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地龍
段小涯對鐵紅纓介紹了一下林下經濟的規模,以及菌種的情況,鐵紅纓表示滿意,合作意向很快達成,剩下的只是談合同的事。
這一方面段小涯並不內行,要等方凝來談。
段小涯談成一筆生意,心情愉快,一時忘了自己身中屍毒,不能飲酒,與鐵紅纓和冷鐵華多飲了幾杯。
起初倒不覺得什麼,直到散場之後,冷鐵華叫了代駕,送了鐵紅纓回去,段小涯漸漸覺得自己有些不大對勁。
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疼,他知道現在能疼,還是一個好的現象,倘若有一天他的身體沒有疼痛感,也就意味著他已經變異成為喪屍了。
喪屍是沒有疼痛感的,普通動物會因疼痛而放棄攻擊,但喪屍不會,他不會疼,所以一旦遇到活人,也就是他們的食物,除了爆頭,或者損壞他們體內的神經系統,否則他們不會停止攻擊,因為無所畏懼。
他們幾乎是靠著一種生存的本能,對人類發起恐怖而無休止的進攻,因為他們需要食物,他們永遠處於飢餓狀態。
「小涯,你怎麼了?」冷鐵華看著段小涯,越來越覺得他不對勁。
段小涯故作輕鬆一笑:「沒事。」
「我媽好像挺看重你的,你要好好努力,知道了嗎?」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妞,你打的什麼主意?」
冷鐵華面頰微微一燙,道:「你別誤會,我對你可沒什麼想法。」
「架不住你媽對我有想法,嘿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
「放屁!」
「你爸死了,你媽改嫁了嗎?」
「改嫁一次,不過又離婚了。」
「噢,那就行了。」
冷鐵華狐疑地看著他:「什麼行了?」這傢伙不會對她媽有想法吧?
段小涯感嘆地說:「你媽好凶。」
「我媽哪兒凶了?」冷鐵華回想剛才吃飯的情景,不是挺愉快的嗎?
段小涯笑而不語,坐到車上,冷鐵華莫名其妙,開車把他送到車站,問道:「你是打算回村裡嗎?」
「不是,我要先去一趟市裡。」
「你去市裡幹嘛?」
「你別管了。」段小涯開門下車。
冷鐵華越想越覺得這傢伙不大對勁,叫住了他:「我送你吧?」
「不用。」
段小涯坐上前往市裡的客車,然後給水琳琅去了一個電話,千年屍毒,他實在是沒辦法了,現在水琳琅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喂,夫君。」
「娘子,你在家裡嗎?」
「嗯,在呢,怎麼了?」水琳琅聽出他的語氣有些焦急。
「我現在過來找你。」
「好。」
結束通話,水琳琅沉思一會兒,段小涯沒說什麼事情,她隱隱覺得是件大事。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追查藥王鼎的下落,可是沒有任何收穫,藥王鼎藏在妙僧神像的虛空之中,被白拇哥直接給抱走了。
現在白拇哥也是下落不明,水琳琅毫無頭緒。
兩個小時以後,段小涯到了她家,水琳琅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急忙扶他進屋,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我中屍毒了。」
「什麼?」水琳琅一驚,急忙把了他的脈象,兩道黛眉深深地鎖在一起。
一般來說,若被喪屍咬到,二十四小時之內就會變異,但因段小涯中毒較輕,又不是直接被喪屍咬的,所以隔了這麼多天,一直等到剛才被酒氣一激,變異的現象這才慢慢顯現出來。
段小涯簡單說了痴婆子的事,水琳琅陷入沉思,過了良久,才道:「我曾聽師父說過,屍毒一旦過了千年以上,就不是世間的藥物可以解的。」
「娘子,我現在身體都快發臭了,如果無葯可解,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段小涯灰心喪氣地道。
「你把衣服脫了。」
「幹嘛呀?」段小涯警惕地望著水琳琅,總不至於這個時候要和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我看看你的傷口。」
段小涯只有脫了上身的衣服,身材依舊結實,只是胸口的五個傷口觸目驚心,每個傷口都結著一個拇指粗大的膿包,傷口周邊還呈腐爛的趨勢。
「還有什麼奇怪的癥狀嗎?」水琳琅問道。
「腳臭。」
「……」
「昨晚洗澡的時候,表皮一搓就掉。」
水琳琅微微頷首:「中了屍毒,皮膚的羥基脂肪酸會不斷的流失,造成表皮壞死,形成脫落,漸漸地露出裡面新鮮的肉,然後開始腐爛。」
段小涯面如土色,他從未像此刻一般感到恐懼,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道:「真到了那一天,娘子,我請你一定要殺了我。」
「別怕,夫君,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水琳琅出奇的溫柔,讓段小涯有些不大適應,估計他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否則水琳琅不會忽然對他溫柔的,這就如同一個身患絕症的人,家人總會在這個時候對他異常的好。
「我如果變成了一隻怪物,你也不離開我嗎?」段小涯抬眼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微微一笑:「哪有那麼嚴重,你不過是中毒了而已。」
「剛才你不是說這毒無葯可解嗎?」
「倒也不全然,這地表上不生存的葯,咱們可以到地底下去找,師父曾經說過,地龍的膽可以祛除千年屍毒。」
段小涯一愣:「地龍不就是蚯蚓嗎?」
水琳琅輕輕搖頭:「此地龍非彼地龍,他是存活在地下的一種生物,似蛇非蛇,似龍非龍,就像冬眠似的,全身呈麻痹狀態,可是一旦醒來,大地就會震動。」
「沒錯,我常聽老一輩人說,地震就是地龍翻身。」
「不過這地龍十分罕見,不易尋找,或許靈山十巫之中有人知道。」
「你是說……你找丁老頭?」
水琳琅笑道:「你現在不是靈山少主嗎?丁山雖然居心叵測,但表面上他還是遵從你的號令的。我想,我們可以讓他想想辦法。」
段小涯默默沉吟,他雖討厭丁老爺子的為人,但此刻他性命要緊,也顧不得節操了,何況他本來沒有多少節操。
水琳琅拿起他的衣服,親手幫他穿戴起來,動作溫柔如水,段小涯默默看著,不由自主地伸手摟住她的纖腰。
水琳琅明眸微抬,小聲地道:「夫君,別鬧。」螓首低垂,默默羞紅了臉,心裡忐忑不安,她生怕段小涯進一步動作,她就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