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之將死
“救命啊！”
楚白大聲呼救，蘇微也跟著他呼救。
但前麵的馬車卻並沒有停，倒是跟在馬車後麵的人停了下來。
“這位兄台，你們這是怎麽了？”
來人胡子拉碴的，臉上還帶著淚水。
“我們二人遇上山賊了！”楚白焦急萬分道，“他們馬上就要追過來了，還請兄台幫忙將她接上馬車，大家一起逃！”
“哦。”胡子拉碴的男子反應仿佛永遠是慢半拍，他不急不忙地道，“前麵拉車的是頭驢子而不是馬，跑不快的。”
楚白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太過失望。
他們一起走上去，叫停了驢車。
楚白不由分說，直接將蘇微塞到了車廂裏。
隨後，他便對著驢車解釋道：“後麵有一夥山賊，你們趕著驢車先跑，我去把他們引到另一條路上。”
隻是驢車卻動也不動，隻有趕車的人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楚白。
楚白這才注意到，原來趕車的竟是位眉目如畫的道姑。
他愣了一下神，隨後就反應了過來，焦急道：“還請車內的兄台趕快離開，免得被這夥給山賊追上！”
這時，車廂裏才傳出一個婉轉的聲音道：“趕車的是我師父，她才是做主的人，公子求錯了人呢。”
楚白有些無語，怎麽這些人都不慌不忙的？
他直接掏出大把銀票，硬塞到了道姑手裏，懇求道：“還請道長速速離開，這個時候耽誤不得啊！”
道姑漠然地點了點頭。
隨後，楚白又讓蘇微將外衣脫下，在路邊綁了一個稻草人，並套上了蘇微的衣服。
“我們在前麵路口分開，道長先走，我會將山匪引開。”楚白說完又遞給道姑一遝銀票，“這是我所有的銀子了，還請道長幫我多照顧一下小微。”
蘇微打開車廂的門，一臉擔憂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擺脫了他們我自然會回來。”楚白安慰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力氣有多大，那群人根本追不上我的。”
末了，他又囑托道姑道：“你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不出大周邊境，千萬不
要回頭。”
……
錢通帶人來到路口時，遠遠地就看見楚白正背著蘇微走在路上。
他們一群人頓時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咬牙切齒地追了上去。
楚白驚慌失措，逃得更快了。
夕陽的餘暉將楚白的身影拉的很長，天邊也映照出無數的火燒雲。
楚白一時失神跌倒在了路邊。
他嚐試著站起來，可卻沒了力氣。
楚白丟棄了稻草人，爬到路邊的一塊青石旁，倚靠著青石休息。
錢通和家將們看到楚白倒下，頓時就是一陣歡呼，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家將們習武有成，楚白又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即便是他們帶著錢通這個累贅，也依舊將楚白熬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錢通一行人慢慢地逼了上來，楚白卻看著天邊的火燒雲在發呆。
錢通一行人此時都蓬頭垢麵的，一身華麗的鎧甲早已不知道丟到了哪裏，很多人甚至都拿著棍子來代替刀劍。
這麽一看，他們還真像是一群山賊啊！
錢通看到了地上的稻草人，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蘇微呢？你若是能早點交代她的位置，還能少吃點苦頭。”
楚白收回了望向天邊的目光，笑道：“別呀，多折磨我幾天嘛，小爺也好多喘口氣兒。”
錢通臉色一苦，他折磨楚白越久，追回蘇微的機會就越渺茫。到時候平南候折磨起他來，肯定要比他折磨楚白的花樣多。
錢通蹲下來，拍了拍楚白的肩膀，歎息道：“楚兄這又是何必呢？侯爺在乎的隻是蘇微，隻要能把她帶回去，楚兄也是大功一件啊。”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錢通說著還喂了楚白一些水。
“楚兄要是怕侯爺責罰，隻要告訴小弟蘇微在哪裏就行。小弟這就離開，絕不為難楚兄！”
楚白搖搖頭，不肯說話。
“楚兄又何必執迷不悟呢？你要是死了，蘇微還不得便宜了別的男人？”
“反正你都得不到她，用她來換你的一條命，又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楚白麵露痛苦，有了些掙紮。
錢通趕緊趁熱打
鐵道：“楚兄你好好想想，難道你拚死拚活地走到這裏，就是為了便宜其他男人嗎？”
“反正都是便宜其他男人。但是，如果你肯給咱們行個方便，還能保住自己的命不是？”
楚白於心不忍道：“可我與她自幼青梅竹馬，怎麽能背棄她呢？”
“楚兄此言差矣！”錢通繼續勸道，“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楚兄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而將自己置於不忠不孝的境地呢？”
“難道楚兄留著有用之身，日後還怕沒有女人？”
“好！”楚白終於咬咬牙，下定了決心，“但錢兄要發誓，一定會放過楚某……”
錢通趕緊舉手向天道：“錢某對天發誓，若加害楚兄一分一毫，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罷了，罷了。”楚白歎息道，“小微就在當初那片山林裏，在我們跳進山澗的地方。”
“當初我背走的其實是這個稻草人！”
“哈哈哈！”錢通仰天大笑，笑罷，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猙獰了起來：“錢某就算被天打雷劈，也要送楚兄上路啊！”
說著，他便去取了一柄馬刀，緩緩地朝楚白走來。
楚白怒道：“你這個王八蛋，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又如何？”錢通冷笑道，“錢某這些年來為了而平南侯幹下的勾當，天打雷劈都是輕的！”
“你們千萬別讓他跑了！”楚白自知無法幸免，便衝家將們嚷嚷道，“找不到小微，平南候罰的是他。可要是連他也跑了，受罰的就是你們了！”
家將們聞言，渾身一震，看向錢通的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警惕起來。
“住嘴！”錢通大怒。
他真恨自己沒能早點動手，結果又讓自己少了條退路。錢通小跑到楚白身邊，長刀高舉。
“嗬嗬！”楚白衝錢通冷笑道，“我在下邊等你！”
仿佛是一瞬之間，又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
楚白緩緩地睜開了眼，卻發現錢通正一臉猙獰地站在他的眼前，依舊高舉著長刀。
而蘇微和道姑就站在錢通的身邊。
“果然是人之將死啊，我都出現了幻覺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