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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設計毀容

  此時被四皇子想念著的慕雲徵,被他打攪了賞花的雅興之後,縱使他走後,也沒了那份心情,便帶著宮女往回走。


  “這不是佳瓊郡君嗎?真是好巧啊。”夜色下的花影中,華昭儀款款而出,臉色帶著驚喜,一雙剪水雙眸在月下閃爍著,如同貓瞳一般光亮。


  慕雲徵望著她,淡淡一笑,“今兒個夜色真不錯,看來華昭儀也在這兒賞月了。”


  “可不是,沒想到又剛巧遇上了佳瓊郡君,看來太後很是喜歡郡君,才讓郡君宿在宮中陪伴。”華昭儀的容貌的確很美,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她的笑靨是最純真美麗的東西。


  慕雲徵的眼底露出了笑意,腦中在沉思,這個華昭儀白日裏出現已經是很不尋常了,夜晚也這麽“湊巧”的出現,到底是要做什麽呢?她不覺得自己應該跟一個宮妃有什麽特別的緣分。


  “郡君是第一次在宮中吧,這花園裏的風景和白日裏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在月色下,卻別有一番清清淩淩的韻味,讓人時常會想起‘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這樣的美麗詩句。”華昭儀是個很健談的人,說話的時候眉眼裏就帶著笑意,自然而然的走到慕雲徵的身邊,聲音在花園裏,顯得很飄渺,配合她所說的詩句,讓人覺得很愉快。


  慕雲徵微彎了嘴角,聽著她一句句的說話,目光在她手中留意,發現她沒有拿著白日裏的團扇,很不經意地問道:“上午的時候看華昭儀你的扇子很漂亮,我記得上麵的圖是用月光絲繡的,在夜裏應該更漂亮的。”


  似乎沒想到慕雲徵有留意到自己白日裏拿的扇子,華昭儀笑容微斂,拉了拉袖子道:“夜裏一人出來散步,也就沒帶扇子了,難得郡君注意到了。”


  “因為家父是做布料生意的,關於這些方麵的,我自然是懂一些。”慕雲徵點點頭,很是隨意的解釋著。半點也沒有為自己是商人之女而顧忌,避諱的意思,惹來華昭儀誇讚道:“郡君性子直率,倒是很符我的性格。”


  華昭儀跟著慕雲徵走,每次在路口的時候,則會微微偏了身子,用身體的姿勢來使慕雲徵選擇路口,慕雲徵恍若不知,隨著她的引路往前。


  華昭儀的出現一定有問題,但是身後跟著的兩名宮女,並沒有開口阻止她行路。這兩名宮女是太後特別指給了慕雲徵的,今日若是出了問題,太後留宿臣女絕對也逃不開責任,所以隻能說華昭儀所帶的路,應該是另外一條通向慈寧宮的路,這樣宮女沒有開口阻止才能說得通。


  可是華昭儀帶著走另外一條路的原因是什麽呢?


  花園裏有鬆樹剪造而成的長廊,高大的鬆柏翠綠成蔭,即便圓月如銀,也灑不進來,夜色靜悄悄的,偶爾有幾片花瓣從麵前飄落,帶著一種沉沉的香味。


  “這裏倒是很適合夏日的時候來散步。”慕雲徵望著這長長的鬆柏回廊,溫柔地說道,轉頭看著華昭儀,陰影之中,她的眉目不是很清晰,卻仍舊能看出姣好的輪廓。


  “是啊,到了夏日的時候,很多嬪妃最愛便是來這裏散心了,烈日透不進來,此處又有清涼的風送來太極池的水意,極舒爽的。”華昭儀聲音輕輕淺淺的,在此處聽起來,便有一種空洞洞的感覺,配合著黑幽幽的鬆柏路,少了幾分靈氣。


  慕雲徵挑眉一笑,浸在黑夜裏的表情帶出了一股冷意,兩人並肩而行,不說話時,寂靜無聲,隻有地麵摩挲的輕輕衣裙搖曳聲,分外清晰。


  走過一處拐角時,大約是為了好看,拐角處是種的二尺高美人蕉,綠油油的大葉擋不住縫隙裏透出來的月光。


  華昭儀似乎覺得有些冷,手往袖子中縮了一縮,指著另外一旁的花圃道:“郡君,你瞧,那兒便是園中有名的相思樹了,傳說是曌帝和曌帝一起種下來的,如今已經有兩百年的曆史了。”


  相思樹本不是相思樹種,不過是因為乾坤雙帝的愛情太讓人向往,使這棵樹也換上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名字。


  慕雲徵點點頭,卻沒有轉過頭去看,而是將華昭儀的手握起來喊道:“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咦,華昭儀,你手中握的是什麽意思?”


  華昭儀一驚,隨即一道亮光射到她的臉上,隨著一聲長驕的貓叫,一團白色的東西猛的撲了過來,對著華昭儀的臉上撓去。


  緊接著華昭儀就開始尖叫,“我的臉,快來人,我的臉啊……”


  慕雲徵唇角的笑在陰影中綻放,隨即放開了手,跟隨她的嗓音,慌亂的喊道:“華昭儀,你怎麽了!來人,快將華昭儀扶到慈寧宮去!”


  瀅瀅的鮮血從華昭儀捂著臉的手指縫中流了出來,慕雲徵驚惶的表情下,雙眸卻是冷的像是千年冰山下的浮冰,終古不化。


  慈寧宮裏。


  西太後端坐在正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望著在偏殿裏進出的宮女手中端著的盆子,眼眸裏都是怒意,慕雲徵坐在下首,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似乎受了驚嚇,手指緊緊的握著茶杯,垂首思量。


  過了兩刻鍾,西太後似乎坐不住的站了起來,站起來走到偏殿中,而慕雲徵也隨著西太後一起,走到了裏麵。


  屋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夾雜在藥味之中,宮女蹲在榻前,將最後一盆汙水端了出去。


  華昭儀躺在塌上,臉上被包了重重的白色紗布,潔白的手指正緊緊的抓著禦醫的衣袖,喃喃問道:“禦醫,我的臉怎樣了,會不會好?會不會留疤?”


  她的聲音裏透出一股深深的恐懼,甚至不顧儀態的抓住禦醫的衣袖,而禦醫一拉竟然沒拉出來,轉頭看到西太後走進來,一雙眼眸正陰森的望著他的手,嚇得猛力一扯,連忙退後兩步,再轉過身來,對著西太後跪下道:“微臣參見西太後。”


  他的聲音裏微微發顫,頭重重地低著。


  華昭儀是武帝的妃子,平日裏就算診斷,也要盡力避免肌膚接觸,方才華昭儀竟然抓著他的袖子,又被西太後望見,這讓他後背透出一股汗意,隻盼著不要讓自己這條老命搭上了才好。


  西太後目光冷冷的在禦醫的頭上轉了一圈,顯然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不滿,但並未開口追究此事,“禦醫,華昭儀的傷如何了?”


  華昭儀心係臉上的傷,卻在看到西太後後,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急切的等待著禦醫的回答。


  禦醫見逃過一劫,這才直起身子答話,“回太後,華昭儀臉上的傷是貓爪所劃,已經止血了,不過……”


  禦醫似乎很猶豫的樣子,華昭儀急切的問道:“不過什麽?你說啊!”


  禦醫抬頭,見西太後眼中也有催促之意,便一氣說完,“不過華昭儀的臉上除了抓傷外,另外在華昭儀的傷口裏發現有‘紅塵盡’的成分。”


  “紅塵盡?那是什麽?”西太後問道。


  禦醫道:“是一種藥物,一般情況下接觸沒有問題,但若接觸到傷口,傷口便會潰爛不止,極難愈合,就算愈合之後,也會有顯而易見的疤痕。”


  “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的?!”西太後麵色一變,厲聲問道。


  “應該是貓爪上帶有紅塵盡,才會抓傷人的同時,藥粉也進入傷口。”


  禦醫一說完,便聽到華昭儀失態的叫聲,“不,不會的,隻是貓抓了而已,怎麽會有疤,禦醫,你一定要治好我的臉,我的臉!”


  禦醫十分的為難的轉過頭,低聲道:“華昭儀,並不是微臣不給醫治,實在是因為此藥能治,但一定會留下疤痕。”


  作為一個宮裏的美人來說,容顏就是她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她們可以不是國色天香,可以不是傾國傾城,但是最起碼,得算的上美麗,一張有了瑕疵的麵容,在後宮裏麵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而喻。皇帝的女人,就算皇帝不要了,皇帝死了,她始終都是皇帝的女人,不可能像尋常婦人,在被休,和離之後,還有可能再找到另外一份感情。


  在不被帝王寵愛之後,等待的將是冰冷的宮牆和無盡的黑夜,在這深宮之中,因寂寞而自殺,因冷落而受到侮辱,因不堪而導致瘋狂的女子,從來不是少數。


  慕雲徵站在身後,卻是淡淡的一笑,望著華昭儀被繃帶包裹的臉,僅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眸還是那樣的美麗,可此時充滿了驚懼和惶恐,掙紮著從榻上起來。


  “不,昌平公主不是這麽說的,她說的是用貓抓了佳瓊郡君的臉,她沒有說過會有‘紅塵盡’在上麵的,她沒有跟我說,沒有跟我說……”


  華昭儀幾乎是半爬半滾地掙紮下來,對著西太後喊道:“西太後,您救救臣妾,救救臣妾的臉吧,臣妾沒了這張臉,和死了沒有區別啊!”


  她的喊叫聲惹得西太後麵色一寒。


  “華昭儀,你胡說什麽!”


  華昭儀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她的臉沒了,以後在宮裏生活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了。


  “臣妾沒有胡說,是昌平公主讓臣妾帶著佳瓊郡君路過鬆柏路的,她說要給佳瓊郡君一點教訓,西太後,這宮中隻有昌平公主有一隻白貓,隻有她的貓最愛撲亮光玩了,你不相信現在就去那兒看……”


  “還不讓人把她的嘴給哀家堵起來!”


  西太後看著華昭儀滿頭白紗,聽著她的哭訴,心裏沒有生出半點憐意,對著周圍的人大聲的喊道,隨後將眼眸停到了慕雲徵的身上,似乎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麽來。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有人高喊道:“昌平公主到。”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隻有華昭儀如同沙漠裏的路人遇到了明星指引一般,掙開兩個宮女的鉗製,朝著昌平公主跑了過去,“公主,趕快救救我,那‘紅塵盡’的解藥,你有的對不對?”


  昌平公主一進來,在看到華昭儀撲過來的臉上包著的白色紗布時,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一把踢開華昭儀,直接走到慕雲徵的麵前,“為什麽你沒事?!”


  慕雲徵臉上露出一點微怔,眸子中帶著天真的神色看著昌平公主意外的表情,“怎麽,昌平公主這麽希望出事的人是我嗎?”


  昌平公主的手中抱著一隻白色的長毛貓,兩隻眼睛綠油油的四處看著,慕雲徵望著這隻白貓,心內冷笑不已。


  這個跋扈的公主,早在菊花會上就想對她下手了,如今因為宗斕郡主的存在,而不能直接對她下手,竟然就讓讓其他人來下手,想讓這隻白貓來抓爛她的臉,還在其中下了毀容的“紅塵盡”。


  難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配合著她嗎?就因為她的容貌生的好,就要毀她的嗎?!這世上沒有誰是永恒的明星,就算是帝王,也有不服他的文人學士直言謾罵,她一個公主以為能控製萬物嗎?!怎麽這皇家的人一個個都生的這樣讓人厭惡,個個都高高在上,自以為能掌控一切!

  這一刻,慕雲徵心裏對皇家有一種深深的厭惡,厭惡這個地方,厭惡這裏的人!


  西太後看著慕雲徵,眼中似乎有一種怪異的東西流過,此時慕雲徵站在偏殿之中,臉色帶著隱隱的寒色,望著昌平公主,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若不是傻子,誰都知道華昭儀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而且昌平公主剛才進來,所表現的一切都證明了這次的舉動是昌平公主策劃的,隻是最後的結果因為意外,而讓華昭儀承受了。


  西太後看著昌平公主,轉眸對著宮人厲聲道:“你們還不把華昭儀扶起來,她受驚嚇過度了,不知體統,難道你們也不知道了嗎?”


  一句話,就將剛才華昭儀所說的話,劃為了驚嚇過後的亂語,話語之流利,中間連停頓都沒有。


  華昭儀未曾想到自己幫昌平公主做事,本意是想要討好西太後和武帝的,誰知道結果讓貓抓傷了自己的臉,從此以後頂著一張殘顏,還被昌平公主毫不猶豫的踢開,兩隻眼裏射出惡毒的光芒,恨不得能上去撓傷昌平公主那種嬌美動人的臉才好。


  可華昭儀來不及動作,就被聽出西太後話語裏警告的宮人一腳踩到背上,兩手緊緊被縛住,嘴裏也塞得緊緊的。


  慕雲徵一臉涼薄地看著華昭儀奮力的掙紮,被壓製的更狠,臉上的傷因為用力而崩裂開,血水沁到了紗布外,整個人血腥又狼藉。


  若不是華昭儀自己起了壞心,今日也不會被貓撓傷了臉,更不會中了毀容的“紅塵盡”。說什麽不知道,講什麽無辜,有因才有果。若不是慕雲徵反應快,注意到華昭儀那把雲南特產的月光絲繡扇子,聯想到昌平公主,從而提高了警惕心,隻怕此時毀容的就換做是她了。


  西太後卻看都沒看上華昭儀一眼,一個宮妃而已,如今還破了相,還要對昌平公主攀咬不停,這種人在她心裏得不到半點憐憫,冷冷的轉過頭來,喊道:“煙霞,你跟我進來!”


  昌平公主望著慕雲徵,雙眸裏流露出的戾氣和殺意在這麽多人的場合沒有一絲的收斂,她也不需要收斂,一個郡君而已,她怕什麽!

  “慕雲徵,你等著,等下我再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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