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孩兒
上回說到，伊安珀王霸之氣外放，收樓高為小弟。
咳，胡扯的。
樓高這人，在原著裏，是個醉心於打鐵的工匠。正因此，唐三僅用暗器圖紙就把他給收買了。
在這裏，伊安珀以偶遇開場，用神器之問撼其心神，再以成為“神匠”誘惑他。這麽三板斧下來，樓高早已動心。
最後稍微展現的鴻鵠之誌，不是一個工匠可以理解的，但不妨樓高為之折服。
純粹的人，更容易感覺到伊安珀的與眾不同，並為其所言而振奮。
何也？以事建物則難，以道棄物則易。知君子不器也。
記下了暗魔邪神虎、和工匠協會有了聯係，伊安珀心情大好，看看天氣，哼起了歌。
“分飛各天涯，他朝可會相逢。
蕭蕭風聲淒泣暴雨中。”
不過還是感覺忘了什麽事。
既然想不起來，大概也不是什麽大事。
伊安珀撒開腳，跑了起來，準備回孤兒院。
天上雷聲隆隆，已有幾滴雨水落下。
“哎喲，回不去了。”天氣沒有影響伊安珀的好心情，“‘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會得到什麽’，但肯定不是落湯雞。”
腳上轉個彎，很快就到了武魂殿總部。
認親之後，千道流就在武魂殿裏給他安排了住處。
今天可以啟用備用小窩了。
不過還不急著過去，還沒到休息時間。
大殿裏麵，伊安珀慢悠悠地踱著步，緩著氣，想著去哪轉悠轉悠。
雷聲不停不歇，伊安珀有了思路。
“有了。”揚了揚眉頭，伊安珀往教皇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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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裏，比比東坐在桌前，四周幾淨窗明，映照出她豐盈綽約的美好身體，還有那鬱鬱的臉龐。
就算美人眉頭緊鎖，讓人惶惶，也不減損對她的愛慕，隻是擔憂是什麽能讓貴人愁眉不展，想著為她褪後趨前。
擺在麵前的是一遝遝文件，不過顯然比比東不是因為這個發愁，這是教皇的日常工作，身為教皇，比比東有許多事情要做，有許多事情不得不做。
很快就有人打斷了她紛飛的思緒。
“媽媽媽媽，打雷啦！”
門被衝開，小人跑進來，小短腿邁得飛快，直往比比東懷裏撲。
“唉。”長歎一口氣，比比東拍拍伊安珀的小腦袋，“叫我媽媽，你真正的媽媽會傷心的。”
“可是沒有媽媽，伊安珀也很傷心。”把臉埋在比比東懷裏，讓伊安珀的聲音變得悶悶的，“媽媽不是媽媽，誰是媽媽？”
“我也不知道。”依舊是這個話題，比比東不知這麽作答是好。
“那媽媽就是媽媽了。”伊安珀懶懶的說。
耍賴是孩子的特權，趁著還沒長大，伊安珀決定給自己找個好媽媽。
“唉。”比比東感覺在這小屁孩麵前，歎得氣比從前加起來都多。
“那你找媽媽幹什麽啊？”戳戳伊安珀的臉，比比東問道。
不知為何，她今天沒有糾結這個稱呼。
“打雷了，就來找媽媽了。”小屁孩昂著頭，一臉天真無邪。
“那你找到媽媽之前，打雷是縮在被窩裏麵嗎？”揉著他腦袋，比比東漫無目的問道。
“沒有。”笑嘻嘻著，伊安珀小聲回答，“媽媽我告訴你哦，其實我才不怕打雷，超厲害。”
“那你過來幹什麽。”比比東手上用力，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好。
“因為我有媽媽了啊，我要來安慰好學會勇敢之前的伊安珀。”
“伊安珀不是已經勇敢了嗎？怎麽去安慰以前的伊安珀。”比比東覺得自己蠢極了，居然在和丁點大的小孩好好討論問題。
“可以的哦。”伊安珀認真回答。
“小伊安珀還活著，他還在害怕，小伊安珀雖然和我在一起，但他沒有長大，一直是那個小小小小伊安珀。
我能假裝雷聲不存在，他做不到，他聽到雷聲想躲起來，還活在孤兒院的被窩裏麵、在我心裏不知道哪處角落，不斷告訴我他在害怕。
從前的伊安珀害怕雷聲，那麽這世上，就有那個時刻，總有個伊安珀停留在雷聲裏。
我現在可以告訴他沒關係啦，我找到媽媽了，你可以從裏麵出來了，被窩外麵，媽媽懷裏也很暖和。
雷聲是會停歇的，恐懼也是可以被超越的。
我要告訴小伊安珀，都沒事了。恐懼也隻是那樣而已，我長大了，可以好好聽著天上打雷也沒關係了。”
殿內的光打在伊安珀臉上，比比東看著他澄澈的眼睛，那雙眼睛透過了歲月長河，看在小伊安珀身上，看在她心底，那兒，似乎也有個小女孩害怕地蜷縮在一角。
這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讓她不知所措。
把下巴搭在伊安珀頭上，不讓他看著自己。
“媽媽以前也有個小孩。”比比東無意識的說到。
“嗯，”伊安珀摟住比比東脖子，“是千仞雪姐姐嗎？”
“你知道啊？”
“嘻嘻，我聰明吧。”用鼻子蹭了蹭比比東，“為什麽說‘以前’啊？”
“後來我把她送走了。”
“可姐姐還在，沒有搞丟啊。媽媽隨時可以把她叫過來。”
“嗬嗬，找不回來了。”比比東苦笑，“也不在身邊了，已經讓她去天鬥帝國了。”
伊安珀總算明白了，自己一直的不適感，是因為這一天都沒看見千仞雪了。
轉過頭，窗外雷雨正盛。
“下著雨啊……好大啊……“
望著窗外的大雨，蒙蒙看不見遠方，滂沱雨幕將天地舞台遮住。
紅塵作弄，就再這雨幕之後，千仞雪在武魂城的故事謝幕了。
帶著爺爺的囑咐，和伊安珀在一起的愉快記憶，和比比東的冷戰和爭吵，就此和此方土地、此地人兒別過。
蕭蕭風聲，淒泣暴雨，漫漫路上。
分飛天涯，錯過了和解與告別，隻能遙遙道聲珍重。
也許隻能這樣？
不過伊安珀誕生的緣故，不就是為了彌補那些遺憾嗎？
“沒關係的。”他從比比東腿上跪起來，平視著她，“媽媽還有我哦，我會幫你的。“
“而且，”伸出手，把比比東眉頭撫平，他笑起來，“媽媽還不知道我的魂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