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法師(一)
「魔界的法師?是伽帝族還是修羅族?」我如今問起話來也頭頭是道了。
殷衡答道:「魔界不僅僅有伽帝族和修羅族,就像人界也有鬼,妖,魔。魔界還有少數妖,鬼,墮仙。而法師多由這三類組成,修羅也可以修法,不過很少。你說的掛在天花板的屍塊,是做法器和煉屍油用的。那些被拘禁的鬼魂也會被用來修鍊,駕馭,成為法師的武器。那些人之所以還沒有死,是因為還沒來得及抽取他們的生魂,一般來說,會用各種殘忍的方法殺死他們,因為死狀越慘,得到的鬼魂越厲。」
我聽的渾身發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修法呢?」
「因為這是一條捷徑,修鍊者本身不需要太高的天賦和法力,他們的厲害全在手中的鬼。」
我有些不平衡了:「那為什麼光禍害我們凡人呢?」
殷衡瞥了我一眼:「弱肉強食,向來如此。凡人的魂魄,妖怪的內丹,神仙的金丹,都是去奪取的資源,六界眾生沒什麼區別。」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有金丹嗎?」
殷衡點點頭。
我又摸他的肚子:「你呢?你也有嗎?」
殷衡的臉色沉了下來,低聲道:「被沈忘毀了。」
沈忘,又是沈忘,也難怪殷衡對沈情沒有好態度了,她哥哥真的對殷衡太壞了。
我想了想:「妖怪的內丹你能用嗎?你不是有狐妖的金丹嗎?」
殷衡道:「妖的內丹我只能用來提高法力,不能替我自己的金丹。」
我急道:「神仙的可以用嗎?你用我的好了,反正我也不修道的!」
殷衡轉過頭深深的看著我,抬起手揉著我的頭髮:「神仙的也不可以。」
我挫敗的嘆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能恢復你的金丹呢?」
殷衡看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這個時候他明明就在我的身旁,我卻覺得他離我很遠,他的視線似乎已經到了天之涯海之角:「什麼都不能恢復我的法力,除非我找到天書。」
我問道:「天書是什麼?在哪兒?我陪你去找!」
殷衡的微笑帶了些寵溺又帶了些無奈:「傻瓜,天書那麼容易找到嗎?我祖先扶絲與其他三位神女還在神界的時候,共同寫了一部天書,裡面記載著起死回生,時光倒流,扭轉乾坤之法。後來扶絲叛出神界,因四位神女反目成仇,那部天書自動裂成七片碎片掉落在六界,從此不見了蹤跡。如果我得到了天書,不僅能恢復金丹,救回兄長和父親,還能打破神女對伽帝族法術無法超過仙尊的詛咒,完全恢復伽帝族與生俱來的神力。方不負我們體內流著扶絲神女的血液。」
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我有些暈頭轉向:「你不是說伽帝族生來就有法力嗎?神女的詛咒又是怎麼回事?」
殷衡道:「扶絲誕下孩兒后,三神聖女對孩兒下詛咒,伽帝族的法力永遠不可能超過仙尊。眾仙是神女用來壓制魔界的工具,而伽帝族人不管法力多麼高強,在和仙尊交戰時,每每在最關鍵時刻受制於詛咒,落於下風。要不然我父兄怎麼會命喪沈忘之手!」
我沉吟道:「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天書。」
殷衡苦笑道:「談何容易。」
我想起殷衡對座狼說的在人間有事要辦,連忙問道:「你在人間就是為了找天書碎片?」
殷衡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是,現在人間尚太平,妖鬼比從前少了許多,遺落在此處的天書相對於其他各界要容易尋找。」
我拉著殷衡的胳膊:「我陪你一起。」
殷衡吻了吻我的額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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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決心容易,可真做起來還是毫無頭緒,殷衡不再提起找天書的事情,我想起他說的要在人間呆一百來年的話,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
畢竟,目前的小日子還是很滋潤的,那些血海深仇,骨肉分離,鬱郁不得志我都不曾親身經歷,它們像一座山,壓在殷衡這個高個子的身上。而我渺小軟弱,樂的逍遙自在。
回家休息了兩天我就恢復了體力,每天騎著牛奶在小區里亂跑。哦對了,殷衡把那匹救我的馬買了回來,養在院子里,我取名叫牛奶。
露娜也接回來了,我每天對著兩個萌物,還有一個大帥哥,十分知足而常樂矣。
可是安寧的日子卻只持續了三天,警察的到訪打破了平靜的假象。
兩個警察坐在沙發里,手裡拿著本子和筆,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又仔細問了一遍。
其實我挺同情他們的,作案的壓根不是人,要怎麼破案呢?那些未死的人更不知道被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果說需要警察破案,那也得是陰司的警察來才行啊。
我擔憂的問道:「又有人遇害了嗎?」
十分年輕的小警察推了推眼鏡:「朱蕾死了。」他看到我一臉茫然,解釋道:「哦,就是你救出來的那個瑞秋。」
我一驚,從沙發里站起身:「死了?怎麼死的?她不是在醫院嗎?」
「就是在醫院裡死的,死的很慘,是自殺,自己捅了自己一百多刀,跟古時候的凌遲似的。」
我嚇了一跳:「怎麼可能有人這麼自殺啊?」
警察想了想:「確實蹊蹺,但是也確實沒有他殺的跡象,所以來問問你之前的事情有沒有遺漏的。」
我頹然道:「人呢?我能見見嗎?」
警察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道:「屍體正在屍檢,這不符合規定,不好意思。」說著站起身:「我們先走了,有什麼事再來找你。」
我心情十分低落:「好,辛苦了,慢走。」
送走了警察,我一臉鬱郁窩在客廳的角落裡,說不清為什麼這麼難過,我對瑞秋印象算不上好,為什麼她的死對我來說那麼難以接受呢?也許是因為我的付出全都白費了的緣故,而且那個女孩子那麼年輕漂亮,本可以有大好前程。
殷衡踱了過來:「為什麼難過?」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我的眼睛就紅了:「我太沒用了,救不了她。」
「她值得你救嗎?」
我吸著鼻子:「我知道,在你魔君的眼裡,我們凡人的性命就如螻蟻一般,開心了少踩死幾個,不開心多踩死幾個。可在我眼裡不一樣,都是生命,我們祖先說過,人命關天。」
殷衡說出的話非常冷酷:「你不覺得自己自視過高了嗎?你承擔了很多超出你能力的事情,世界上不平之事,可憐之人多了,你個個都要管?」
我執拗道:「我看不到的就算了,我看到了就要管!」
殷衡怒了,喝道:「你給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