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傅斯年的秘密
紀揚川抬了一大箱酒回去,因為是比較老的居民樓,沒有電梯,所以當他一口氣搬上五樓的時候,還是累的差點岔了氣。
“來吧……少年……”
他把箱子往傅斯年的麵前一放。
“幹嘛。”
雖然是個問句,但傅斯年的語調依然沒有任何的波瀾。他看了眼紀揚川,便又接著看傅小慈的畫冊了。
“好不容易出個院,你難道就不想發泄一下嘛?”
“有什麽好發泄的,好不容易出個院,難道你想讓我再進去嗎?”
“好吧……我可是好意啊……”
紀揚川學著他的樣子,滑坐在沙發跟前。
“你終於出院了啊,但是我也得好好感謝你吧……”
傅斯年看著畫冊沒啃聲。
“您要是不賞臉來我這住的話,可能我就很難再找機會見你姐了吧?”
紀揚川拉開啤酒罐,喝了一口這冰涼的酒,瞬間,涼徹心扉。
畢竟如果他不在,就沒有理由再找她了,不是嗎?
對於傅斯年的心情,他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體會的人吧。
見傅斯年不搭理他,他也沒再多說,自顧自的打開了電視,坐在他的旁邊喝起酒來。
電視裏正放著踢球比賽,滿屋都是解說員激動的叫喊聲。
紀揚川也許是嫌啤酒不夠過癮,便又起身去拿了瓶白酒。
這酒是紀暖川上次拿給他的,他知道他沒事就愛喝點酒,所以就給他拿了瓶好酒。
他拿了個杯子,把啤酒和白酒混合著倒了進去,白白糟蹋了著頂級的洋白酒。
他甚至還把他舅上次給他的一麻袋花生翻了出來,擺在麵前邊看球賽邊吃邊喝,一副享受的模樣。
但也不知道他是真享受還是假享受,球賽好像完全沒有入他的眼,他就一個勁的喝著酒。
每當解說員激動的呐喊時候,他也會傻笑著跟著叫一聲好,但是聲音卻是醉蒙蒙的,似乎已經有點醉了。
“斯年,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他把麵前的杯子推到傅斯年的麵前,傅斯年看著他沒有反應。
“斯年,你知道嗎……我想你姐了……好想好想……”
紀揚川癡笑著念叨著,完全成了一副醉漢的模樣。
“你也想她的吧……我看的出來,你想她想的快瘋了……和我一樣呢……”
紀揚川此時埋頭嘟囔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悲,傅斯年想笑,可他笑不出來。
這又何嚐不是另外一個自己呢,可悲的讓人連笑都不忍心。
他揉揉酸澀的鼻頭,拿起麵前的杯子,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
“對!這就對了嘛……”
紀揚川猛然抬起頭對他說。
“酒真的是好東西啊,讓你再也想不起她……”
他又給傅斯年滿上了杯白酒。
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真的覺得難以下咽,但是又好像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一般正在吸引著他。
麵對一杯又一杯接踵而至的酒,他毫不猶豫的酒喝了下去。
可是紀揚川說的,喝了就能忘記的東西,為什麽反而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了呢?
他微醺的眯縫著眼,眼前的事物仿佛都有些模糊了。
但是她從小到大的模樣,她堅強隱忍的模樣,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卻都在此刻清晰的,一點一滴的浮現在了眼前。
眼睛澀澀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掉落下來了。
他用袖子順著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又喝了口酒,把嗓子裏梗著的東西順著酒一同咽了下去。
但是任憑他怎麽抹,那名為眼淚的東西還是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了下來,但他依然執著的不讓它掉下來,假裝自己依然沒事的樣子。也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騙了身邊的人,還是騙了自己。
紀揚川迷迷糊糊的倒在了一旁,因為喝的太雜了,最終昏睡了過去。
而傅斯年眼前已經全部模糊了,心頭那種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嘴裏包著一口酒,正努力的把它往下咽著,連同心裏的苦澀和眼裏的淚水都想要一同咽下去。
他掙紮許久,努力許久,終於把酒咽了下去,但眼裏的淚水像洶湧的洪水一樣突然就奪眶而出了。
他痛苦的將胳膊撐在了茶幾上,捂著臉不願發出一絲聲響。
麵前的球賽越演越練,已經到了賽事的高潮,電視裏一片激動的呐喊聲,和傅斯年隱忍的哭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住地哽咽,眼淚不住的往下淌。
這洶湧的愛意終於衝垮了最後一道防線,凝結成了這一滴滴淚珠淌了下來。
他的確不是什麽堅強的人,反而軟弱到隻能自己躲在角落悄悄的痛哭流涕。
可是……姐……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哪一天放棄過對你的喜歡……
求你了……不要跟他在一起……
好不好……
紀揚川醒過來的時候,傅斯年正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茶幾上,眼睛腫腫的,一看便是哭過的樣子,而且哭的還不輕。
其實昨晚紀揚川並不是真的醉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隻不過想借著醉意沉沉的睡一覺罷了。
迷迷糊糊之間,他睜開眼,便看見傅斯年隱忍著痛哭流涕的模樣。也確實是把他嚇了一跳。
因為從來沒想過,這冰山一樣的傅斯年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看來酒真的是一種好東西啊,能把人堅硬的外殼給破碎掉。
他甩甩腦袋,起身去扶他。
“要睡去床上睡去,睡在這裏等一下別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傅斯年費力的睜開紅腫的眼睛,然後便感覺到宿醉後鋪天蓋地的暈眩感向他襲來,太陽穴也痛的突突的跳,他難受的再次閉上眼睛。
“你喝的比我還多呢,小子,不錯嘛!”
紀揚川費力的架著他把他扶到床上,畢竟這傅斯年的個頭也不比他小多少,他扶起來也還是挺費勁的。
天知道傅斯年昨天晚上喝了多少,反正紀揚川沒有解決完的,都讓他給解決了。
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不會再喝那麽多了,因為真的是太難受了,難受到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我下次一定不會相信你了。”
傅斯年說道。
“這是你自己喝的多,怎麽能怪我呢?”紀揚川笑嗬嗬的回答他,“這酒啊,就是這樣,剛開始是你喝它,後來就變成它喝你了。怎麽樣,長見識了吧?一看你之前就沒喝過。”
傅斯年隻能不高興的瞟他一眼。
想著昨晚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他自己都有些尷尬,幸好沒有人看見……
“餓了吧?餓了我就去給你弄點吃的。”
傅斯年縮在被窩裏,露了半張臉出來,輕輕點點頭。
慕迪看著眼前的合同,蹙著眉思索著它是否能給公司帶來最大利益。
正考慮著,張權就進來了。
“什麽事?”
慕迪的思路被打斷,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太好。
“慕總,這是您讓我查的人。”
慕迪打開麵前的文件袋,從裏麵取出一摞資料。
“您看,這是兩年前的報紙。”
張權在一旁講解著,他指著資料最上麵的報紙說道。
“這是兩年前黑幫組織新任掌門人上任的日子,據說這人行事十分狠辣,剛上任就重振了他們幫派,廢了幾個老的領袖。然後沒多久又並吞了其他幫派,讓自己幫派一時間攀上了巔峰。”
慕迪百般無賴的看著這份報紙,不知道張權到底要說什麽。
“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麽?”
拿這個人的照片給自己看幹什麽?
“慕總,您仔細看看這個掌門人的名字。”
慕迪隻得仔細一看——紀冉川。
“我當時覺得這個人和你讓我查的那個人名字很相似,便又再仔細的查了一下。然後您看這張照片,”張權把下一張照片拿給慕迪,“這是七年前的照片,當時他們的幫會還叫淩雲幫,是紀冉川的父親紀鬆明一手帶領的,這是他們的家族照片。你仔細看一下這紀冉川的旁邊站著的是誰。”
慕迪看向他指的那個人,赫然就是紀揚川!
雖然那時的他還十分稚嫩,但是五官這些還是沒有變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就是紀揚川。
“他是紀冉川的弟弟,是黑道的二公子。”張權又給他看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報紙新聞,“當時的淩雲幫起了內訌,大部分人對紀鬆明的管製有了異議。但紀鬆明為人強勢,不願意聽取他們的意見,這導致幫派裏的矛盾越演越烈,一直被紀鬆明壓製的一幫人便開始了謀反計劃。直到他們正式要除掉紀鬆明的那天,他們燒了他的房子,殺了他的妻子,而他本人似乎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帶著三個兒子不知逃往了什麽地方,再也了無音信。直到兩年前,他的大兒子紀冉川才重回霧川,帶著從國外成立的黑勢力,橫掃了淩雲幫,並且重新改名成青雲社。一時間在社會上名聲大噪,連政府也不再敢過多的壓製他們了。”
“但是紀冉川回來之後,紀揚川不知道什麽原因,就再也沒有露過麵了。不管是關於他們青雲社的網絡新聞還是電視新聞,都沒有再出現過紀揚川的臉。”
慕迪眯縫著眼,露出了危險的神情。
哪有人放著黑幫二少爺不當,偏偏要去醫院當一個沒什麽前途的醫生呢?
慕迪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但不管他到底因為什麽樣的原因而這樣做,慕迪都會加倍小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