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第288章 再不相見1
「好嘞,普通房一間!」掌柜說著,對小二吩咐了一句,然後對初梔和流墨染道,「二位跟著小二去便是。」
見掌柜已經收了錢,初梔也沒氣力跟流墨染爭辯,直接跟著小二進了房間。流墨染吩咐小二送些飯菜上來的時候,初梔已經躺在的裡邊的床上。
等小二離開,流墨染來到初梔面前的時候,初梔毫不客氣地說:「反正床肯定是我的,我可不管你睡在哪裡,但你不能跟我搶睡覺的地方哦!」
她都已經做出妥協,同意流墨染和她睡一間房,方便看著她了,那睡覺這種大事,怎麼樣都是不能把床讓出去的!
流墨染匆匆點了點頭,又趕緊走回了外間。
雖然以前也和初梔在一間屋子裡住過,但那時初梔是生病,迷糊著不清醒,和現在的情況可是完全不一樣的。當時流墨染的心思也都在把初梔照顧好上面,可現在他看著初梔懶懶散散躺在床上的樣子,就一陣心慌意亂。
再繼續和初梔待在一個地方,流墨染只怕自己連手腳怎麼擺都不知道了,所以快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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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簡單吃了些飯菜,初梔就一臉疲憊地躺倒在床上夢會周公了。
流墨染沒有去內間看初梔,只是注意聽了一下裡面的動靜,確定一切都安靜下來,初梔的呼吸聲也逐漸平穩之後,他這才拿兩張條凳拼好,睡在了外間。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連屋外的風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又過了一陣,初梔狀似隨意地翻了個身,背對外面,臉朝裡面,乍一看上去就只是睡著的時候下意識地翻動身體而已。然而這時,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睛里滿是清醒,一點也不像是疲憊不堪倒頭就睡的模樣。
初梔悄悄從脖子上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琉璃瓶,緩慢地打開瓶塞,盡量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然後她拿袖子里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指尖,往小銀的身上滴了兩滴血。
小銀的身體由銀白色漸漸變成了粉紅色,很快它從雕塑狀態清醒過來,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就立刻飛出了琉璃瓶。在初梔的面前轉了兩圈之後,頭也不回地透過窗戶的縫隙鑽了出去。
初梔重新把琉璃瓶塞好,放回了衣服里,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流墨染答應過絕對不會帶她去見祁若玉,可是他並沒有答應不會向祁若玉透露她的行蹤,這種常見的文字漏洞初梔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她之所以沒提,一是不想為難流墨染,二是怕要求過分了,把流墨染逼急了,可能就直接帶著她去見祁若玉,到時候可就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所以,不如就先這樣互相拖著,讓流墨染覺得還有餘地,那麼她也就也有餘地可以找幫手來幫她脫離目前的狀態。
不管怎麼說,流墨染都是祁若玉的手下,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長期跟著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既答應了不帶她去見祁若玉,卻又不肯放她走,就很顯然不是真的想包庇她。
那麼唯一可能的就是,流墨染會悄悄告訴祁若玉她的行蹤。
可她避不開流墨染的跟蹤,索性就讓他和她直接在一起,至少還可以互相監視。然後,她也可以趁著流墨染沒發現的時候,讓小銀趕快去找姬落涯過來。
算算日子,現在距離過年也就只有兩三天的時間了,姬落涯應該也在趕往芒山的路上了,這時候讓他來幫忙也不算打擾了他。
不過前兩次小銀帶著姬落涯過來,都是她待在固定的地方沒有動,可這次她不可能在這個客棧停留,她還得躲著玲諳樂,所以她必須儘快離開暗雷國。也不知道自己的移動會不會導致小銀找不到她……
但按照姬落涯的說法,小銀是根據血液的味道來尋人的,那麼就算她走去了別的地方,小銀應該也能順著味道找到她吧。
即使不能,到時候姬落涯來了這裡,問一問掌柜的也就會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她會稍微給掌柜透露點信息出來的。
嗯,這樣子就算是雙保險了,剩下來的,就看小銀飛行的速度和姬落涯到這裡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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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梔和流墨染結伴而行的第三天下午,他們終於走到了暗雷國和芒山的邊界,那一大片荒蕪的土地和及膝的枯黃草叢都是初梔熟悉的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祁若玉帶著亦淺草再次出現了。
他們站在界碑的對面,雲風國的土地上,而初梔和流墨染站在界碑的這邊,暗雷國的國土上。
初梔看著祁若玉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的詫異,反倒是笑道:「你果然來了。」
然後,她看向身邊的流墨染,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把我的行蹤告訴他。」
流墨染低下頭去,遮掩了眼裡的無奈和自責,他輕聲道:「對不起,他終究是我的主子,我不能背叛他。」
如果喜歡上初梔已經算是背叛了主子,那麼他不能再在別的事情讓對主子不忠了,否則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面對主子。
儘管之前初梔說的那些話,他大多都明白,初梔是有理的,但這終究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該由他們倆親自來解決。他不想主子一直這樣放不下,也不想初梔一直過著逃亡的生活。
他們兩個人終究是需要見一次面,互相開誠公布的談一次的。
「我不怪你。」初梔的臉上掛著笑容,對流墨染說話的語氣很是溫和。
她是真的不怪流墨染。
老實說其實流墨染一直待她都還不錯,甚至可以算得上照顧有加,只不過他畢竟是祁若玉的手下,古代人又很講究「忠心」的說法,流墨染這樣的人一定會很忠於祁若玉這個主子的。
這並不能算是流墨染的錯,忠心本來就沒什麼錯。
何況流墨染沒有強制性押著她直接去見祁若玉,反倒是陪著她好幾天,一路上吃住也都是他花的錢。在初梔看來,這些都已經是很難得的了,想必流墨染這樣做的時候就已經是對她做出了最大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