上課。”麵對樓高的招攬，伊安珀擺出副思考的樣子，“恐怕沒有時間。”
“那可惜了。”樓高是真的覺得惋惜，“來武魂城還想收個徒弟呢，我看你小子挺順眼的。”
“小夥子你叫什麽，以後想打什麽東西過來找我，我給你九折。”樓高拍拍胸脯，豪氣說道。
“小子伊安珀，見過樓高前輩。”伊安珀再次拱手，笑著自我介紹到。
樓高的表情尷尬的僵在那裏。
“伊安珀”這個名字他還是聽說過的。
驚動了天使神的神眷者，長老殿的代言人，還和教皇冕下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更重要的是，他是高等武魂研究中心的直接推動者。正是他的提議，才使鐵匠樓高擺脫了不上不下的地位。
伴隨著研究中心的建立，伊安珀在教皇麵前發出的疑問早已經傳遍坊間。武魂城的居民恍然醒悟，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那個頑童，已經是個有自己思想的少年了。
甘羅十二歲官拜上卿，霍去病十七歲受封冠軍侯，嬴政十三歲即王位。
伊安珀這個老怪物，恬不知恥的自封了個六歲的武魂研究所所長。可惜沒人承認，不過也由著他拿著長老殿的令牌到處咋呼，時不時聽聽他的意見。
但不管怎麽說，伊安珀既不是路易十六，又不是明熹宗。那麽以他的身份，是不大可能去學習做個鐵匠的。
樓高對此很尷尬，不過伊安珀沒讓他的尷尬持續下去。
起風了，打著旋兒把伊安珀的頭發卷得散亂。
“我有好多好多東西想要打造呢。”散亂的頭發讓伊安珀的笑容若隱若現，風裏的聲音依舊沉穩，“在這之前，敢問神匠，何為‘神匠’？”
麵對同樣笑容，樓高的心境卻大不相同，搓了搓手，幾分局促，幾分肅然，最後選了個中規中矩的回答：“神匠，就是有不平凡的、高超的手藝的工匠。”
“那究竟怎麽樣算不可思議？”沉穩的聲音在這時候咄咄逼人。
“大概，是能打造出神器吧。”稍稍歇息，又流利回答上。
“打造出神器就算神匠？”
“是。”這一次，停頓的時間更長一些，“不過，有一位神匠說過，用上等材料打造神器的人不算神匠，能用凡鐵打造出神器的，才算神匠，我深以為然。”
說完，整個人都放鬆不少，顯然，覺得這個見解獨到，能為自己博得青眼。
“哦？是嗎？”伊安珀的聲音高了不少，語調幾乎算得上是嘲弄，“那你告訴我，這個世界，有用凡鐵打造的神器嗎？”
樓高的身體又緊繃住了。
“你有好久沒用過凡鐵了吧。”不依不饒，伊安珀以肯定無比的語氣發問。
沉默。
“沒有。”樓高咬著牙回答，“凡鐵打造成鐵精就是極限了。可是，它明明都能打造成鐵精啊。”
這麽自問自答，樓高迷茫起來。
“怎麽就不行了呢，為什麽呢？”
話到後麵，甚至有些魔怔了。
“哈。”伊安珀打斷樓高的冥思，“樓高，我問你，你是神匠嗎？”
樓高的小眼睛飄忽不定，胖胖的臉上滿是猶豫，頭發被風打回原形，全然沒有了之前介紹自己時的神采。
沒有等待他回答，伊安珀接著說道：“樓高，‘神匠大師’。
我想，在我讓教皇建立研究所之前，你們鐵匠協會的魂師就像鐵精一樣，雖然說是超凡材料，但其實一文不值，就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對不對？
現在武魂研究中心建立起來了，給了你們發揮作用的地方。
我說過，我想打造的東西有很多，如果你隻是這麽個‘神匠’的話，那我就發揮全大陸之力來尋找神鐵，讓你來打造神器。我必將尋得，你也必將因此留名青史。
如果你真的覺得凡鐵有可能打造成神器，願意把你後半生花費在這事上麵。我會為尋找各種材料，但你麵對最多的，隻可能是凡鐵和鐵精，去嚐試用這些打造神器。
你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成果，把時間花在毫無意義的探索上麵，耗盡心思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排除了個錯誤選項。
回答我吧，樓高，你既然是神匠，那你回答我，神鐵和凡鐵就在你麵前，你要選擇哪個，來鑄造神器？”
沉默，耳邊風聲不歇，隱隱呼嘯開來。
終於，樓高顫顫巍巍的俯下身子，開口道：“回，回稟殿下，樓高，願為神匠。願為，真正的神匠。”
“起身。”少年平靜回應。
“可知這研究中心是怎麽建立的。”
“知曉，乃殿下力推。”
“可知誰提議招攬工匠的。”
“之前不清楚，如今，想當是殿下。”
“不錯。
既然知曉，可願隨我於凡間，造不世倚天劍，裁神作三截？”
此時的伊安珀，小臉上不見平日笑容，麵容淡然，無窮時光裏打磨出的威嚴如湖上掠影，轉瞬即逝。
轟。
雷聲乍起，天邊銀蛇一閃而過。
樓高心驚，下跪長拜不起。
“願奉殿下為主。”
“起來，不許跪。”
“來了這兒，就是要帶來改變的。你沒讓我失望。
未來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到時候你就知道，神器，也隻不過是一器而已。
先從凡間做起，你能調動鐵匠工會吧？”
“回殿下，能。”
“我們需要更多工人，去聯合其他生產工會，去招募更多鐵匠，不要囿於門戶私見，敝帚自珍。要去擴大工人群體，不論是魂師還是平民，都可以吸納進來。
還要團結農民，鐵匠工會著手收集生產工具，進行改進，把為貴族打造首飾的熱情發揮到這上麵。
抽調人員收集天下巧做，研究改進打造方法，創造更多工具、高超技巧，並在自己人中間推廣。”
“是。”
“是不是覺得這和打造神器沒有關係？”
“這……殿下自有深意。”
“嗬，其他人覺得鐵匠工會不過是凡鐵一塊，在我眼裏，你們才是神器啊。”伊安珀意味深長的說，
“你也不用擔心夙願實現不得，如何把凡鐵變為神器，會給你慢慢研究。
等大家都知道匠人工會才是‘神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我就親自教你如何化腐朽為神奇。”
“必不負殿下所托。”樓高再次躬身，恭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