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步路,一步血(三)
第十六章一步路,一步血(三)
張揚的人馬已經安頓完畢,張揚靜靜地在帳中守護著沉沉睡去的曉蝶。
如今她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乾燥的發紫,往昔那一雙純真純澈的大眼睛也緊緊地閉著,不知何時才又睜開,含羞而又歡喜地看著他,柔柔地喚一聲:『相公——』
張揚握著她冰涼的小手,輕輕地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心裡充滿了憐惜、后怕和自責。
黃忠已經回來了,當著他的面黃忠單膝跪地請求處罰,但張揚並沒有向黃忠發泄他的憤怒。
當時曉蝶險些喪命,張揚的心是真的亂了,才不顧一切地發出了不惜代價的追殺令。但如今曉蝶度過了危險期,他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腦袋也頓時冷靜了不少。
正如黃忠想的那樣,一個人,尤其是張揚這樣統御三軍的主公,更不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戰場是狡詐非常的,你意氣用事、快意恩仇,而忘記了敵人真正的實力和智慧,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這時徐厚由曉娥領著,臉色沉鬱地走了進來。他剛要行禮,張揚就指了指床上沉睡的曉蝶,指了指外邊,徐厚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就輕步走了出去,曉蝶則交給曉娥照顧。
張揚望著一個個空曠的原野上蘑菇一樣的帳篷,背手而立,看著一隊隊來回忙碌的各營兵馬,瞥了徐厚一眼,沉聲道:「今日之事,讓我對你很失望。」
徐厚身軀一顫,乾癟矮小的身軀深深地向張揚長揖不起,顫聲道:「屬下失職,讓主公遇險……屬下萬死莫辭」
張揚搖搖頭,語氣緩和了些問道:「說罷,當時你在哪兒,幹什麼去了?」
徐厚略一猶豫,恭謹地答道:「屬下……帶人追查一個人去了……」
張揚一詫,凝聲問道:「誰?」
徐厚抬起頭,向張揚一拱手,看著張揚說道:「主公還記得,那晚的亮劍行動么?」
張揚點點頭:「自然記得。」
徐厚眼眸一轉,繼續說道:「當時屬下已經重傷了張濟,但就在屬下就要取張濟性命時,與張濟同在的那個女子,卻突然襲向屬下,屬下跟她惡鬥之時,張濟就趁機逃竄……這才功虧一簣……」
張揚望著徐厚問道:「你是去追查那神秘女子的下落了?有什麼收穫?」
徐厚點點頭說道:「那女子是如今天山劍派的掌門人,高手榜第十三位的高手,人稱『織女劍』的秦妍。但屬下卻知道,她的武功拍在十三位卻是低了,她有十大的實力——」
張揚打斷他,奇怪道:「這高手榜是童淵定的,也許他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你又是如何辨別那秦妍在高手榜的排名?」
徐厚眼神一動,抱拳答道:「屬下也活了這般歲數了。自幼也是師從名門,後來犯了門規被逐了出去。然後屬下就雲遊四方,結交三教九流,也教過數次的手,對天下各門各派,各人各路的武學品佚,心中卻是有底的。」
張揚想起吳穎是高手榜第七的高手,自己的那個便宜「老爹」張鑌是第四的高手,呂布是第六的高手,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準十大的女神龍,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在高手榜上排名如何?」
徐厚一怔,沒想到張揚一個讀書人,竟然關心起武力排名了,殊不知張揚一個穿越者,是被武俠小說,武俠電視劇深深熏陶著長大的,只是沒機會仗劍走天涯罷了,卻是對江湖只是頗感興趣。
徐厚還是硬著頭皮答到:「屬下多年來閑雲野鶴,雖然也有不俗的身手,但卻怕是不為童淵所知……所以,至今榜上籍籍名。」
張揚又問道:「既然你能辨出秦妍的勢力高於名次,那麼你也該能琢磨出自己大概的排名?」
徐厚哭笑不得地說道:「主公……這個……屬下還有重要發現。」
張揚一聽,於是收住他的武俠熱情,問道:「有何發現?」
徐厚答道:「今日偷襲的那兩撥人馬,屬下從他們留下的屍體上發現了一些端倪。」
張揚點點頭,示意他不要停,於是徐厚一拱手繼續說道:「那些黃衫此刻倒大的發現,但是屬下卻是從那些白衣此刻屍體上發現了破綻,斷定這群此刻乃是跟秦妍同路的,都是天山劍派的門下秘密訓練的刺客。」
張揚奇怪道:「女刺客?女刺客雖然不是主流,但門閥大族也都豢養得起女殺手的,為何單單從那女刺客的屍體就能辨知,她們就是天山劍派的人?」
徐厚道:「因為天山劍派有著鮮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是針對其中女弟子的。」
張揚認真地聽著,徐厚眉毛一揚繼續說道:「天山劍派原本是原居涼的一個名小派。但是三十幾年前,天山劍派出現了一個驚才絕艷之輩。那人自悟出一套精妙雙的劍術,帶著門人到處懲強扶弱,並跟官府合作密切,懲治刺殺江洋大盜、巨匪流寇,論在朝中還是江湖,天山劍派的名聲都是煊赫異常。」
「那驚才絕艷之輩是誰?」張揚問道。
徐厚答道:「正是人稱劍神的王越。因為當初太平道未反叛時,王越跟張角交好,並收張角之女張靈兒入門下,由他的得意弟子秦妍親自調教。太平道一亂,王越為了向朝廷向天下人交代,已經與六年前卸去了掌門之位,交由秦妍掌教。」
「秦妍一女子掌教,門下女弟子人數日增。其實從王越立門那天起,門下就男女並蓄的,男弟子出色的繁多,女子地出色的也不少。而且女弟子與男弟子不同,她們中的佼佼者,不僅學劍學武,而且琴藝書畫都是通習的。學成之後,這些女弟子除了與本門派男子結為良緣的,多數都嫁入了豪門大族的高官為妾侍。」
「那些女弟子不僅容貌出眾,才學不凡,更由於有平常大家閨秀沒有的颯爽風姿。雖然因地位門戶限制,鮮有能作為正妻的,但卻打鬥深受她們夫君的寵愛。有了她們這些門人弟子做奧援,有這麼多大族給他們說好話,所以天山劍派隱隱成了天下誰也不敢小覷的勢力。」
「太平道起義后,王越正式跟張角決裂,派出門下大批高明的男女刺客,協助朝廷大軍,刺殺了多名黃巾變民的匪首。朝廷能如此快遞穩住腳跟,收拾殘局,天山劍派的此刻功不可沒。」
張揚驚異道:「王越如此所為,真是用心良苦……但……如何就辨別那具女屍就是天山劍派的人?」
徐厚一抬頭,沉聲答道:「主公有所不知。這些女弟子大多是他們自幼收養的孤苦女孩兒,為了便於掌控這些女弟子,怕她們在允許嫁人之前**,而被情所困擾,一旦變節將對師門造成不可估量的威脅。在她們每個人身上都種下了一種蠱毒,,她們身體上便會有一種梅花一樣的斑痕。這種瘢痕,所在的位置因人而異,但據我所知,大多都在臀上。這種蠱毒一日沒有他們師門的獨門解藥,或是一日沒有被破身,這種瘢痕就會永遠存在,任何藥水都消除不掉的。」
說著徐厚繼續道:「所以,屬下趕回來時恰巧看見這些此刻的風格和身手,我還只是猜測,但是當我發現了那具女刺客屍體上的瘢痕時,屬下就能斷定——他們確實是天山劍派的人馬」
張揚笑著看著徐厚道:「你將那女刺客剝光了衣服?」
徐厚面不改色地點點頭:「為了證明樹下的猜想,屬下沒有辦法。」
張揚點點頭,不可置否,但當他細細一琢磨,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他忍不住問道:「既然王越一直跟跟朝廷,跟各路諸侯關係如此良好。王越更是不惜隱退,並公然派出門人跟太平道惡鬥,巍峨如今卻幫著西涼軍對我等下手?」
徐厚面沉入水,緩緩搖頭沉聲道:「這個屬下就不得而知了。也許王越是在賭博,賭董卓能坐穩江山,將他們天山劍派的榮譽更上一層樓……或者是他們是被逼這加入董卓的戰團的,畢竟天山劍派就在西涼,在西涼軍重軍威壓之下……」
張揚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才看著徐厚笑著說道:「這些刺客倒是跟咱們影字營有諸多相似之處……嗯,走路的姿勢都幾乎一模一樣。弄得我都差點兒以為,那些人也是你訓練出來的呢。」
徐厚沉穩的身軀一顫,但張揚卻是不在這上面逗留,而是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剛才我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心裡很不好受?」
徐厚忙道:「主公哪裡話,屬下失職,本該以死謝罪,但主公仁德,饒恕徐厚的罪過,屬下感激都來不及——」
張揚忙打住他的話,點點頭笑道「自從我影字營交與你之後,影字營在你的帶領下一隻表現優異,為我大軍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段時間的復仇者行動,你們也表現的不錯,但——」
張揚說到這兒,笑容一斂聲音一沉:「但敵人如今同樣有了不啻於我們影字營的人馬,所以後面,你要把眼睛擦亮了,把態度都給我擺正了。萬萬不可再出現,像這次這樣重大的失誤」
徐厚誠惶誠恐地向張揚長揖道:「屬下必將全神貫注,死死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絕不會再讓今天的事情出現,否則,屬下願意以死謝罪」
張揚滿意地點點頭,勉勵了幾句,然後問道:「那名女刺客的屍身還在?」
徐厚一愣,但還是老老實實答到:「在。正在影字營大營中停放,還未來得及掩埋。」
張揚笑道:「天山劍派?挺神秘的啊,還服下蠱毒,用梅花斑來確認女弟子的貞,玄乎……帶我去瞧瞧」
徐厚眼前一黑,差點兒跌倒,納悶道:「屍體有什麼好瞧得啊……不過,那女刺客到真有幾分姿色,而且冰清玉潔的身子,倒是頗為耐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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