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首，四個女人一台戲
天氣越來越熱，禦花園中的花也開的更盛，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然而坐在涼亭中的賀蘭玉，卻沒有半點欣賞麵前美景的心思。
雙手撐著下巴，一雙大眼之中滿是糾結，昨晚皇帝問她夢見什麽的時候，她沉默了，什麽都沒有說。
她的沉默換來皇帝的輕聲歎息，還有那句沒說完的話‘玉兒，你何時才會……’。
想到這裏，賀蘭玉的眉頭皺的更緊，她不知道皇帝想說什麽？是何時才會信任他嗎？
信任……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
“哎！”越想越心煩意亂，讓賀蘭玉忍不住歎了口氣。
寇月笙老遠就看到玉嬪坐在涼亭之中，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哪知剛走近就聽到她的歎氣聲，忍不住問道:“玉嬪妹妹是有什麽煩心事嗎？怎麽唉聲歎氣的？”
聽到聲音的賀蘭玉迅速回神，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才站起身，轉身笑容滿麵的行禮:“蘭玉見過月妃姐姐，姐姐也是來賞花的嗎？”
看著她臉上熟悉不過的純真笑容，寇月笙眼神微微一閃，走進涼亭，笑看著她說道:“妹妹不用多禮。”
說完之後，才轉眼打量了周圍的景致一眼，笑著說道:“是啊！這禦花園裏的花開的正盛，正是賞花的好時節，我在宮裏悶的慌，所以出來走走，妹妹還沒回答我，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賀蘭玉見她又把話題繞了回來，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臉上神色依然不變，笑嘻嘻的搖了搖頭，胡謅了個理由:“多謝姐姐關心，蘭玉沒事，就是覺得這麽美的景致隻有我一個人欣賞，實在是太過可惜了！姐姐來的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賞花，還能說說話。”
寇月笙聞言，笑了起來:“說的也是，一個人賞花確實寂寞了些，今日倒是機會難得，我們姐妹好好說說話，對了，我可以喚妹妹玉兒嗎？”
寇月笙的話語輕柔，再配上她的溫柔淺笑，就如同鄰家的大姐姐，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賀蘭玉心裏做了一番計較，不管她這明顯想要親近自己的意圖是什麽？
在這宮裏，多一個朋友，至少比多一個敵手來的好，哪怕是表麵的也好。
想到這裏，賀蘭玉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些，忙不迭的點頭:“當然可以啊！隻要姐姐不嫌棄我出身低微就好。”
寇月笙看著她燦爛無比的笑容，心裏生出一絲喜愛之情，她從小便想有個妹妹，隻可惜家裏隻有一個兄長，雖與她沒有見過幾麵，卻覺得很是投緣。
而她更加羨慕她的那抹純真，那是她從來不曾擁有的東西，如今，她隻希望，這抹純真能一直保存下去。
賀蘭玉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裏麵還參雜著一絲憐惜，眼底劃過一絲光芒，歪著腦袋，故作疑惑的看著她問道:“姐姐在想什麽？該不會是嫌棄蘭玉吧？”
一雙大眼睛裏還透著些許委屈，原本靈動的雙眸也因此黯淡下來。
寇月笙見狀，趕緊的解釋道:“玉兒誤會了！我並沒有嫌棄你，方才隻是在想事情，抱歉玉兒，我們去走走吧！”
賀蘭玉聽到她的話，露出一抹鬆了口氣的表情，隨即笑容擴大:“姐姐不嫌棄就好，那我們走吧。”說完走過去，主動拉著她的手走出涼亭。
賀蘭玉的親近，讓寇月笙愣了下，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受到感染，心情跟著變得開朗了幾分。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不遠，就看到太後由蘇妃陪著朝禦花園走來。
賀蘭玉眼神一沉，不著痕跡的鬆開拉著寇月笙的手，垂下眉眼，遮去裏麵的光芒，和寇月笙一起恭敬的行禮:“臣妾叩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肖婉言收起臉上的一絲溫柔，威嚴的看著麵前行禮的兩人道:“免禮，月妃和玉嬪也是來賞花的？”
賀蘭玉直起身子，給太後謝了恩，又給一旁的蘇心蕊行禮:“謝太後，蘇妃娘娘安好。”
雖然她很不想行禮，不過沒辦法，誰讓她現在的品階比她們低呢！
蘇心蕊一直不待見寇月笙，對賀蘭玉更是厭惡無比，此時自然是不會給她們好臉色看。
尤其還知道皇帝昨夜是在寇月笙的淑蘭宮，臉色就更加陰沉了幾分，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冷哼一聲扭開了頭:“哼！”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對於蘇心蕊的表現，寇月笙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便直接無視了！
倒是有些擔憂的看了身邊的賀蘭玉一眼，見她低垂著頭，一副膽怯的模樣，在心裏暗暗歎氣，恭敬的回答太後的話:“是的太後，禦花園此時的景致最美，所以臣妾便約了玉嬪一起來賞花。”
肖婉言掃了一眼始終低頭不語的賀蘭玉，眼神微微一閃，不著痕跡的拍了拍侄女的手，以示安撫。
轉眼看了周圍的景致一眼，這才說道:“恩，此時風景確實不錯，既然遇上了，便一起吧！”說完率先朝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蘇心蕊看著太後姨母離開，惡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才快步跟了上去。
“是，太後。”賀蘭玉和寇月笙異口同聲的應下，轉身跟上。
寇月笙看著正在和太後說話的蘇心蕊，想到她對玉兒的態度，微微皺眉，低聲對她說道:“玉兒，有太後在，不用擔心。”
聽到寇月笙類似安慰的話，賀蘭玉倒是愣了一下，隨即抬頭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低聲回道:“多謝姐姐，我沒事。”
她現在隻想轉身回去，因為她怕和她們呆下去，她會忍不住想做點什麽？到時可就真的不妙了。
步入涼亭，肖婉言和蘇心蕊已經入座，沒有太後的允許，她們也隻能恭敬的站著。
肖婉言倒是沒讓她們久等，看了她們一眼，說道:“都坐下吧！”
寇月笙和賀蘭玉聞言，連忙謝恩:“謝太後。”說完之後落座。
賀蘭玉自然是選擇了坐在寇月笙邊上，不過也正好在蘇心蕊對麵。
蘇心蕊看著對麵落座的賀蘭玉，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這個低賤的女人怎麽配和她共坐一桌？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可礙於太後在場，她也就忍下了心裏的不爽，可那雙滿含著厭惡和嫌棄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射在賀蘭玉身上，似乎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
賀蘭玉當然能感受到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還在心裏暗想，要是眼神能殺人，自己現在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
不過可惜的很，她蘇心蕊還沒有用眼神殺人這個本事。
抬頭給了她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如願看到她更加難看的臉色，又快速的低下頭，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這種‘你討厭我卻又幹不掉我’的感覺，真是讓人愉快。
感覺自己被挑釁的蘇心蕊，臉色一下子變得憤怒，正待發作，眼角餘光卻瞥到朝她們走來的皇帝身影，臉上的憤怒表情頓時消失不見，站起身笑容滿麵的等著他走近。
韓臻早朝之後，處理了一些事情，便去了尋玉宮，卻被告知她來了禦花園，便又急匆匆的來了禦花園。
隻是沒想到母後和蘇月二妃也在，眼神微微一變，調整了臉上的表情，走進涼亭，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人兒，見她安然無恙，心裏鬆了口氣，這才給太後行禮:“兒臣見過母後。”
肖婉言一臉威嚴的看著皇帝，淡淡的點頭:“恩，皇上坐吧！”
“謝母後。”韓臻笑著道謝，然後走向太後，在經過賀蘭玉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隨即放開，走到太後身邊，神情自若的坐下。
皇帝落座，賀蘭玉三人這才行禮:“臣妾，心兒叩見皇上表哥，皇上。”
韓臻一臉笑容的看著她們:“三位愛妃免禮。”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賀蘭玉身上。
“謝皇上。”三人齊聲道了謝，這才落座。
韓臻收回看著賀蘭玉的視線，扭頭看著身邊心情似乎不錯的母後，恭敬的笑著說道:“母後，今日早朝右相所奏兗州蟲患之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肖婉言就沉聲打斷:“皇上不比憂心，哀家自會派人前往處理，皇上隻要好好研習為君之道便可。”
聽到太後的話，韓臻和賀蘭玉的神色皆是一變，隻是兩人一人隱藏的很好，另一人低垂著頭，而無人察覺。
韓臻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麵上卻依然維持著風流不羈的笑容，恭敬的回道:“是，母後。”語氣輕鬆自然，就好似他方才僅是隨口一說，並無特別的意義。
賀蘭玉則是在心裏止不住的冷笑，嗬嗬噠了！不讓皇帝幹涉朝政，還說什麽學習為君之道，真是虛偽的讓人惡心。
抬頭看了皇帝一眼，雖然他笑容滿麵，沒什麽異常，可她就是知道，他此刻那無比鬱悶的心情。
心裏突然有些悶悶的，就像是心裏被什麽敲了一下，隱隱作痛，讓她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結。
賀蘭玉實在是沒有心情再留在這裏，於是站起身，恭敬的行禮道:“太後，陛下，臣妾想起還有事情未做，先行告退。”說完就想退出去，卻被太後叫住:“等等，哀家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