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被解放的人性(上)
耳邊充斥著的，是各種各樣的聲音，有怒罵，有哭喊。
青年就這樣被捆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淚流滿麵向自己求救的父母。
如果眼前的不是夢境，那自己一定身處在地獄之中吧？
他是一個喜歡刺激的人，從前B級片也看了不少，可是當在自己眼前的並不是熒幕中的虛假血漿，而是帶著濃鬱腥味的真正鮮血，那些順著被拋開的肚子流淌出來的花花綠綠的腸腸肚肚，他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吐了。
有同樣反應的，還有和自己一起被綁架來的女朋友以及同樣被綁架的兩邊的親人。
他們吐得淅瀝哇啦，而中間那個變態還一邊聽著舒緩的音樂一邊隨著節奏哼唱，然後用那把小刀嫻熟的解剖那兩具屍體。
“如果不希望接下來變成這樣的是辛辛苦苦養育你長大的父母的話，小帥哥，我希望你不要犯下和自己女朋友相同的錯誤。”
壓下心中那份渴望的王小永深吸了一口氣，將空氣中的血腥味吸入肺部，一臉的陶醉。
隨後，他收起手中的小刀，再度定下了時間。
而那青年不住的掙紮，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麵對這樣的選擇，任何人都會覺得為難。
可剛才自己的女朋友沒有做出選擇，直接導致了她親叔叔和最好的閨蜜的慘死。
剛才那個變態所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如果自己不做選擇，接下來自己的父母就會被殺。
事到如今，他根本已經不期望會有人來救他們了。
無論如何，自己的父母都不能死！
可是，應該選擇誰呢？
他顫顫巍巍的開口：“我選我父母活……”
王小永裝出一臉誇張的茫然，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青年的父母：“抱歉，我不是很明白，難不成你的父親母親是同一個人？我剛才好像說，隻能選一個吧？小夥子，動動腦子思考，無論你選你的父親活還是你的母親活，接下來你隻需要選擇一個其他人，他們倆這一輪就都是安全的，何必為此破壞規則呢？”
青年咬著牙：“那好，我選我爸活！”
王小永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那麽既然你選了一個人活，作為保住他性命的代價，必須有一個人代替他去死，你準備選誰代替你父親去死呢？”
選誰活，也許並不是最艱難的選擇。
選誰死，才是最最艱難的選擇。
王小永並不否定善良的存在。
事實上一旦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保全所有人的性命，那麽他反而會放過這個人。
可現實卻是，在他從前所做的那麽多實驗當中，這樣的人幾乎一個都沒有。
當求生的欲望達到巔峰，善良？道德？對於他們來說全部都是狗屁，隻要自己能活著，管其他人是死是活？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不想正義凜然呢？可實際上，所謂的良知與道德隻不過是真正人性外表下的虛偽包裝，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撕掉這層包裝，徹底暴露出你們的人性，來吧，讓我看看你是否具有成為我忠仆的資質……”
王小永一邊緊緊盯著青年，一邊在心中喃喃自語，等待著他做出選擇。
“叮鈴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鬧鈴的聲音響起，青年渾身發涼，立刻大喊道：“我選好了！別殺！別殺！”
王小永聳了聳肩：“我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就算鬧鈴響了，你現在做出選擇也是可以的。”
青年渾身顫抖，表情極度痛苦，他幾乎就要崩潰了。
“嘖嘖嘖，看看這個小可憐，心裏一定相當不好受吧？一邊為父母擔心，一邊還要經受良知的折磨，我這個人其實是很替他人著想的，現在我特別給你個機會好了，即使你父母現在是安全的，但隨著遊戲的進行，難保哪一輪就會被你女朋友選中去死，為了防止這一情況的發生，現在我鬆開你的繩索，你去親手殺了你選擇的這個人，我就把你剛剛選擇的父親從遊戲中除外，這樣一來，他就永遠都是安全的了，怎麽樣？”
一聽到王小永這樣說，青年先是一愣，而後猶豫了片刻，他看向那驚恐無比的父母，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
王小永立刻解開青年的繩索並且將自己手上的小刀遞給了青年。
青年接過小刀，卻不出意料的並沒有走向他想殺的那個人，而是一刀捅在了王小永胸膛。
即使成為了邪修，他始終還是人，不可能不會死。
可凡事都有例外。
屍王和妖皇的聯手，標誌著邪道和妖族成為了盟友。
邪道當中，除了始終不肯聽從屍王和妖皇號令的黑蠍以外，幾乎所有邪道包括很多散修麵對屍王和妖皇許諾的誘人利益，都紛紛對他們兩個言聽計從。
而王小永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不光是他，他的合作對象徐朗雖然身為黑蠍的弟子，暗地裏卻也在為屍王和妖皇效命。
這一次屍王和妖皇的計劃裏，徐朗和他是主要參與者。
在大學以前的二十年中，他僅僅就是個孱弱的普通人，在學校裏是最受欺負的軟柿子。
曾經身為弱者的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徐朗那樣的天才，也沒有資格接受黑蠍這樣強者的教導。
屍王和妖皇看中他，僅僅是因為他的瘋狂和他製造混亂的能力。
可他卻絲毫不在乎反而很高興自己擁有被利用的價值。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靠自己的利用價值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第一次見到周顧，並且知道她不老不死的能力之後，王小永的眼睛都亮了。
曾經的他厭惡這個世界和自己悲慘的生活，恨不得就這樣死去，卻沒有那個勇氣。
現在的他，比曾經還要厭惡這個世界，可他卻並不想死了，他想活在這世上，盡可能地製造混亂和衝突，製造出這些偽裝被撕破，真實的人性暴露無遺的家夥。
他要讓這個世界回歸混沌！
混沌孕育了一切，在天地未開之前，混沌就是這世界的唯一形態，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剝削壓迫。
這，才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真正公平！
在他的懇求下，屍王答應了他，周顧本人也表示同意。
經曆了不知多少的痛苦和折磨之後，他成為了第一個移植周顧細胞和鮮血並且成功適應的人造不死者！
看著胸口處流淌下的鮮血，他笑了。
他緩緩從衣服口袋中又掏出一把尖刀而後刺進了自己的脖子，緩緩開始劃動。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用手槍之類的熱武器殺人而是用小刀嗎？因為用手槍這些熱武器殺人死的太快了，連死亡的痛楚都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甚至都還沒意識到自己死了生命就這樣消逝，這簡直是一種褻瀆和對死者的侮辱。
而小刀就不同了，它鋒利，能夠讓死者品嚐到足夠痛楚的同時，卻又不至於那麽快的死去，哦，不好意思，血濺到你身上了，馬上我就要割破自己的喉管，所以不能說話了，你隻需要安靜的看著就好，我不會怪你剛才那愚蠢的行為，隻需要讓你意識到，我有沒有可能被你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