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用計
魏君稱王,不管怎麽說,都絕對稱不上是明智之舉。
雖說贏淵很瞧不起他這一行為,但是細細想之,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轉而看向龐統,求教般說道:“寡人之前觀魏君種種作為,都是謀定而後動,背後定有高人為其出謀劃策,為什麽這一次,卻做出了這等昏庸決定?”
龐統起身作揖道:“回君上,其實魏君的抉擇本身並沒有錯,因為無論是何等抉擇,都必然會出現一個結果。魏武卒的鐵蹄已然在這片大陸上踐踏,望眼過去,鐵蹄踐踏的地方,無不一片狼藉。在這種情況下,無論魏君稱不稱王,已然沒有太多的意義。”
贏淵道:“軍師的意思是,不管這個抉擇本身有沒有錯,魏國的實力,都已經到了可以扭轉乾坤,改變結果的地步?”
龐統搖了搖頭,“非也。微臣是說,結果的好壞與否,都對魏國的意義不大了。但是對於諸侯來講,卻是為他們豎立了一麵名叫仁義的旗幟。聖人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所謂仁者無敵,當如是也。”
贏淵感同身受,點頭稱讚道:“軍師所言有理,天下人心所向,方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關於對魏的戰爭,並不是隻有秦國在孤軍奮戰。
失去仁心大旗的魏國,目前已經是四麵樹敵。
假以時日,滾滾洪流,必然能將這個龐大的國家衝垮。
按照龐統的計劃來講,秦國已經不用過多顧慮妖族的問題。
隻是眼下,還有一個難題,困擾著龐統。
在那日城頭之上觀察敵方陣營的時候,似有三位與自己境界相當的練氣士遮蔽了魏軍大營的天機,使自己無法一窺究竟。
而截至到目前為止,那三位練氣士,還都沒有露麵。
他們所掌握的能力、具體修為如何,對於秦國來講,都還是個秘密。
諸子百家中,各有各自的手段,都不能小覷彼此,倘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將很難做到百戰百勝。
眾人來到城頭之上,蕭懷玉向龐統說道:“軍師,這幾日您有所不知,魏軍就像是做了縮頭烏龜一般,也不攻城了。即使是雨季來臨之際放水淹城,也不用這幾日罷戰而停吧?”
龐統毫不猶豫道:“他們定是在醞釀一個新的陰謀,或者是說,他們的內部,出了一些問題。”
贏淵附和道:“軍師所言有理,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魏軍遲遲不攻城,定是有他們的打算。若是讓寡人與魏武卒對換,寡人也不會急於攻城,因為猛攻城池,隻不過是下下策罷了。”
龐統作揖笑道:“君上不愧深得兵家真傳,這句話已然道盡攻城之戰得失。魏軍向來其勢如虎,其疾如風。他們現如今按兵不動,一定是自覺穩操勝券,不急於一時了。”
贏淵想起來一件事情,開口道:“前些日子,寡人在魏國境內布下的耳目傳來消息,說魏國已經在通往秦國的路上,打通一條官道,專門用來運輸物資,這樣一來,魏武卒將會如虎添翼。”
龐統看向城外的方向,眯了眯雙眼,思慮再三道:“陛下,可以用那個計謀了。”
贏淵聞聲皺了皺眉頭,“現在用,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他本打算著,再與魏武卒僵持一段時間,故意打幾場敗仗,會釣來更大的魚。
現在用,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龐統道:“敵軍的動向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要跟我們打持久戰,用來緩解攻占其它國家的壓力,或者說,等待機會,再給予我們沉痛之擊。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能再拖了,必須盡早的將這裏的戰局結束。”
敵軍的物資已經有了充足的保障,在這種情況,在和魏武卒空耗時間,就不是什麽明智之舉了。
“這件事情交給寡人來辦吧,按照軍師所言,雖然迫在眉睫,但是仍然不能操之過急,需要好生謀劃。”贏淵說道。
龐統點了點頭,“君上出麵,再合適不過,如此,便有勞君上了。”
贏淵的眸光看向遠方。
越過魏軍大營。
越過大周。
他的眼界,向來就不是偏安一偶。
隻是,有些事情,需要一步步來。
擁有了係統之後,贏淵的野心,也在一步步擴大。
次日。
贏淵親率一萬大軍夜襲妖族大營。
後被妖族圍困。
身中妖族攻擊吐血暈厥。
關鍵時刻,許褚率領八百虎賁殺至,救君上於水火。
然而,贏淵卻身受重傷,口吐鮮血不止。
回城之後,立即將城中所有禦醫召至王宮當中,為君上診治療傷。
然而,每一位禦醫都是垂頭喪氣。
許褚緊張問道:“君上情況如何?”
那些宮中禦醫,一個個的皆是愁眉不展,似乎,君上的情況很不好,有性命之憂。
鹹陽城守將蕭懷玉高掛免戰牌,城內萬民紛紛來到王宮前跪拜祈禱。
就連之前一直認為贏淵是紈絝的那些才子佳人們,都是開始為他祝願,希望他的身體能夠康複。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秦國,離不開君上了。
李婉清也在王宮當中。
她看著來來回回、慌忙至極的人群,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君上真的性命堪憂?”
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在自己心目中戰無不勝的君上,豈能會因為妖族的陷阱,而重傷垂危?
許褚點了點頭,無奈歎道:“若不是君上不讓俺殺出城去,俺非要將那些虎鷹全部生烤了吃!”
李婉清聽到他的話一愣,突然這心中就無比疼痛起來。
連陛下身邊的親衛將軍,都這樣說話了,事情豈會有假?
又過一日。
鹹陽城中,開始流傳流言蜚語。
說是君上已經性命堪憂,無法治愈了,生死也就在這幾天,等君上去世之後,鹹陽城必然會守不住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
他們不知是留在城中還是向外逃遁。
可是……
連鹹陽都守不住了,秦國其它地方,能夠抵擋魏軍的鐵蹄嗎?
看來,秦國的覆滅,似乎已經形成了定局。
李婉清開始變得魂不守舍,她就待在贏淵的宮門前,哪也沒去,就這樣靜靜的守著他。
茶飯不思。
她想,這是她自己能為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經過這兩日的巨變,她逐漸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似乎……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
好像已經無從算起了。
大概是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
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也無所謂了。
她隻知道,萬一真的失去了他,自己將會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她也不明白,她到底對他的感覺是不是喜歡。
如果不是喜歡,為什麽聽到他生命垂危的消息之後,心中的悲痛之感,竟如此真實?
以前聽老人說,這世間最為純真的感情是喜你所愛、鍾你所歡,你即最好、你即最美,好在心頭、美在心尖。
李婉清便就是這樣覺得的。
她隻是想讓他好而已。
可是,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現在很想去和妖族拚命,但是,又怕他醒來的時候,自己無緣見他。
萬一再見,即是永別呢?
“聖女姑娘。”
有人叫她。
李婉清抬起頭,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雖然臉蛋有些憔悴,可容顏依舊很美,“軍師先生?您找我何事?”
龐統道:“陛下出事之前,曾告訴在下,姑娘乃是絕對可以信任之人,是否如此?”
李婉清聞聲一愣。
她莫名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麽簡單。
她鄭重的向鳳雛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著堅定的情緒,正色道:“若為君上,即使是赴湯蹈火,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