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教室打架
之後的日子裏，我的生活回到了平靜,我重新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那個懦弱窩囊的張然,而在宿舍發生的事情好像就是一場夢。
夢醒了什麽都沒有留下，但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場夢。
我不知道為什麽李鵬沒有跟他的教導主任舅舅說，但是我知道隻要我還在學校待一天，李鵬就一定會找人來報複我。
或許就是為了讓我提心吊膽的過完接下來的生活，李鵬才會一直沒有動手，隻是在每次相遇的時候都會用凶狠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我死。
終於，兩個星期後的一天，我一直在害怕的那天終於來了。
似乎是吃了上次的教訓，為了不讓我提前知道他們的計劃準備像啤酒瓶一樣的東西，他們特意等到放學的時候才露出這種意向。
李鵬的狗腿子瘦猴和胖子一聽到下課鈴直接就把我左右兩邊的出路堵住了，前後麵都是課桌。
如果我想逃的話也必須翻過課桌，可是這樣一來的話，胖子和瘦猴兩個人一下子就能把我按住，他們兩個行動起來賜我便利多了。
這一天是周五，學校安排了小測試，就在最後一節課，而這節課通常都沒有老師守堂。
往來的同學們也因為即將到來的雙休興奮的離開準備自己的節目去了，沒有人留下來看這熱鬧。
到最後，所有的人都隻是好奇而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就離開了，隻剩下楊衝站在我前麵桌子前臉色難看的看著李鵬。
想到此時即將發生在孤立無援的我們身上的事情，我的手心開始直冒冷汗。
沒有一會兒，我感覺到後背似乎也有了濕意。
“李鵬，你想幹什麽？”楊衝衝著李鵬色厲內荏的大喊。
“幹什麽？”眼看教室裏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李鵬示意瘦猴把門關了起來。
見狀，楊衝上去就要阻止，卻一下子被瘦猴一巴掌扇的停住。
我急忙從瘦猴原先所站的那個位置繞道楊衝身邊，胖子也不在意，似乎是覺得我和楊衝兩個人已經是甕中之鱉。
“楊衝，這次又連累你了！”我顫抖著手把楊衝從地上扶了起來。
“喲，還真是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啊！”李鵬語氣中充滿譏笑。
他在我和楊衝身周來回的踱著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審問戰俘的將軍。見到他這幅可笑的樣子，我心裏卻突然湧出來一股莫名的火氣。
難道真的就有人必須誠服在另一些人的腳下嗎？
我想反抗，但是我不敢，我的手中沒有酒瓶子，沒有那個能讓我有勇氣反抗的武器。
“李鵬，你，你想怎樣？”我梗著脖子顫巍巍的質問李鵬。
李鵬打出一聲冷笑，手掌在我臉上輕輕的拍打著。
我捏緊了拳頭，但卻還是隻能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搖尾乞憐。
“我給你道歉。”
李鵬還沒有說話，我就先開口示了弱。
他聽到我說這樣的話，似乎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低聲笑了出來。
他拿手指值了指自己的腦袋，那是被我用啤酒瓶子打破的地方，似乎因為傷口比較深的原因，兩個星期過去了那上麵還打繃帶。
“草……”
李鵬指著那個傷口的時候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隻見楊衝手上提著一把凳子，正跟胖子和瘦猴兩個人打成一團。胖子的頭上還有一個不斷冒血的傷口，隻是這兩個人的手上都沒拿什麽武器。
觀察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我恍然大悟，原來因為教室裏麵到處是桌椅的原因，瘦猴和胖子兩個人在這裏麵行動不方便，所以沒有把凳子提起來。
楊衝雖然看起來也比較瘦弱，但是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所以那張凳子被他揮起來一下子就將他們打架的那一片地域給霸占了。
若是胖子和瘦猴再拿凳子打架，看起來有了武器似乎厲害了很多，但是三張凳子一起胡來飛舞，下意識的就會收力。
到底還是小孩子不是真正的黑設會，打起架來也隻是逞凶鬥狠，不會真正的以命相拚。
腦海裏劃過這麽多東西，但是現實卻沒過多長時間。
看到楊衝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勢，一直被我壓抑在胸腔裏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刷的一下子站起身，抄起旁邊的一個凳子就朝著李鵬衝了過去。
李鵬也不是吃素的，他幾乎和我同一時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隻是在我拿著凳子向他衝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把“武器”拿起來，索性一把推到了前麵的桌子。
然後朝著教室裏麵放掃把的地方跑了過去，也不嫌髒直接就把掃地用的那頭對著自己，把整個掃把當成了棍子使用。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棍子大中了那凳子的手腕，驚叫一聲，凳子就掉了下去。
我暗自交了聲糟，隻來得及把手臂抬起來，還沒護住自己的腦袋，一棍子就已經又砸了下來。
之前的所做所謂本就是憑著一腔怒氣，在被李鵬一棍子打中之後我心裏哪還有什麽反抗的心思，下意識的就抱住腦袋往地上一蹲。
等到我反應過來自己這麽做有多麽軟弱的時候，有一棍子砸了下來。後背一陣麻木的感覺傳來之後，劇烈的疼痛在後背的神經往我的大腦蔓延。
我懵在那裏，心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李鵬想做的事情不就是這個麽？
從一開始我就逃不過這頓打，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要有人臣服在另一些人的腳下嗎？
感受著身上還在蔓延的痛苦，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為什麽老天要我成為臣服的那群人中的一個？是啊，老天為什麽要我成為臣服的那群人中的一個？
我想起了兩個星期前那塊被扔在地上的巧克力，那是李媛媛給我的。
不可否認，我確實對李媛媛心生愛慕。
對於漂亮的女人，沒有那個男人會覺得自己對他沒有興趣，我也不例外。
這件東西對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我居然連自己愛慕的女人送給自己的，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保護不了，這算什麽？
“狗東西，你個狗東西，我看你是不想在這裏混了，居然還敢反抗。楊衝，嗬，你們倒是夠義氣啊，可他媽的你們算哪根蔥？”
“啪！”這一棍子打在我的腦袋上，讓我好一陣發暈，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我把手悄悄的搭在一邊的蹬腿上，不打算在軟弱下去了，我要成為接受誠服的那一群人，甚至是那一個人。
我要保護好我想保護好的東西。
握緊，看準目標，用力。
“啊！”
我氣喘籲籲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眼看著李鵬抱著腳在地上呼痛。
楊衝那邊雖然手上還拿著凳子，但是瘦猴和胖子兩個人不知道已經打了多少回架，對於這方麵的事情幾乎就是專家，所以哪怕楊衝還拿著凳子，但是也隻是在作垂死掙紮。
而就因為李鵬的這一生驚叫，瘦猴和胖子那邊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
“老大！”
下一刻，瘦猴的腦袋上也挨了楊衝一記冷凳麵，這一下砸的很實，瘦猴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
胖子一看沒人幫著自己和楊衝周旋，也不再顧忌什麽，直接抄起凳子也想給楊衝來一下。
隻是楊衝本來在放到了瘦猴之後就沒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直接將目標對準了胖子，所以這一下兩個人的凳子直接撞在了一起。
趁著這個檔口深呼吸了幾口氣恢複了一下體力的我當下也不遲疑，直接把手中的凳子朝著胖子扔了過去。
胖子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楊衝吸引，雖然也注意著我這邊，但是他根本沒想到原本懦弱的我居然會這麽當機立斷，一點也看不出是打架新手的模樣選擇了最有效的方式，一下子凳子就砸在了他的身上，他臉上立刻出現了難受的表情。
楊衝抓住機會直接一拳把他放倒在地上。
看著麵前發生的事情，我突然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誰能想到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能以一打二的方式將李鵬這樣在學校之內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的打趴下。
一股強烈的喜悅取代了我之前的憤怒。
原來這就是讓別人臣服自己的感覺！很舒服，很痛快。
可是舒服過後看著躺倒在地上的三個人，我腦袋一下子轟的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怎麽辦？這下子真的是全都完了！
我嗬嗬苦笑了起來。楊衝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堅持不住直接癱倒在地上。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打了訓導主任的侄子，這個麻煩大了。家裏本來就窮能到這裏上學更是求爺爺告奶奶才得到的機會，這一下可好，直接打了教導主任的侄子。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說出這句話，我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潤。那種心慌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我看了楊衝一眼，他的眼眶泛著微微的青色。
“都怪你，你幹嘛要動手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畢竟楊衝之所以會和對方打起來也是因為我的原因。現在我這樣子對他，確實很讓人心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