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連挑破陣
破陣營騎士抽出腰刀,衝上斜坡。
三郎雙手持著圓木柱子,把棍當槍,迎麵刺出。
破陣營騎士舉刀招架。
三郎手腕一抖,化槍為棍,從上劈下。
破陣營騎士再次舉刀招架。
誰知三郎手中圓木柱子上過鬆油,堅硬沉重。
破陣營騎士招架不住,本能地把頭一低,雙手往身側一帶,圓木柱子往他身旁劃下。
三郎手腕一甩,手中圓木柱子如棍橫掃,把破陣營騎士擊落馬下。
破陣營第二個出戰的,手上拿著的是把一丈長刀。
破陣營衝鋒時,衝在最前的騎兵持丈八蛇矛,兩側往往是由持一丈長刀的騎兵做為輔助。
一旦衝鋒受阻,持長刀的人就要負責護衛、廝殺。
持長刀的破陣營騎士,驅馬向前,提起一丈長刀,照著三郎的頭頂就是一刀豎劈。
三郎向前逼近,避開刀鋒,舉起圓木格擋在長刀的長柄上。
“咯檔”一聲。
那破陣營長刀騎士被震得雙臂酸麻,心裏暗道:“好大的力氣!”
他在馬上一個側身,雙手持著長刀翻轉,橫得切來,正是一招“橫掃千軍”。
這一招勢大力沉,驚險無比。
翠兒跪倒在地,張大了嘴巴。
三郎卻是後退兩步,避開刀鋒,又把手中圓木柱子輕輕一抬,這回用的是棍法,把破陣營長刀騎士的長刀從下往上頂開。
破陣營長刀騎士人在馬上,被三郎的借力打力帶著,收刀不及,身體已經失去平衡,還沒等他調整好,三郎手中的圓木柱子再次化為長槍,一下把他挑落墜馬。
張翼扭頭看向身後一人。
那人手持長槍,但和其他腰間隻掛著兩柄彎刀的破陣營騎士不同,他腰間還多了一個圓鼓鼓的袋子。
那名破陣營長槍騎士朝著張翼點了點頭,驅馬向前衝去。
他手中長槍一起,抖了個花,就朝著三郎的心窩直直刺出。
三郎舉著圓木柱子一架。
長槍和圓木柱子撞擊在一起,兩人錯身而過。
三郎還未站定,破陣營長槍騎士在馬上伸手在袋子中一掏,拿出個鐵鏈球在手上,他回過身接著手腕一抖,鐵鏈球砸在了三郎的後肩上。
翠兒大叫:“用暗器!卑鄙!”
下麵的張翼率著破陣營完全不理睬她。
三郎被砸得一個踉蹌,他站定急急轉身。
破陣營長槍騎士去而複來,“刷刷刷”地幾槍紮來。
三郎卻把手中圓木柱子當做棍子,雙手舞動,迎著長槍格擋。
破陣營長槍騎士手中的長槍和三郎手中的圓木柱子招架幾次後,他已經感覺雙手酸麻。
於是他把長槍架住三郎的圓木柱子往一旁一別,同時驅使著座下戰馬,想錯身開來,故伎重演。
三郎把手中圓木柱子在自己腰間一轉,原地一個急轉身,順勢把手中圓木柱子當做長槍向前刺出,
此時那破陣營長槍騎士座下戰馬還未跑出三郎周圍,長槍騎士的腰間被三郎手中圓木柱子擊中,再也使不上力,隻得伏在馬鞍上,退了回去。
三郎輕輕地抖了抖肩膀,頓時疼得呲牙裂齒,挨得這一下,已經傷到筋骨了。他從斜坡上往下看去,張翼和他身後的騎士們依舊在虎視眈眈。
擊敗了三個,還有十四個。
“得想想辦法,不然自己的體力得先撐不住。”為了節省體力,三郎幹脆直接站定不動。他一手持著圓木橫在腰後,一手伸出,朝著破陣營眾人勾了勾:“得想辦法,速戰速決。”
張翼微眯著眼睛:“嘿,兩個兩個地上!”
翠兒聽到,又是大叫:“堂堂破陣營,以二打一,羞不羞!”
張翼依舊置若罔聞。
兩個破陣營長槍騎士舉著長槍,驅使著戰馬衝了上去,兩杆槍一起挑出。
三郎不慌不忙,他把手中圓木柱子望地下一擲,又是一個抬腳,踢在圓木柱子下端,圓木柱子向上抬起,剛好磕在刺來的兩枚槍頭上。
“鏘!”
兩個破陣營長槍騎士的坐騎跑出去幾十步遠,停了下來,他們調轉馬頭,準備再來一次衝擊,卻感覺有點不對,他們看向手中長槍,槍頭竟然已經彎曲崩裂。
張翼瞪大了眼睛,驚呼:“敗槍!”
翠兒早已經兩眼淚盈盈,跪在地上抱著小王爺的她祈禱著:“是爹的‘敗槍’絕技!爹,您一定要保佑七郎!”
張翼驅馬上前:
“嘿,沒想到兩百年前威震天下的‘天王槍’再次重現。
楊三郎,你可願意跟我回去,再造一支昔日武悼天王橫掃天下的天王槍陣營!到時你我並肩作戰,共同痛擊突厥,豈不快哉!”
三郎抬起頭:“那小王爺呢?晉王能放了他?”
張翼的臉上慢慢地沒了笑容,他看著三郎,抬起了手,又狠狠地揮下。
他身後的破陣營騎士們蜂擁而上。
。。。。。。。。。。
一處庭院裏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雪。
謝神龍手裏拿著個酒壺,推開窗戶,把身子靠在窗台上,自言自語到:“這時候,你們應該已經安全地出城了吧。”
他把酒壺裏的酒一口氣喝光:“遊俠兒的夢,隻能你替我實現了。”
天空還在飄雪,謝神龍張開口吟起詩來: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在吟詩聲裏,在似夢非夢中,謝神龍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穿過紛散下的雪花往天上飛去,等穿過了白雲,卻又開始往下墜去,最後停在了半空。
他往下看去,就看到雪地之上,三郎手裏挺著根棍子不像棍子、槍不像槍的武器,衝向了身前十幾個連人帶馬全副武裝的騎兵。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在耳旁的吟詩聲中,謝神龍在半空看到三郎憑借著手中一杆非槍非棍的武器,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堂堂的破陣營足足有十幾騎,愣是被三郎在包圍圈裏衝殺了七八個來回。
謝神龍凝神望去,隻見三郎身手敏捷,手中之物時而化為長槍挑刺,時而化為棍棒橫掃,馬背上的騎士們更是被他打得紛紛落馬。
“一、二、三、四……”謝神龍開始數起了被三郎挑落下馬的破陣營騎士的人數。
隨著體力的衰竭,三郎身上也出現了傷痕,同時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
“十四,十五,十六!”謝神龍數到十六時,才發現場中竟再無一個騎士坐於戰馬之上。
三郎竟以一人之力連挑破陣營十六騎!
謝神龍看得心潮澎湃。
“謔”的一聲。
一旁,一直騎著馬卻沒有進場參與戰鬥的張翼,抽出了刀,驅馬衝向了三郎。
不過,此時的三郎明顯已經精疲力盡,連手中的圓木柱子都有些提不動了,可他依然攔在抱著孩子的翠兒身前,義無反顧。
張翼在馬上把刀高高舉起,朝著三郎劈了過去.……
“少爺,少爺,你怎麽在這睡著了?”
就在這時,謝神龍的耳旁傳來家裏仆人的聲音。
謝神龍睜開了眼睛,嘴裏卻繼續癡癡地念叨著: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念完,兩行清淚,從謝神龍的臉上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