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被解放的人性(下)
在青年的麵前，王小永親手用小刀就這樣割下了自己的頭顱，臉上仍然帶著瘋狂的笑容，而後他又將頭顱放回原位，輕微的滋滋聲響起，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片刻後，王小永試著扭動了一下脖子，而後緩緩開口道：“希望是人活下去的必須品，所以無論在怎樣絕望的環境下，人們總是不願意放棄希望，去用幻想來欺騙自己，這是人之常情，我的實驗對象基本上都會這麽做，那麽現在，你認清現實了嗎？趕快去吧，雖然你剛才的行為我不會怪罪你，但浪費太多時間的話，剛才我們的約定就不作數咯。”
眼前的一幕，簡直是無法湮滅的噩夢。
他真的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嗎？青年不禁這樣想著。
看著眼前仍舊帶著笑容的王小永，青年幾乎就要崩潰了，可偏偏理智還沒有完全消失，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還有思考的能力，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沒辦法逃脫或者獲救了。
一個能親手把自己頭顱割下來然後放回去緊接著就恢複原樣的存在，是警察什麽的能夠對付得了的嗎？
王小永抓住青年的手，緩緩用力，幫助他拔出了那把帶著鮮血的小刀，青年後退了好幾步，根本不敢去看王小永那張恐怖的臉還有那詭異的笑容。
手握著小刀，他的身體不住的發抖。
“如果你下定不了決心，我隻能很遺憾的通知你，剛才的約定作廢了，你的父親將繼續作為遊戲的道具呆在這裏，最後三秒倒計時，歸零後，約定正式作廢，三……”
青年緊握雙拳，看著自己的目標——自己的二姑，眼中充滿了掙紮。
“二……”
可當聽到“二”這個數字，看到自己驚恐的父母之後，他大吼了一聲，衝了過去。
王小永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是喃喃自語道：“這才對嘛……”
“你、你要幹什麽？我、我是你親二姑啊！我們是一家人，你不、不能殺我……你、殺你姑父都行，他整天在外麵招蜂引蝶的，拿錢養野女人，不死也沒用！你殺他吧，不要，千萬不要殺我！”
青年的二姑，一個滿臉橫肉一副凶相的肥胖中年女人見青年來到自己的麵前，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結結巴巴的懇求青年不要殺他。
而一旁青年的二姑父聽到這裏，一下子就怒了，即使被捆住手腳，他也氣得想要去咬自己的妻子：“我丟你老母！你個黃臉婆，好狠的心啊！孩子，聽姑父的，就殺這頭又醜又肥的老母豬，她這麽惡毒，活在世上簡直是個禍害！”
“放你媽的屁，我是你的親姑姑血濃於水啊！”
“殺她！”
“殺他！”
看著吵得不可開交的二姑和二姑父，本來就處在崩潰邊緣的青年忍受不住，大吼了一聲：“都他媽給我閉嘴！”
青年喘著粗氣，眸中劃過一抹瘋狂，他伸出帶血的小刀指著自己的二姑，嘴角揚起一抹嘲諷：“血濃於水？你他媽好意思跟我提血濃於水？就因為爺爺奶奶走的早，我爸是長子，他們臨走前讓我爸好好照顧你們這些弟弟妹妹，你就以這個為借口，沒錢就來找我們家借，借了就沒想還，一天拖一天，每次一到飯點就來我們家蹭飯，吃完飯看到我們家炒菜用的橄欖油覺得好都要順回家，看到我們家有什麽好東西就說借去用用，借完就成你們的了。
自己家裏明明有車，出門總找我爸借車，借完了不加油就給送回來也就算了，車外麵髒兮兮的，裏麵到處都是瓜子花生殼，你們他媽的坐出租車也不會這個樣子吧？你不工作，天天就知道借我們家的錢去打麻將，還有你！一把歲數的人整天去勾搭外麵那些女人，還基本都是有婦之夫，沒少挨人家丈夫的揍吧？即使是這樣，我們家裏對你們有什麽怨言嗎？我們還是把你們當親人，可你們呢？
前兩年我爸生意失敗，還沒有說找你們把之前欠的錢還給我們，是低聲下氣的找你們借並且立欠條，可你們倒好，直接放起了高利貸，借他媽五萬，一個月不到滾成二十萬，還讓我們馬上還！我們還得起嗎？之後更是不得了，要把我們家的家具什麽的拖走抵賬，不讓拖就在我們家門口躺地上撒潑打滾，讓所有鄰居看我們的笑話，這就是你他媽說的血濃於水？你們還要這張臉嗎？跟我說血濃於水，我撲你老母！”
青年越說越激動，臉上充滿了憤怒和刻骨銘心的怨恨。
對於二姑一家人的怨恨，早已經積壓在他內心很久了。
隻是忠厚老實的父親和母親總說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血濃於水的親戚，不要搞的那麽僵，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他心裏是不認同父母的做法的，可是他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種狠心的人，最後也隻能是忍忍就算了。
可如今，身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在這樣一個精神狀態下，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如果說有一個人必須死的話，他絕對會選擇自己的二姑。
“我知道錯了，孩子，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回去以後我們一定把欠的錢還給你們，一分都不少，那些什麽利息的我們是開玩笑的，哪會真要你們的啊，我們是一家人啊，孩子，我是你親姑姑，求你了不要，不要……啊！”
求饒對於此時殺心已定的青年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用小刀刺進了二姑的眼球，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他的臉上和眼中卻再沒有任何的憐憫，隻有冷漠和嘲諷。
“原來是玩笑啊，真是逼真的玩笑呢，二姑，我差點以為你們當真的，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啊，很疼吧？不過，更疼的還在後麵！你這張醜陋的厚臉皮我看你也是不想要了，既然這樣，我幫你把它剝下來！”
青年的臉上布滿了猙獰，他一腳將二姑踢翻在地，騎在她身上用鋒利的小刀沿著她臉部的邊緣劃破她的皮膚。
最終，在殺豬般的慘叫聲當中，他活生生剝下了自己二姑的臉皮！
“隨著漫長的進化，人類磨平了爪牙，扮演起了文明者，可曾經作為野獸那種嗜血和殘忍的基因卻並沒有就此消失，它就潛藏在人們的心中，就潛藏在人性裏，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契機，就會被徹底解放出來……來吧，親愛的，他們所說的進化全部都是狗屁，人就是要這個樣子，才能真正君臨這個世界……”王小永興奮的低語著。
而青年就站在那裏，手中的臉皮還淌著鮮血，地上的二姑還因為疼痛不斷地發出慘叫，身體一直在抽搐，回過頭，看著自己女朋友，她那雙看著自己總充滿無限溫柔的美目如今卻滿是陌生、失望和厭惡還有深深的恐懼。
青年笑了，淚水從眼角緩緩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