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龍芽草命案
段小涯看到莎莎不肯配合治療,料定又有古怪,他不慌不忙地把針灸針推到一邊,拿起醒酒器,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她,笑道:「既然你信不過我的醫術,咱們喝酒好了。」
莎莎好不容易弄到「螺子黛」這種慢性毒藥,毒性奇特,但又不會立即斃命,為的就是讓段小涯拿出藥王鼎。結果,這傢伙明顯對她有些戒心,不拿藥王鼎,反而要先給她施針。
她喝了口酒,心裡糾結不已,但依舊沒有勇氣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脫光。
過了一會兒,郭東下來,恭敬地道:「小姐,晚飯已經命人備下。」
莎莎望向段小涯:「先吃飯吧。」
段小涯隨遇而安,出了酒窖,來到餐廳,桌上都是西餐,段小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拿起刀叉,一時倒也不知怎麼使用。但他素來臉皮極厚,也不怕出洋相,不就刀叉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視里經常看到。
他有模有樣地切了一塊黑椒牛排,拿著餐叉叉了一塊,送到嘴裡,不料,那塊牛排忽然掉了下來,落在他的褲襠之上。
莎莎有些好笑,問道:「第一次吃西餐嗎?」
段小涯冷笑:「老子天天吃西餐,還吃過島國料理呢,縣城的源記你知道嗎?老子常去,裡面的島國小娘兒們可帶勁了。」
莎莎扭頭望向一邊伺候的女僕:「莉娜,你去幫段先生把牛排切好。」
莉娜點頭,走到段小涯身邊:「段先生,我來幫你。」
段小涯大方地擺了下手:「不用了,我自己來。」擼了一下袖管,徒手就把牛排抓了起來,送到嘴裡咬了一口。
莎莎和莉娜目瞪口呆。
段小涯邊吃還邊嫌棄:「這牛排怎麼沒熟?你們的廚師太不專業了。」
莎莎簡直無語,哪有人吃全熟的牛排,口感不是變老了嗎?
但想一個鄉巴佬,哪裡懂的什麼西餐,也不去拆穿他,笑道:「晚上你住哪兒?要是還沒訂下酒店,就在酒庄將就一宿吧?」
段小涯也不客氣,反正水琳琅今晚沒有回來,睡哪兒不是睡?
當晚,莉娜給他收拾出來一個房間,段小涯沖了個澡,圍著一條白色浴巾,聽見外面敲門。
段小涯立即裝逼地朝著一張沙發坐下,隨手拿起茶几一本英文雜誌,蹺著二郎腳,清了清嗓:「進來。」
莎莎拿著一瓶紅酒,兩隻水晶高腳杯進來,掃他一眼,淡淡地道:「拿反了。」
「什麼?」段小涯一愣。
莎莎指了指他手裡的英文雜誌,段小涯合起雜誌:「我就喜歡反著看書,這樣顯得逼格比較高。」
莎莎也不想和他胡扯,倒了兩杯紅酒,給他一杯,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剛才給我把過脈,我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你現在身體可有什麼不適的癥狀嗎?」
莎莎想了一下:「除了有時呼吸有些困難,倒也沒有什麼不適。」
「放心,暫時你死不了的,不過一旦毒氣攻心,神仙也救不了。」
段小涯心下奇怪,她既不肯他為她療毒,卻又主動提起,到底幾個意思?
當時,他在給林素治療狐疝的時候,林素那種和男人說話都會臉紅的女人,尚且可以豁出去脫衣給他施針,可這小花娘性命攸關,又為什麼如此鎮定?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解藥。
段小涯瞬間心如明鏡,猜想她不是沖著藥王鼎,就是沖著伏羲九針。
「小涯,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莎莎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真摯地盯著他看。
段小涯漫不經心地啜了一口紅酒,淡淡地道:「咱們就連床單都沒滾過,怎麼能算是朋友呢?你未免把朋友兩個字看的太輕了吧?」
「你——」莎莎為之氣結,若非為了藥王鼎,她才不跟這小子低聲下氣呢。
段小涯看到一個從前對他兇巴巴的女人,忽然對他低聲下氣,那種感覺倒也說不出來的美妙,笑道:「莎莎小姐,我就是一個赤腳大夫,你說的什麼田螺毒……」
「是螺子黛。」
「對,螺子黛,這種毒我從沒見過,可能沒有辦法醫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莎莎見他水潑不進,一時倒也沒有辦法,只是想到祖母昏迷兩年,一直靠著藥物和器械維持生命體征,不禁悲從中來,一滴熱淚落了下來。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她祖母的事,一直覺得她在給他演戲,奶奶的,這戲也太逼真了吧?都可以去奧斯卡拿一座小金人了。
難道她沒有解藥,想到死亡,自然而然地感到恐懼和悲傷?
莎莎抹了一把眼淚,放下酒杯,失落地走了出去,她剛洗完澡,穿著一件紫藤色桑蠶絲的睡袍,沒有那種假小子的打扮,看起來更加柔弱。
段小涯發覺自己還是有些看不清這個女人,躺在豪華的大床,耿耿睡了一夜,次日,就讓莎莎開車送他前往梧桐街,此刻魏長山的事最為要緊,這小花娘和自己無親無故,他也沒心思去插手她的事。
莎莎對於男人一向沒有什麼經驗,心裡期盼段小涯能夠多留兩天,讓她再想辦法攻克他的心防,可她直來直去的性格,倒也不知如何開口,而不引起他的懷疑。
她在心不在焉地開車,穿過郊區的公路,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花草,忽聽段小涯叫道:「那邊好像死了個人!」
莎莎吃了一驚,把車停了下來。
段小涯慌忙下車,朝著路邊的田埂走了過去,這一片田地種滿了龍芽草,開著淺紫成簇的小花,一眼望去,視野大為享受。
只是,此刻田裡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衣服被扒的光溜溜的,散落四周,一條白色的小內掛在右足踝,雙腿中央放著一束龍芽草,遮住她的關鍵部位。
死者,正是昨天「藍色味道」酒吧見到的女調酒師薇薇安。
莎莎一驚:「怎麼會是莎莎?」
「你和她很熟?」
「我經常去『藍色味道』。」
段小涯伸手拿開那一束龍芽草,莎莎輕輕拍他一下:「你是不是變態?人都死了,你還……」
「我看看她有沒有被人性侵。」
「這是警察的事,你別破壞現場,否則你留下什麼指紋和痕迹,有口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