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穿越者身份暴露
這日修行的比較順利，於是雲笑晚間再次帶著林清嵐去野炊，勞逸結合在雲笑看來是必須。
將林清嵐打發去捕獵，雲笑則開始生火架灶。只見雲笑手一抬，在「瓊華劍指！」的喝吒中，一根半人粗的枯木應聲而斷，接著數道金色的劍氣將巨木切成一段段柴禾。
「赤焰掌！」一道紅色的氣炎射入堆好的柴禾上，火苗便冒了出來。
拍一拍腰間的一塊古樸玉佩，一陣白光幻過，一個燒烤架子便憑空出現。
這是林夫人送給雲笑的一個小型儲物玉佩，空間雖然不算很大，但是放入燒烤架和一堆調料卻綽綽有餘。
按照王嬸「無意間」所言，這個儲物玉佩若是放到市面上，至少也是一千的上品靈石，或者十個極品靈石才可以換取。
順便提一下，一個上品靈石相當於一百中靈，也就是一萬下靈。
一個小小的下品靈石，在世俗界可以賣到白銀五十兩，而俗世里有著三四口人的農戶家庭，一年之用也不過就是一二十兩白銀而已。
王嬸「無意間」說出的信息很多，比如尋常修士的拮据，比如林家到底給了雲笑多少好東西。對於這個雲笑很理解，並不會認為是林夫人刻意指使來「示恩」，相反，雲笑很感激王嬸這有意無意的提醒。因為做人需要知道好歹，更應該珍惜獲得的東西。如果王嬸不說，雲笑還真不知道林夫人從未提到過的這些修真資源居然價值如此之高。
正在生火，一陣淡雅香風掠過鼻端，卻是林清雨笑盈盈的飄然來到。
雲笑施禮：「清雨小姐好，清嵐去捕獵了，一會一起吃點？」
林清雨抿嘴微笑：「雲先生的手藝自然是要品嘗的，清嵐不在？正好，先生，這裡是母親和王嬸為你準備的一副身份記錄。」
說著，林清雨遞過一份玉簡。
身份記錄？雲笑心中一疙瘩，卻依舊順勢接過。
林清雨等雲笑結果玉簡，柔聲道：「嗯……雲先生，以後若有他人詢問雲先生來歷，雲先生便依照這份記錄即可，萬萬不可太過坦誠。」
雲笑不動聲色，卻也知道恐怕自己的來歷已經被對方所知曉，可惜以自己的見識完全不知道此方世界對穿越者是何態度，只能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清雨小姐。」
林清雨似乎看出了雲笑的顧慮，輕輕一笑，柔聲輕語：「我們腳下的土地，名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不知其之大為幾許，僅只我人道世界的北地一帶，便是長寬數十萬里，而北地卻是人族五大疆域里最小的。除了人族領地外，大千世界其他部位還有著無數遠古異族佔據著其他的地域，而除了被人族和異族所探索完成的地域外，整個大千世界更因為有許多險地與扭曲空間，所以地之廣博難以計算。」
雲笑倒吸了一口涼氣。地球的半徑不過六千多公里，而這個世界卻隨隨便便用萬里做為單位……這讓雲笑有著難以想象的感覺。
「而相比我大千世界的無邊無際，在這無盡宇宙中，還有許多的小千世界。」
「小千世界？」
「正是，我大千世界為一片大地，可那小世界卻是做圓球之形，懸浮於宇宙之中。這些小世界或者方圓數萬里，或者更小，是以名為小千世界。」
雲笑聞言，心臟猛跳。
「小千世界不知有幾許之多，只知這宇宙無窮大，小世界也必然無窮之多。正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以這無盡小世界，上古先賢便以三千小世界為名。」
雲笑瞭然。
三在古語中代表「多次」的意思，而不真的只有三個。比如「再三」「三番五次」等詞，其實意思也不是真的僅指三次，而是多次或者說很多次。又好比「三顧茅廬」里的三，其實原本的意思是「多次探顧草廬」，而不是真的如小說家所言的只去了三次。
「在這無盡小世界中，大部分小世界都是蠻荒之地，荒蕪枯朽，也無生命跡象，只有一片廢土。但仍然有些許小世界受天地眷顧，漸漸有了人煙。」
雲笑只覺得心臟在砰砰的跳動。
「上古之時，我大千世界中便有化神修士修得陽神離體，大能者以陽神迅游宇宙，偶有發現小世界中，居然有我人族一脈，心中歡喜，便在各個小世界留下文明傳承。后，又有陣道大能之士創出傳送之術，化神大能便以陽神在小世界中定位，再以大神通建立起傳送陣，讓小世界中福源深厚之人有幸前來我大千世界。那些傳送陣皆被小世界中人稱之為『通天塔』。」林清雨淺笑：「雲先生，你在小世界中可有聽聞？」
「就我所知……我所在的世界里，倒也有通天塔的傳說，可是只存在於古籍傳說之中，現實未曾見過。所謂的飛仙一說固然有所流傳，但是現實中亦卻從未有過。也不知是否是學生孤陋寡聞的緣故。」
「沒有聽聞過么？不過一般來說，但凡與大千世界有聯繫的小世界，飛仙一事本就應該是眾所周知的，一人飛仙，自當天下同賀，雲先生，你確定並無人飛仙過？」
「我敢保證。」雲笑說著，心中卻是嘆息，我華夏一族固然早有仙人仙界的傳說，但是若真有仙人，又怎麼會被異族屠殺欺凌？
「是這樣么？那恐怕雲先生所在的小世界是沒有真正的通天塔的了，有傳說很正常，大千世界的聖人法度映照天地，幾乎對所有有著人族的小世界都會造成這樣的傳說。」
「那，沒有通天塔也能穿越……不，飛升到大千世界么？」
「有，但是極為罕見。宇宙之玄妙非人力可算，有時候天地之間會出現一些特殊的波動，或是天地元氣之潮汐，或是宇宙天體之異變，都會有可能導致某些小世界中人在沒有通天塔的情況下進入大千世界。而這些不是經過通天塔而進入大千世界的小世界人，一般被稱為……『天運之人』……」
「比如……我玉華山附近原本有一個上古殘留的陣法，陣法雖然殘破，卻是玄妙難以形容。嗯……古陣法所在的位置，便是桑湖村北面百里地的那一處。三年多前，天上月華波動，引發了一次元氣潮汐，那個古陣法似乎也有受到刺激，觸發了某個玄機。」
雲笑沉默了下來。
「其實先生的體質問題，或許也正是因為那個天地元氣的陡然爆發，在由故鄉來此的途中，被元氣潮汐洗鍊身軀，變成了如今五行皆具的二品資質。元氣潮汐往往會改變捲入其中之人的體質，只是更多的也會導致捲入者對所有的元素的共同親和，導致出現多系雜靈根。其實元氣潮汐會影響修士體質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卻無人會去嘗試，因為縱然可以提升幾品資質，損失的卻是靈根的獨特……而對於戰修而言，靈根的純度，比資質更寶貴。」
雲笑到此也終於知道，原來林家早已知道自己的來歷。之所以不說出來，或許也有探看自己心性的因素。果然這個世界沒那麼簡單，自己一個外來人想要在各種常識上隱瞞原住民根本是可笑之至。幸好林家都是好人，否則……
看到雲笑在沉默，林清雨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好久之後，雲笑抬起頭：「清雨小姐，我有一事不解。」
「雲先生有什麼儘管問，清雨如果知道，一定言無不盡。」
「承蒙林莊主與夫人大度，任由我進入書房學習。這些時日我都有在書房中讀書，我發現大千世界中的那些大能大賢，比如孔墨等先聖，居然在我之前所在的小世界中也有其人，可我那小世界中的孔墨先聖只是兩千多年前的人，而大千世界中的先賢，卻都是數萬年前的人……」
林清雨柔聲道：「這不奇怪，但凡大千世界中的聖賢，因其學問通天徹地，得天地大道，與天地共鳴，故而多會在某些我人族小世界中有著相應的聖人照影，即便沒有聖人之影，但只要是我人族一脈，必然會有聖人之言冥冥中得有緣人感召，傳下法度。甚至不僅道德文章，有時候包括國運氣運都會受到大千世界的影響哦。」
「聖人照影？類似信息衍射或者資訊滲透么？唔……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清雨小姐，按照你所言，那通天塔在小世界中應該是眾所周知的？」
「那是自然，大千世界向來是鼓勵小世界中人修行以登仙，一旦有人通過通天塔來到大千世界，肯定會是舉世皆知，全家都會享有榮耀的。但凡有修士登仙，都會記錄在各國的國書之中，以為驕傲。」
雲笑想了想：「我所在的小世界里，有歷史明文記載的，約有四五千年，無論什麼民族，都似乎有登天飛仙的傳說故事。但是實際存在的通天塔或者登仙路，卻是從未真正的存在過，更沒有官方史實記載過。雖然也有喜歡建塔的事情，但是從未有過真正的通天塔。清雨小姐，這個情況，照你看來的話……」
「那樣看來，雲先生所在的小世界應該是有著先賢文章法度投影，卻並未有過陽神真人抵達過，所以只有各種傳說，卻未有人真正的飛仙。」
「可神仙傳說卻也是極多的啊！」
林清雨輕輕嘆了口氣：「先生啊，這宇宙之大無窮盡矣，而在這無盡的小世界中，真正有著人族生存的，是萬中無一。要在這無盡宇宙中找到有人族繁衍的小世界，即便以陽神仙人的大能也只能靠緣分。想來先生你的小世界中雖然是有諸多人族，也受到我大千世界先賢的法本照影，但是卻從未有過陽神真人的陽神抵達，所以雖然在文明上有受到大千世界的影響，卻實際並未與大千世界有過真正的聯絡。」
「會不會是有過仙人，卻並未建立通天塔呢？」
林清雨沉默少許，才輕聲道：「小世界中人與大千世界中的人族同根同源，一般來說，大千世界的天地靈氣濃郁，而小世界往往靈氣荒蕪，所以小世界中反而往往會出現許多資質絕高之輩。雖然就人口而言，小世界中遠不如大千世界的人口眾多，但是歷年來最頂尖的戰修中，卻有三成是各個小世界中登仙而來的。所以……一旦有無主的小世界的訊息，便會遭到很多勢力的關注。」
雲笑略一思索，便懂的了林清雨的意思。
對於修真世界什麼最珍貴？法寶？靈石？都不是。大千世界既然無窮之大，那麼資源也就是無盡。
所以最珍貴的，永遠都是「人才」。
「小世界靈氣大多稀薄，但是其中的人族卻與我大千世界並無太大區別。相反，正因為小世界靈氣稀薄，所以但凡小世界中的修士要有所成，其心志毅力都自然是上上之選。」林清雨抿嘴一笑：「比如雲先生便是。」
雲笑汗顏：「哪裡……」
林清雨收了笑容，正色道：「不僅如此，許多未曾登記的小世界，若是被一些魔門中人發現，更會借著正道各派沒有派出修士坐鎮，而趁機在小世界中使用邪法，以快速牟利。這些邪門修士不敢在大千世界肆意妄為，卻會在一些小世界中肆無忌憚，惡毒至極。」
「邪法？謀利？這小世界有何利可圖？」
「甚多呢……比如血神宗便有一套名曰《血神種魔大神通》的法門。其手段異常殘忍，他們會煉製血蠱投入那些無大能鎮守的小世界，小世界中人一旦感染血蠱，便會被血蠱寄生，喪失理智，只知道吸食人血甚至啃食人肉，而一旦被血蠱咬傷，便會被感染變成新的血蠱。」
雲笑聽到這裡，忽然感覺和某些電影里的某病毒類似：「那，他們的用意是什麼？」
「血蠱長大控制住宿主后便會互相吞噬，在相互吞噬中進一步成長，而一旦血蠱成長到第二階段后，便會在宿主體內結出血晶。血晶為人之精血凝集而成，功參造化，血神宗的惡徒待血蠱成熟，便會摘取血晶服用，以增強修為。」
「這種以人之精血煉製而成的血晶固然極其惡毒，卻也有著奪天地造化之能。一個小世界中若是有二三億人口，全部被血蠱侵蝕並相互吞噬后，大概可以凝結出數以百萬計的血晶，某些高級的血晶，其效能甚至相當於天階的丹藥『天靈造化丹』，通過魔門手段提純再度煉製后，這些血晶配合《血神種魔大神通》的法決，便可以在一兩年甚至數月之中迅速造就數百乃至上千位相當於凝元巔峰的高手。加上他們的特殊功法，這些製造出來的魔修甚至可以短時間內與結丹修士抗衡。」
「凝元巔峰就很厲害？」雲笑在心中算了算，按之前看的五境十八階劃分，凝元不過是立志境的巔峰而已，在其之上尚有不惑境，知天命境與隨心所欲，滿打滿算，在法修的十二階里，凝元不過是第三階位而已。
林清雨苦笑：「清雨自記事起便開始修行，五歲時就已經開始每日吐納調息，打坐冥想……十七年來兢兢業業不敢懈怠，我學的是天下間有數的頂級功法，受的是天下頂尖的教導，家中也未曾缺過我一個靈石的資源，而時至今日，清雨也不過是觀心巔峰而已。」
「而以我觀心巔峰的修為，便是十個清雨怕也鬥不過一個凝元巔峰的修士，而魔門血神功法造就的魔修，根基雖然不穩，但不畏生死，瘋狂強橫，實力卻不遜於尋常凝元巔峰修士，甚至這些魔修一旦燃燒生命，短時間內可以與結丹修士抗衡。」
「修士雖然分為五境十八階，但是我爹這樣真正能成就金丹真人的，已經是千里挑一的強者。而萬名修士里，也往往出不了一位元嬰老祖，更勿論化神。」林清雨解釋：「我爹是金丹大成，正在衝擊元嬰中，可在這北地數萬里方圓的修士界里，卻也已經是排的上字型大小的高手了。」
雲笑默然。
雲笑這才想到，眼前這個已經苦修十七年的修真世家的千金小姐，卻都只是一個觀心階的巔峰……而自己只才剛剛入門，是眀氣階的第一重境界而已……
以屠殺小世界三億人口為代價，收穫一千個凝元巔峰的魔道修士，這筆買賣，可真是划算啊……
想到這裡，雲笑忽地全身發冷。
尋常三億人就可以「收穫」一千個凝元修士，若是被某魔門知道自己的故鄉是一個擁有七十億人口的「富饒」小世界……
想到這裡，雲笑汗如雨下，朝著林清雨正禮拜下：「雲笑代我故鄉同胞拜謝林家大恩。」
林清雨手忙腳亂的去扶：「先生切勿如此！只可惜我林家此時尚未有陽神修士，否則只需要將先生的故鄉記錄定位納入林家……嗯，王家或者萬劍宗之下，便不會擔心再有魔門侵入。但在此之前，還是需要先生你自己千萬保守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先生你來自一個從無記錄的小世界。」
「學生曉得了！」
（原來……這就是我穿越的真相么……天運之人……呵呵，但是很可惜，我這個天運，是對於大千世界的天運，對於故鄉……恐怕是噩運吧……雖然林家是好人，但是……如果真有一日要給家鄉做空間定位，那也只能是由我自己來！我故鄉的命運……絕對不可能交付到其他任何人的手中！絕對不能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他人的善良之上！化神階位么……好遙遠……但是……我必將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