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恢複記憶
他感覺到壓著自己的人鬆了手，立即準備反撲。
“你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鳳天錦說著手猛地收緊，蘇子畫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白墨歌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淩厲的目光忽然變得猶豫起來，他左右環顧身邊的人沒有在動手而是無措的看向蘇子畫。
“很好。”鳳天錦滿意的笑了，“穿過那些刀刃，走過來。不然我就掐死她。”
他眨了眨眼睛，愣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向前跨出一步。經過的刀刃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口子，他疼的齜牙咧嘴立刻往一邊躲去，可是卻忘了另一邊也是刀刃相向的士兵。
“別過來。”蘇子畫被掐住喉嚨，每說出一個字就感覺到悶痛，“我讓你停下！”
他膽怯的縮了縮脖子，不明白這個對他很溫柔的人為什麽會大聲的吼自己。他想走到她的身邊得到答案，可是每走一步，她的眼睛就瞪的越大。
最後那雙好看的眼睛中掉下了一些晶瑩的珠子，閃閃發光，那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東西。白墨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手的動作嚇得身邊的一眾士兵緊張不已。他摸到了自己眼睛上也有那些淚珠，癡癡的笑了起來。
他舉著被淚水沾濕的手跑向蘇子畫，仿佛那些擋在身前的刀都不存在一般。
真正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著，她哽咽著深吸一口氣，差點被惡心的吐了出來。記憶中的每一處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一直無法捕捉的感覺終於能被清晰的察覺。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了許多空白，像是無數個白點粘在了彩色的畫布上。那些白點慢慢化作人形，吞進口中的眼淚洗去了遮掩的色彩，一個男人俊逸的形象重現於光明之中。
開始時，他隻是畫中的靜態，隨著畫麵逐漸加快流動的速度，他也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出了畫紙，走到了她的麵前。
“白墨歌……”酸澀加倍的湧到鼻腔中，她一開口就已經泣不成聲。
想起來了，她想起來這個奔向自己的傻子是誰……也想起來了他們之間經曆過的點點滴滴。
在小蓬萊的最後一夜，她應該死在那裏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屍身能留在仙境，也算美事一樁。
“你別過來了，你別再過來了……”她的情緒完全崩潰，隻想放聲大哭。壓抑在心頭多日的悲傷統統在她的哭聲中釋放。
白墨歌感受到她的難過慌忙跑了起來，周圍的士兵上前阻攔與他打在一起。他似乎沒有痛覺似得，任憑鋒利的刀割破了皮膚也不皺一下眉頭。
一柄刀迎麵砍下，他冷漠的徒手接下刀刃，殷紅的鮮血立即滴了下來砸在他的臉上。白墨歌踹開擋在前方的人，勢如破竹。
鳳天錦自信滿滿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破綻，他開始後悔將猛獸放出了籠子。
“給朕抓住他！”他指著白墨歌大叫，同時身體已經繃緊隨時準備應戰。
那些人聯合在一起也敵不過起了殺心的白墨歌，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隻完全的野獸。所做的隻是打倒站在眼前的人，消滅視線之內能看到的活物。
“啊！”士兵們被打倒了一片，再也沒人敢率先衝上去攻擊。可後退照樣是死路一條！
“你還不承認？”鳳天錦問，“你再不說的話，白墨歌可就要被打死了。”蘇子畫的眼淚讓他再次陷入了質疑之中，這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蘇子畫了，她的淚水同樣帶有強大的蠱惑作用。若她仍是矢口否認，他會不會就相信了？
感情這種東西太過脆弱，他不需要。
承認了才會死吧？蘇子畫咬著下唇看向鳳天錦，她決定賭一把，賭自己的絕情會換來白墨歌的平安。如果失敗了，她會替白墨歌報仇後再自殺還他一條命。
死對於他來說，會不會比現在這副樣子要好受？
“我說了，不認識。”她咬著牙，一字一句都顯得無比艱難。
鳳天錦沉下眸子，揮手示意士兵們殺了白墨歌。他們一齊上前，互相壯膽。
雖然被打退了幾個人，好在混亂之中還是抓住了這頭狂躁的野獸。
白墨歌被迫跪在地上，他向上翻著眼不肯屈服似得望向鳳天錦。那種冷漠的眼神有一瞬間會讓人感覺他還是驚醒的。
“既然皇後不喜歡，那就殺了。”鳳天錦冷聲說，一邊仔細的打量蘇子畫的神色。
她用手背擦幹臉上的淚水，冷漠的盯著白墨歌。看來是要輸了，她在心裏冷笑，有些話她要留著到陰間和白墨歌好好解釋。
舉起的刀對準了他的脖子，落刀的同時她的淚水也迅速墜落，隻是那渾濁的眼中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刀還沒碰到白墨歌的脖子，他先嘴唇慘白的暈了過去。士兵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上前匯報說：“啟稟皇上，失血太多暈了。殺了嗎？”
鳳天錦將目光從蘇子畫冷漠的側臉上移開，了無生趣的擺擺手，“罷了，死人能有什麽意思？留著他。”
“夠了嗎？”她斜眼看向鳳天錦，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可又因為白墨歌不得不這樣苟活於世而感到悲哀，“如果皇上沒事，我就回去了。”
“夜深了，皇後是該休息了。”他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臂，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對著守在門外的侍衛丟下了一句話，“日後皇後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你們看見了也不必到朕這裏稟報。”
“去請太醫。”蘇子畫看著白墨歌身上的傷口，覺得觸目驚心。她慌忙移開目光，換上冰冷的神色，“快去！他是皇上送給我的，要是死了，你們全都逃不過責罰！”
士兵們連聲答應，一哄而散。
火光散了，沉入了黑暗之海的每一個角落，無力照亮沉沉黑夜。
與方才的喧鬧想必，此時又太過安靜，靜的讓她感動心慌。蘇子畫害怕他就這樣死了，可是又希望白墨歌醒不過來。那般高傲的他會怎麽看待如今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