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浪
“楚白你這個小王八蛋！”
“等老子爬上去，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最好現在就拉我上去，我還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管家謾罵的聲音在下邊陸陸續續地傳來，楚白充耳不聞，隻顧填土。
……
“少爺，你就饒了我吧，我就是一時間鬼迷心竅了而已。”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忍心殺了我？”
“我死了，你一個人也活不成啊。你不會種地，不會洗衣服，也不會做菜。你把我救上去，讓我服侍你好嗎？”
楚白心堅似鐵，根本不為所動。
“對了，少爺，你忘了嗎？你說把我種下去，來年要長出許多老孟來？”
“種花生需要澆水，種老孟也需要澆水啊。”
“這裏沒水，你去山下取點水來多好？”
楚白停了下來，無語地看著管家。
“少爺，你去取水吧，別埋得這麽快。”
“老孟，你這是自取其辱。”
“啊？”
楚白走到陷阱邊上，脫下褲子，掏出鳥來，直接給他澆水施肥。
“臥槽，小王八羔子，你夠狠！”
“行啦，行啦，你趕緊把褲子穿上！”
“停，停下！我呸，你看我手上是什麽！”
楚白低頭看去，隻見管家手上拿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傳送符？”
“你猜對了！”管家惡狠狠地盯著楚白道，“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定要將你淹死在糞坑裏！”
楚白褲子都來不及穿，直接手腳並用地往下邊填土。
“別填了，我呸，你知道的，有了這張傳送符，你埋不死我的。”
楚白無奈地停了下來。
管家說得對，有了這張傳送符，他隨時都可以傳送離開。
“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我的那些秘密的？”
楚白搖頭道：“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秘密啊。”
“你不知道？！”管家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你怎麽還害我白白交代了那麽多？”
楚白無語道：“你說錯話了，讓我知道了那本秘籍跟你有關。”
“我覺得你要害我，所以就挖了這麽個陷阱來防你。”
“結果你打死
都肯不交代要害我的事，反而把自己幹的其他壞事交代了很多。”
“萬一我沒打算要害你呢？”管家猶不死心，“你挖這個陷阱，豈不是誤害了好人？”
楚白冷笑道：“我雖然年紀小，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個傻瓜。”
“一般來說，你應該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叫我一聲少爺。”
“但你卻手持利刃，忍著劇痛偷偷地摸到我的身後，可見你居心不良，活該掉進陷阱裏。”
“唉！”管家一拍腦袋，歎息道，“多年籌算，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不過你這個小兔崽子，也別高興的太早了。”
“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淹死在糞坑裏！”
楚白也不甘示弱道：“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給種在地裏！”
管家冷哼一聲，啟動了傳送符，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際。
……
孤獨猶如毒藥，剛開始你害怕它，後來你享受它，直到最後你離不開它。
沒有家的日子裏，楚白隻能一個人四處流浪。
他吃過酸澀的野果，也喝過淩冽的泉水。他時常去山上砍柴換錢，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拉下臉來，去向別人討一口殘羹剩飯。
夜晚，他抬起頭來仰望星空。那深邃的夜空，閃爍的群星，仿佛都變了家人的音容笑貌。
他想家了，但他卻不能回去！
他不是老孟，不能用盡一切的下作手段就隻為了回去！
與其活成別人的恥辱，倒不如遠遠地自我放逐，直到安眠於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
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楚白蜷縮在一間破廟裏瑟瑟發抖。
“今夜可真長啊，也不知道再過多久天才能亮。”
他感歎著拿出一個又黑又硬的饅頭，艱難地啃了幾口。
這時，一個小巧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楚白心中一緊，這裏荒郊野嶺的，哪裏來的小女孩？
他挑了挑身邊的火堆，才看清了她的模樣。
她一身潔白的狐裘，精致得如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小女孩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楚白手中的饅頭。
楚白這才明白，她應該是餓了。他拿著那個又黑又硬的饅頭，在小女孩麵前晃了晃。
小女孩情不
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楚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把饅頭收了起來。
一個饅頭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小女孩無奈，隻能這麽直愣愣地盯著他。
楚白轉過身去，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不一會，小女孩就繞到了他的麵前，繼續盯著他看。
楚白氣惱，幹脆閉上了眼睛。
隻是那種若有若無的注視感，卻是怎麽也揮之不去。
楚白猛地睜開眼睛，想要罵她，卻又被她那無辜的樣子刺痛了心靈。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乞討時的自己！
隻是小女孩要比他當初還要笨，竟然乞討到了一個乞丐身上！
楚白歎息一聲，將饅頭遞給了她。
小女孩拿起饅頭趕緊啃了起來，卻怎麽也啃不動這個凍得硬邦邦的東西。
“你等我一下。”
楚白去廟外取了一些雪花，然後將雪灑在饅頭上，再在火堆上烤熱。
這下饅頭就變得鬆軟了。
“你叫什麽？”索性睡不著，楚白就跟她說說話。
“蘇微。”她的聲音清脆。
“你的家人呢？”。
蘇微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飛走了，”她指著天空道，“沒有帶上我。”
楚白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我的家人也飛走了，也沒能帶上我。”
蘇微身上有一枚玉佩，上麵用小篆刻著一個“蘇”字。
這是一枚低級護身玉佩，楚白當初也有一枚，隻可惜在流放的時候，又被家族給收了回去。
蘇微抬起頭來看著楚白問道：“那他們還會回來嗎？”
楚白搖了搖頭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們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蘇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白走過去抱了抱她，道：“莫哭，莫哭，沒有他們我們一樣能活得很好。”
“你看，我也沒有家人，以後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漫天大雪中，蘇微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不一會便睡著了。
楚白從此不再不孤單，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