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來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謝東和警察還是打過幾次交道的。可今天他卻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兒。先是那個女孩在一個拐彎處下了車,然後警車漸漸駛離了繁華的街區,而且越走越黑,似乎朝著郊外方向駛去。
“大哥,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呀?”他小心地問了一句。
並沒有人回答,車子繼續全速行駛著,借著車輛的燈光,他可以看到道路兩側一望無際的農田,隨著車輛前行,對麵駛過的車輛越來越少,最後,警車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路,朝著一片黑漆漆的建築物駛去,最後在一個巨大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兩個協勤粗暴的將他拽下了車,不由分說就給戴上了手銬。望著黑漆漆的大鐵門,他隻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見鬼!這是啥地方啊,這夥人到底是幹什麽啊?他一邊拚命掙紮著一邊大聲喊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憑什麽要抓我?!”
“閉嘴,再廢話收拾你!”兩名協勤顯得極不耐煩,其中一個威脅道。
這令他驚懼到了極點,用帶著銬子的手抓住鐵門,兩條腿死命的蹬在門檻上,說啥也不肯進去。三個人正扭成一團,卻聽有人在身後大聲喝道:“都閃開!”
兩名協勤立刻鬆了手,閃在一邊。謝東回頭一看,隻見一根閃著藍色電弧的棍子已經到了麵前,還沒等他叫出聲,一股劇烈的刺痛便傳遍了全身,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恢複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固定在一個冰冷的鐵製椅子上,手腳都套在鐵環之中,絲毫動彈不得。強烈而熾熱的燈光直射過來,令他的眼睛都無法睜開。緩了好一陣,才勉強看清楚對麵坐著幾個人,剛剛那警察也在其中。
“我是七馬路派出所的民警高宏偉,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詢問。怎麽樣?你是痛痛快快地自己說,然後回去睡覺,還是打算跟我在這裏耗上一陣?”他抽了一口煙,冷冷地問道:“不過我提醒你一下,我可沒什麽耐心啊。”
由於剛被電擊過,他的神智還有些不清楚,他努力地思索著,好半天才漸漸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回憶起來。
“大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呀,我什麽都沒幹,讓我說啥呀?”他小聲說道。
“什麽都沒幹?省城有好幾百萬人口,滿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什麽都沒幹的話,我會把你帶到這裏來嗎!”說罷,高宏偉猛的一拍桌子。
“可……這到底是啥地方啊,這裏也不是公安局呀?”謝東仗著膽子回了一句。
“什麽地方?你該呆的地方!”高宏偉冷冷地道:“咋的,你有資格挑地方嗎?”
謝東還想爭辯幾句,卻見有那兩個協警冷笑朝自己走了過來,他恐懼地扭動著身子,顫抖著說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由於身體被牢牢固定,他跟本無法躲閃,頭發被人一把扯住,隻能仰著頭,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塑料拖鞋朝自己的狠狠的抽了過來。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還能感覺到陣陣鑽心的疼痛,可是,隨著拖鞋打過來的次數增多,臉上漸漸麻木了,隻感覺口鼻不住地湧出著鮮血,最後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行了,差不多了,給他洗一下吧。”他隱隱約約地聽有人說道,隨即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一塊非常粗糙的布在臉上狠狠地擦了幾下,鑽心的疼痛瞬間彌漫開來,他禁不住哼了幾聲。
“怎麽樣?吃完拖鞋燉肉,想起來該說什麽了吧。”高宏偉還是冷冷地問道。
眼睛應該是被打腫了,謝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感覺還是有點睜不開,他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是那個丫頭的事嗎……”
聽謝東這麽說,高宏偉咧嘴笑了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剛才你不是還一口咬定什麽都沒幹嗎?我看你這種貨色就是欠收拾!痛快說別磨嘰,還是那句話,我這個人可沒什麽耐心。”說完,他又點了顆煙,悠閑地吸了一口,繼續說道:“就從你猥褻婦女、強奸未遂開始說。”
這句話如同一個悶雷在頭頂炸響,他渾身一激靈,原本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都立刻瞪圓了。
“猥褻婦女…….還強……未遂!?”他猛地吐了一口嘴裏的汙血,幾乎有點憤怒的吼道:“你這不是血口噴人嘛,就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啊!”
“打死你?那要看你犯了什麽樣的罪,真要是該死的罪,你以為老子不敢打死你嘛!就你這樣的人渣,打死一個少一個,省得禍害別人。”高宏偉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看了看手表,對另外兩個道:“快十點了,沒必要跟這個傻逼耗著,先讓他跳幾個小時芭蕾,咱們先休息一下再說。”說完,轉身地朝門外走去。
拖鞋燉肉……跳芭蕾……謝東迷迷糊糊地還在合計這句話的含義,人已經被從椅子上弄了下來,剛要說點什麽,嘴就被膠帶封上了。隨即手銬也被打開了,有人在他手腕處纏上了毛巾,又把手銬重新戴好,然後一條拇指粗的繩子從手銬中間穿過,另一頭繞過天花板上的一根鋼筋。
他立刻想明白了跳芭蕾的含義,剛剛掙紮了幾下,繩子一緊,整個身體便被吊了起來,吊到雙腳腳尖將將可以夠得著地麵,繩子便被固定在暖氣管子上。那兩個人檢查一下手銬的鬆緊,便說笑著離開了房間。
十分鍾之後,謝東便知道跳芭蕾的厲害。比起拖鞋燉肉,這種懲罰似乎要柔和許多,但是它的痛苦在於被吊起的人必須努力的用腳尖支撐身體的平衡,稍微一鬆勁,兩隻胳膊便脫臼似得巨疼起來。時間一久,就算是鐵人也難免打瞌睡,有了這個姿態,保證你一秒鍾也睡不著。
由於白天興奮過了頭兒,徒步橫穿了整個城市,再經這麽一頓折騰,謝東疲憊至極,可兩隻眼睛剛剛一閉,劇烈的疼痛立刻讓他清醒過來,就這樣醒過來再睡過去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整個人幾乎都快要崩潰了。
他想喊,可是嘴被膠帶封得緊緊的,隻能發出一點點嗚嗚的聲音,想把身體調整一下,可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無法忍受的疼痛。時值盛夏,房間裏又不通風,沒多大一陣便熱得如蒸籠一般,隻感覺揮汗如雨,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幾個人又回來了,先是檢查了下他的脈搏,然後將嘴上的膠帶撕掉,用手拍打著他的臉蛋子問道:“怎麽樣,想清楚要說啥了嗎?”
嘴上的膠帶一鬆,呼吸立刻順暢了許多,連著喘了幾口氣後,他帶著哭腔哀求道:“警察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真沒幹…….”
還沒等他把後麵的話說完,膠帶再一次把他的嘴封了個嚴嚴實實,隨後閃著藍色電弧的電棍狠狠地捅在了他的小腹上,電流瞬間便傳過全身,這令他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小便順著褲管都流了下來。
“奶奶的,還不老實。”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有人罵了一句。
顯然,謝東沒有鋼鐵般的意誌力,等他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無助、恐懼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徹底將他擊垮了,由於嘴被膠帶封死,他隻能顫抖發出微弱的哀鳴。
嘴上的膠帶再次被撕開。“想清楚說啥沒?”一個冰冷的聲音問道。
“想清楚了,我都想清楚了。”他有氣無力地點頭道。
“慫貨,早說不就都省事了嗎。”高宏偉鄙夷的啐了一口,然後在對麵坐下,掏出煙來和另外兩人都點上,這才揮揮手道:“把他放下來。”
雙腳一著地,他的身子頓時癱軟在水泥地麵上,另外兩個人走過來,將他架起來放在椅子上,重新固定好,高宏偉才又說道:“說吧,你都幹什麽了。”
這聲音在謝東聽來,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若即若離,模模糊糊,他歪在椅子裏,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裝死是不是!”高宏偉喝道,聲音很大,把意識有些恍惚的謝東嚇了一跳,他努力的抬起頭,剛要張嘴說話,突然感覺頭上一針刺痛,那隻可恨的拖鞋又帶著風聲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疼痛令他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口鼻中再次噴湧出鮮血,將整個前胸的衣服都染成了紅色。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他幾乎是哭著哀求道。
“那就快點,老子沒時間跟你扯淡!”高宏偉吼了一句,將手中的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使勁的碾了一下,對站在謝東身邊,正拎著一隻拖鞋的人說道:“弄點水給他衝一衝,找件衣服給他換上,讓這小子精神點,別一會再睡著了。”
他隨即被帶到衛生間,洗去臉上的血汙,又被淋了一身冷水,濕漉漉地再回到房間,被微風一吹,真就沒了睡意。
“精神的差不多了。”高宏偉斜著看了他一眼,隨後抽出一隻煙扔了過來,這才繼續說道:“快點說吧,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人家女的連你穿得什麽顏色的內褲都看清楚了,你還硬撐什麽啊,早說早解脫,咱們大家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