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後繼有人
小廝書墨匆匆離去。不多時,他快步走了進來,“老爺,聞老爺正在二樓丙字間。”
南明大笑:“走,彩彩,為父親帶你上樓。且看看這位聞大爺給你個什麽評價。”
回頭卻對一直不曾理會的南煙道:“二丫頭啊,爹爹帶你姐姐上去了,你就在這裏先練練刀功吧,咱們南家的廚藝,最開始的練都是刀功。”
說罷,也不等南煙回應,帶著南彩彩就往外去。一旁的南彩彩得意地掃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南煙,輕哼一聲。
一邊端著魚,就這般橫衝直撞的打南煙的身邊衝了過去。也不理會是不是把南煙撞了個趔趄。
出了廚房的門,南彩彩興奮中,卻帶著幾分遲疑,她也不知自己這道極滿意的菜,客人會給出什麽評價。以往她做的菜,都是自家人品嚐。
南明帶著南彩彩並著那道清蒸鱸魚走了。南煙在後頭看著,心情十分的不快,等到許大廚給她一排的蘿卜豆腐練刀功,南煙的心情就更加的抑鬱了。
這算什麽學藝啊。她還想借著南明的教導,試著融合一下古今的菜譜呢。
這時,二樓丙字包間中,聞浩正在品嚐著南家大小姐親自做的這道魚。
“不錯。”
夾起如蒜瓣一般的魚肉,聞浩慢慢送入口中,瞬間,鱸魚那爽滑脆嫩的質感,與極致的魚魚,讓聞浩滿意地眯了眯眼。他又下了一筷子。
南明笑道:“怎麽樣,不評價幾句嗎,這是我大女兒第一次在你麵前做魚呢。”
聞浩笑了笑:“南明啊,你是讓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呢?”
南明唬著臉道:“我說老聞啊,彩彩心裏自有準備,你說實話就好,難道說,你這個老客還想說假的不成。”
聞浩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吧,那我就說幾句,你女兒這菜做得著實有你幾分本事,不過她性子似乎有些急躁了,這魚起鍋略早。跟你是沒法比了,不過想來在同齡人中,當是這個。”
聞浩豎起了大拇指。南彩彩的眼睛一亮,高興道:“當不得聞老爺如此誇獎,彩彩的本事雖有,但還不成熟,不過我自信比妹妹南煙的本事,還是非常不錯的。”
南明暗自皺了皺眉,今天她介紹酒樓的熟客給南彩彩,這丫頭卻提起了南煙,不管南煙是好是壞,這種場合,大丫頭提什麽妹妹啊。這不是給南煙提前製造名聲嘛。
“南煙?這是何人?我說南明啊,你可真不地道,怎麽你南家還又有廚藝傳人出世?”
南明有些生南彩彩的氣,此時在客人麵前,卻不好說什麽,隻得歎道:“哪裏,彩彩提的南煙,是我那庶出女。隻是從小就對廚藝不感興趣,最近倒是上心了,可是做出的那東西,簡直讓人一言難盡。”
南明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聞浩倒也不曾多想,“南大廚,哪家沒本難念的經啊,這孩子啊,隻要有上進心,總是好的……”
聞浩不愧是南氏酒樓多年來的老食客,就是傳菜的店小二也是認得他的,所以這位老食客誇獎南彩彩的話,以其飛一般的速度,就傳到了南氏酒樓的後廚。
“聽說了嘛?咱們老爺的朋友,也就是常來咱們酒樓吃飯的那位聞大爺,可是一個勁地誇獎大小姐呢。”
“真的嗎?老天保佑,咱們東家後繼有人啊。”
“就是,要我說,咱們大小姐也應該出道了,畢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大小姐雖然錦衣玉食,可打我在咱們酒樓裏幹活到現在,咱們少東家哪一天不是天天在練習廚藝呢。叫一聲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也不為過呐。”
“說得好。要是我有這麽個家世,指不定就成了紈絝子弟呢,還是咱們大小姐厲害啊。”
廚房裏的人竊竊私語,可就是聲音再小,南煙本身就在廚房裏,如何會聽不到呢。
南煙聽得氣悶不已,南彩彩受了南明十來年的調教,能有些本事,她承認,可是對比南彩彩,她南煙也不弱啊。憑什麽要讓跟她一直不對眼的南彩彩壓在她的頭上。
南煙堵氣地切著蘿卜,哚哚哚!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要是南家酒樓的這些人對她的印象一旦固定,那她南煙在南家還能有什麽未來。
原身在南家過的什麽日子,南煙可是一點兒也不想重複!
退後幾步,南煙尋了一個看起來不聲不響,一個勁地悶頭幹活的老實小學徒。
“問一下,你們廚房角落裏的那些下水能給我用一用嗎?”
被南煙問到的小學徒明顯一愣,有些手足無措地叫了一聲:“二,二小姐?”
南煙又問:“我能用那個嗎?”
說著,她用手指了指遠處桶裏裝著的,還散發著惡臭味道的豬下水。
“沒用。不是,我是說二小姐您可以隨便用。”
小學徒喏喏道。南煙衝著她笑了笑,果真打那隻桶裏撿起了那些下水。
用鹽醋麵粉混合物清洗一下,南煙直接就上手開始做菜。
南煙這次做的名為九轉大腸。其主要原料依然是豬大腸。其它配料在這個廚房都能找到。
南煙先是把洗幹淨的大腸往涼水鍋中慢慢加熱,待水開後換水再煮,這樣就能去掉九成以上的腥膻味。
這一步完成之後,南煙把水裏的大腸撈出來,放到案板上,手中菜刀寒光連綿,眨眼間這長長的大腸就被南煙切成了一塊塊指節般大小的塊。
一旁的小學徒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不由問了一句,“二小姐,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南煙笑道:“能不能吃,一會兒待我做好了,你嚐一下就是。要是不好吃,直接吐了就是。怎麽,未來想當大廚,居然一點兒創新的勇氣都沒有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放開水鍋裏放進加了薑蔥花椒,再把案板上切好的大腸倒了進去。
小學徒一邊咂舌,“這玩意一般是我們這些人撿了回家喂狗的,哪裏真會有人用它做菜呢。而且,我試過哦,這東西再怎麽洗,也是一股子惡臭味,根本就沒法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