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魯肅出使
呂布怒視了親衛一會,但最後還是收回了視線,並沒有因為一句無心之失就對其懲處。
不過,這卻不代表呂布心裏的火氣就下去了。
呂布早在虎牢的時候就與劉關張三兄弟交過手,除了莫名其妙坑了他一手的劉備,關張武藝都是他生平僅見,雖然呂布嘴上不屑,心中卻從未輕視。
所以,第一次重傷恢複之後,呂布已經隱隱知道,自己再對上關張,莫他們聯手,便是單打獨鬥也很可能要處在下風。
可即便如此,呂布在看到關羽的時候還是迎了上去。
為何?
為的就是關羽胯下赤兔馬是他的,呂布受不了那個刺激,所以才會明知可能會糟,但還是與關羽拚了一場。
現在又聽聞李易送給陳宮一匹與赤兔相似的馬,雖然不上具體是哪裏不對,可呂布就是覺得仿佛被人猛的灌了一肚子的酸水,心裏那叫一個難受。
腳下動了動,呂布有心去看看李易送陳宮的馬到底是什麽模樣,但想想還是算了,他真去看了除了給自己添堵還能有什麽作用?
而且,這還很容易叫人誤會,以為他想占陳宮的便宜,或者責怪陳宮收李易寶馬,然後徒增煩惱。
想到這裏,呂布哼了一聲,豁然轉,往回走去,決定不再理會這件事,但好巧不巧的,外麵又是一聲嘶鳴傳來,呂布腳下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但心卻是越發的糟糕了。
草草用了些沒什麽味道的早飯,呂布問了下,被告知陳宮還未醒來,便決定先去巡視軍營,但這時卻有親衛來報,李易使者入城求見。
既然是使者,呂布肯定是要見的,隻是呂布不知李易用意,怕李易會在言語上算計為難他,而聰明人陳宮還沒醒酒,呂布思索了一會,隻能召從事中郎許汜與他接見使者。
準備妥當之後,呂布在正廳備下酒水,便叫人請李易使者,不多時,就見到許汜引著兩個人緩緩走來,盡管初時距離還有些遠,但呂布的眼睛卻是一下就亮了起來。
走在前麵的文士也就罷了,年紀輕輕,一臉的溫吞和氣,沒什麽特異之處,可後麵那個麵貌凶惡的大漢,卻是非凡,居然給了呂布一種勁敵的感覺。
呂布暗中做了一番比較,他覺得自己全勝的時候,應該能勝過此人,但那絕對是一場凶險惡戰。
很快,幾人來到呂布麵前,許汜笑著介紹道:“溫侯,這位是襄侯帳下主簿,魯肅魯子敬,自揚州追隨襄侯,便被襄侯留在左右,很是重用,足見其才學非凡。”
魯肅對著呂布躬一禮,道:“讓溫侯見笑了,肅才智平庸,隻是有些刀筆功夫,這才蒙我主看中,論真才實學,我主麾下勝過肅之人多不勝數。”
呂布起,笑著還了一禮,然後道:“原來是魯子敬,久仰久仰。”
罷,呂布便將視線落在齡韋的上,典韋見狀,主動對著呂布重重一抱拳,然後目光與呂布對視,沒有絲毫閃躲。
對於呂布,典韋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的,甚至陪同魯肅出使都是他厚著臉皮向李易討來的,為的就是想看一看呂布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因為拋開別的不談,單以武藝來,呂布絕對是下武饒一個標杆。
同樣的,呂布也對典韋很感興趣,這時候他已經大約猜到典韋份了,如此麵貌,如此麵對他絲毫不見畏懼的,大概就隻有那個下步戰第一的典韋了。
最早的時候,呂布是很膈應典韋那名號的,認為李易是故意在博人眼球,想想都反胃,不過後來李易名聲越來越大,連帶著典韋也被人認可了,呂布亦然,但是,直到今真正相見,他方才知道,典韋這個步戰第一是真的不虛。
反正呂布感覺他自己空手多半打不過典韋。
“這位將軍,便是襄侯賬下——”
許汜察覺到呂布目光有異,知道呂布對典韋感興趣,便要為呂布介紹,但他剛剛開口,就聽呂布打斷問道:“莫非是那位被襄侯讚為古之惡來,當今步戰第一的典韋?”
許汜微笑徒一邊,典韋則再度抱拳,道:“某正是典韋!”
“好,果然好壯士!”
呂布一臉的讚歎,看向典韋時很是欣賞,也無甚惡意,如果當初李易典韋下第一,那肯定是犯了呂布的忌諱,但李易隻典韋步戰第一,算是間接承認齡韋馬戰不如呂布,呂布自然可以接受。
跟著,呂布臉上卻露出了黯然之色,道:“若不是有傷在,今定要與將軍切磋一二,唉,可惜……”
“我主也是時常提及溫侯武藝,典韋亦是仰慕非常,今後溫侯若是方便切磋,典韋隨時奉陪!”
典韋話是這麽,心中想的卻是等呂布當了李易的階下囚,找呂布練手。
呂布眼底閃過一抹遺憾,但緊跟著就哈哈大笑道:“好,這件事便定下了!”
罷,呂布拍了下腦袋,笑道:“看我,見到襄侯麾下猛將一時太過欣喜,卻是險些耽誤正事,兩位,請坐,來人,上酒!”
“多謝溫侯。”
魯肅笑著致謝,便在呂布的左手位坐下,典韋次之,許汜則坐在兩人對麵。
雖然雙方各有心事,但因為呂布與典韋的彼此欣賞,一時間氣氛倒是非常不錯,待後來送上酒水,雙方幾次對飲敬酒之後,更是越發的絡。
但也正是在氣氛最好的時候,魯肅忽然問道:“今為何不見高順將軍?”
呂布表先是稍稍一滯,然後便展顏笑道:“我麾下可不比襄侯人才濟濟,近來戰事頻繁,軍務又是繁忙得緊,莫伯平以及其他諸將都在軍中忙碌,若是沒有兩位使者,布此時也是要在軍中的。”
話時,呂布眼底神色卻是頗為複雜,昨高順回來時他沒有多想,可事後卻是漸漸覺得不對,呂布估計高順很可能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這讓呂布很是不安,盡管覺得高順不至於為了李易出賣他,卻也不敢讓高順來見李易的使者,生怕高順露出什麽不對的樣子。
“原來如此,溫侯辛苦。”
魯肅點點頭,老好饒麵孔上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任誰都難想到,他那麽一問,純粹就是故意在給呂布添堵。
做人臣子,自然要為主公考慮,有人讓李易不開心了,他們就要想辦法為李易出了這口氣。
昨李易讓蒯越和典韋拉攏陳宮,還要把自己的坐騎送給陳宮,於是蒯越不但將陳宮“放倒”了,還貼心的找李易商量了一下,選了一匹與傳中赤兔頗為相似的紅馬送了過去,李易知道後,大笑三聲,直誇蒯越最懂他心意。
魯肅雖然不與蒯越爭什麽,但這種事也是不甘人後的,而且萬一運氣好一點,呂布腦子一,真就成了一出離間之計呢?
看到呂布將高順的事含糊過去,魯肅接著又道:“敢問溫侯可知道如今曹兵馬何在?”
呂布搖搖頭道:“襄侯初至昌邑,偵騎四出,未免誤會,我便減少了斥候數目,昨曹退兵之後,我隻是讓斥候追出十裏,便折返了,對於後續況不甚明了,不過聽子敬語氣,莫非是已經知道了曹的大軍所在?”
呂布語氣中隱隱帶著幾分期待,他覺得昨李易沒追上去,應該是立足未穩,所以不放心,但經過一夜修整,或許就會有所動作也不定。
魯肅微一點頭,道:“上午斥候來報,曹昨晚連夜行軍數十裏,深夜後也不紮營,直接就地休息,而今早色未亮,便再度開撥,向北疾行而去,似是要徹底離開山陽。”
呂布眼睛微微睜大,臉上浮現一抹驚訝之色。
根據呂布了解的,曹應該是退出一段距離,然後就會紮營的,可魯肅卻曹一直在跑,似乎真的成了逃命一般。
難道是他被騙了?
想到這裏,呂布神色有些慌張,如果他被騙了,那可就糟糕了。
魯肅並沒有盯著呂布的表看,他自顧自的繼續道:“我主與軍師,還有軍中諸位將軍商議,認為此行主要目的是解將軍麵前危局,至於曹本人生死,並不重要,而且曹一旦退出兗州,那麽其麾下兗州籍貫將士,必然四散逃離,如此,曹將不敗而敗,所以,我主認為曹已是窮寇,正所謂窮寇勿追,不知溫侯以為如何?”
“這……”
呂布的腦子有些亂,就他的利益而言,管曹是不是窮寇,都是必須要追上去的,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從中獲利,結果現在曹貌似是真的要跑,李易也不準備打了,合著就他先被曹打的暈頭轉向,然後李易過來要走一塊地盤,裏外都是他倒黴,這怎麽能行!
呂布不淡定了,當即就想不行,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單單就軍事上而言,李易的決定是很有道理的,追上去與曹幹一架,弊遠大於利。
呂布轉眼看向許汜,希望許汜能給他幫助,但許汜卻是一臉莫名,呂布這才想起,許汜是不知道他計劃的,至於為何不告訴許汜,因為許汜是襄陽人,呂布擔心許汜會投靠李易。
過了一會,魯肅不見呂布話,便再度問道:“溫侯以為如何,或者,溫侯有何難言之隱?”
呂布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叫人難以描述的難看表,然後咬牙切齒的道:“曹,屢屢用詭計害我,甚至埋伏重傷於我,不殺曹,我心難安!”
魯肅聞言,差點沒笑出聲來,曹與呂布之間要誰對不起誰的話,絕對是呂布理虧,而呂布這麽,完全就是硬要找個對付曹的借口罷了。
魯肅略顯為難的皺了皺眉,問道:“如此,溫侯可是打算出兵追擊曹?”
呂布心中氣悶,他要是打得過曹,哪還用引李易來兗州?
不過,對於魯肅的問題,呂布隻能幹咳一聲,道:“布心有餘,力不足,還望……襄侯能相助一二。”
罷,雖然呂布很不甘心,但還是對魯肅露出了懇求的神色。
魯肅點頭表示了解,也不去看呂布,口中道:“我主與溫侯交往甚厚,自無袖手旁觀之理,隻是昨我主勘察曹大營,發現曹雖然退兵甚急,卻非一昧逃遁,似乎還留有後手,若是貿然追擊,很可能會中其埋伏,這也是我主決定任憑曹離開兗州的緣故之一。”
“竟然還有這等事?”
呂布故作驚訝,心裏卻是暗罵曹蠢材,居然連這都被李易發現了。
魯肅肯定道:“千真萬確,所以,溫侯若是當真追擊曹,考慮其中凶險……還望溫侯慎重。”
雖然魯肅並沒有直接回絕呂布邀李易出兵的請求,但在他出這一點之後,呂布已經很難再開口了。
畢竟求幫忙可以,但明知道有坑,還讓旁人往裏跳,這就實在不過去了。
呂布臉色變換,心中正猶豫不定,卻聽魯肅咳嗽了一聲,話鋒一轉,道:“今溫侯讓魯某麵見溫侯,除卻告知曹兵馬動向,另外,就是關於溫侯之前的許諾了。”
呂布眉頭一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隻見魯肅繼續道:“我主以為,待曹退出山陽,陳留便可交付我主治下,由我主任命官吏,等曹徹底退出兗州,然後便是交割濟,以及……嗬嗬,以及兩家喜事,溫侯以為如何?”
呂布眯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意,緩緩道:“如今曹隻是退兵,卻還未離開兗州,襄侯就如此迫不及待,這……有些不太好吧?”
呂布的聲音微微有些冷,當時他答應李易的要求,完全是迫無無奈,根本就不願,現在來自曹一麵的危機解除,雖然與李易有關,可李易進入兗州卻是一仗未打,一人為殺,什麽力氣都沒出,如此便要從他手中要走兩郡之地,下哪有這麽便夷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