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神秘的麵紗
望著黃暮暮的黃沙,以及遠處一望無際的風土丘陵,蒼天在那裏都隻剩一個顏色。很難想象,當年的西域諸國,到底是何等的繁榮,才能成為絲綢之路的紐帶中樞。
曾經的古國文明,伴隨著寶藏和沒落,共同被安置在寂靜的黃沙下。
人死在當中,屍體都不會爛。
“聽說塔裏木盆地有個羅布泊,在哪?”好歹我是認真讀過書,知道新疆有個消失的仙湖。
“羅布泊?那是沙漠裏代表死亡的符號。不過那些盜墓探險的,會選擇進去。位置在塔裏木盆地以東,如果在孔雀河的末流,應該能望見邊棱。”
杏子從地麵抓起把比針眼還細的黃沙,經過千年的風霜磨礪,不等人抓緊,沙子便從掌隙滑走。
“對了,著名的樓蘭古國,也是在羅布泊西邊。為了這個,每年有不少人去送死。”杏子將腳下經風沙吹起的沙包踹散,在沙漠裏,指望掘土是不可能的。
“帶個經驗豐富的向導,都走不出嗎?”我閑問道。
“恐怕不行,沙漠裏的沙子太細,沒法定參照物。還可能有流沙,所以沒法開汽車。要進沙漠,最好用駱駝。別的地方還好說,唯獨羅布泊,絕對沒人敢走的。”
“為什麽?”我問,要說麵積,羅布泊不過在塔裏木盆地之內。
整個塔裏木盆地,可都是沙漠,連胡楊林都很稀奇。
“我也不太了解,反正這裏的居民是絕對不肯走入羅布泊。他們說走入羅布泊,等於把生命交給在沙漠裏遊蕩的亡魂。”
“那這麽多年下來,有人走出了羅布泊嗎?”
我有種直覺,羅布泊不簡單,說不定以後我還會陰差陽錯的和它有交集。
“當然有,不過得看運氣。有些人進去沒事,有些人走到半路,就會神秘失蹤。”提起令人談之變色的羅布泊,其中總有千年的詛咒縱橫其間。
我在這又待了五天,喝了奶酒吃了葡萄,終於等來了接我的夥計。
還不是蘇家那邊的人,是大煙袋從燕京叫的朋友,在喀喀瑪鎮找到了我。隨著對方先去燕京,是大煙袋的安排,我要是直接出現在蘇州,太過突兀。走之前,我已讓大煙袋幫我帶了兩桶極品的西湖龍井。
要謝謝阿依爺和杏子,拿錢未免俗了些,還是用龍井表我的心。
大煙袋也回了燕京,唯獨胖子的電話打不通,等我到了燕京四九城,大煙袋在老城區的鴻賓茶館等候我多時。難得大煙袋不小氣,包了整個雅間,我們兩個對著喝茶。
大煙袋給我沏了杯功夫茶,待到茶香滿飄屋內,緊張的心髒終於得到收緩。
“讓我先來燕京,有什麽用意?”
在新疆看了幾天沙子,我也學了些養氣功夫,等著大煙袋說。
大煙袋等得連蒼蠅都沒有,方才竊竊道“不是我多事,是有這個必要。”
“胖子呢?”
“聯係不上,派人尋了,沒個消息。”
“蘇衡呢?”“醫院躺著,深度昏迷。”
大煙袋說著我要問的情況,等到我問完,他才問我,“爺,你說衝會浪的功夫,你怎麽到了新疆?”
“你還好意思,當時誰自信滿滿的說沒有問題?”
見我興師問罪,大煙袋嗆道“那不是種了秦始皇老兒的陰招嘛。媽呀,秦始皇陵,我平生竟然去過!皇陵根本是在東海,不是在驪山,我……”
我聽大煙袋越吼越大聲,再讓他吼,不是去喝茶,該是吃花生米。
於是按住他,把口熱茶灌他嘴裏“小聲點,作死別拉著我。”
“對不住,對不住。我這情緒有些失控,家裏畢竟是八輩貧農,哪裏見過那麽大的地主。”大煙袋自覺失言,收攏了音量。
當時被水衝出海鬥時,他僥幸掛中其中一個金人,沒遭太大力。
外麵有人接應,出了海麵,按動救生信號就來。
大煙袋和蘇衡漂在海裏,蘇衡頭部受到什麽鈍器的重創,已經失去意識,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他們在海裏找了很久,唯獨沒發現我,我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有誰能告訴我,我是怎麽從東海飛到了新疆,還出現在孔雀河裏。
隻能歸結於神異,難以用常理去解釋,倒是大煙袋說起蘇州的境況很不妙。
“爺,你考慮回蘇州嗎?”大煙袋問。
“回去肯定要回去,相信那夥人不敢拿我怎麽樣。”
我現在孤注一擲,賭老爸詐死,所以其它的小魚根本不用在意。
“您要回去,還是得多加些小心,老哥在燕京,對南方有力氣都使不上。對了,海東青跟著我們回的蘇州,那種人要用也要防。”
大煙袋又說起海東青後腦勺,那塊反骨的事,表現得很重視。
我心說即便不用,我手底下還有人可使不成?胖子死活不知,蘇衡又重度昏迷,數來數去,唯獨海東青能用用。
“我盡量把握其中分量,其實你不說,這些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真刀真槍倒是不怕,主要是你爹那方麵。”大煙袋說到這,又卡住,喝茶不再多言。
得,看來我先回趟蘇州,把老爸仙去的假消息確定了再說。老爸詐死這事,為了保密,任何人都不知道,當然我也不清楚他心裏的小九九。
“今天的茶給我當做送行茶,我喝了也好走。”
我將整壺茶給它幹了,又坐飛機到了蘇州。
先去看了蘇衡,人雖沒醒,好歹脫離了重症監護室,算是個好消息。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把戲裝得像些,得做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才能配合唱大戲。
沒想到我回去的時候,老爺子動作更快,頭七的事都一氣嗬成全部搞定。
等我去搞所謂的披麻戴孝,人家那邊早就再三確認,挑不出半點毛病。
我隻好收住演戲的架勢,本來做好的打算,又被打亂了順序。
我坐在房裏,把海東青叫了過來。計算著出海至今,時間隔了幾個月,現在已是步入暑假的月份。倘若這時再返東海,許還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再說胖子、葫蘆他們,如果不把這些理論清楚,我心裏可不踏實。
“什麽!又要出海?”海東青一個字高過一個字,滿臉堆砌著不可置信。
“不行嗎?”我問,但心裏已決定再去一次。
“蘇哥,我們才回來,為什麽又要再去那地方。”
見海東青有些不情願,的確,我對那地方也有些後怕。
“反正沒事做,當給人生找點刺激。”我敷衍說。
“可,即便我們出海,未必能找到那個地方啊。”
“那就當我這個老板,帶你出去遊海放假。”
海東青沒有多說,轉而把個厚簿子遞給我,說是讓我瞧瞧。我翻開看,居然是賬目,筆筆互相對下來,已經不剩多少錢。
“沒錢了?”我挑著眉毛,心說不應該是這樣。
海東青攪動著苦瓜臉,澀道“蘇哥,賬麵是沒錢了。除去上次行動,還有賠付漁船的錢。要等著各路子上賬,得等到年關去。”
我坐在蘇家別致的單落院裏,往外瞧,心道那些古董櫃上的物價,是真東西。要說沒錢,我不介意做回雅賊,順點走。
“蘇哥,你想幹什麽。”海東青瞧出我那點偷盜的意思,忙說使不得。
“有啥不行的,是借點,以後有錢還他就行。”我用指骨敲著桌子,心說若不是出海鬥那陣太過恍惚,隨便撈件冥器走,都是六位數起價。
“蘇哥,現在是出海的季節,漁船肯定不能被盤下來。我想反正都找不到原來的地方,如果你隻想出海看看,我們可以和漁民搭夥,說是出去旅遊。”
“想法挺好,還能節約點錢,快去安排吧。”
提到再次出海,我有些高興。
最好能弄顆明玥回來,依照和老爺子下的約定,濟寶齋可就歸我了。
蘇州靠近海,要想看海,隻需張廉價的車票,便能看見片灰色的海水浮在地麵。
海東青的速度挺快,不過時間不等人。
現在步入炎夏,魚群回暖繁殖都聚集海麵,正是出海捕魚的好時節。
我懶得等,帶著他先去了舟山島。想起上次,出海的時候前呼後擁,此次走得倒也輕便。
比起前次,此時的舟山島人群擠湧,滿地的魚鱗鹹鹽。
空氣中蕩會兒,能沾惹幾天都不散的魚腥味。
坐之前的館子,還要了之前的飯,我半倚在桌邊,考慮如何出海。
那魚確實鮮美,端過來時,我咽口口水,招呼海東青先填飽肚子再說。舟山島多是回航賣魚的,記得區四光當時還扮成二子,騙我們去魚脊島。
漫無目的,我又帶著海東青來到魚脊島。不大的海島,街道口又熱鬧起來。
有堆人在那碎咬著什麽話。聽談論,好像是說某個人。我頂著片樹葉遮太陽,走過去問問他們在說什麽。
聽個瘦子說,“撞鬼,我們幾個都撞鬼啦。”
“誰說呢,那幾天看得真真的。我看是他們發了財,怕別人知道,才編的謊話。”又有人裝聰明推斷。
我攔住那瘦子,對方看了我,抓住我袖口,”“這位,怎麽看你有點眼熟?”
我用葉子半掩著臉,眯眼問:“那啥,我來過島上。兄弟,你們說什麽事,聚了這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