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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割草

  “還請道友手下留情!”一個聲音遠遠地從主廳裏傳了出來。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他一身酒氣,臉上還印著不少唇印。


  “道友這又是何必呢,他們隻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凡人而已。”


  楚白冷笑。這連重弩都用上了,還好意思說是手無寸鐵的凡人?


  重弩這種東西,一旦得手,一般的修士都不能幸免。


  “你就是金大彪?”


  “正是在下。”


  楚白直接撿起重弩,對著金大彪就來了那麽一弩!

  “啊!”


  金大彪猝不及防,直接被射穿了大腿。他捂著大腿倒在地上,叫聲如同殺豬一般。


  楚白走上前去,直接將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金大彪的叫聲戛然而止。


  “道,道友,”他結結巴巴地道,“你可別給小弟我開玩笑啊。”


  楚白的手臂微微用力,一道血線便順著金大彪的脖頸流了下來。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金大彪難得硬擠出了一絲笑容:“難,難道不是?”


  楚白徹底無語了,都這種時候了,這金大彪怎麽還挺有幽默感的?

  “我問你,黑林寨和巨斧幫是不是你手下的勢力?”


  “不是,絕對不是!”金大彪矢口否認道,“我怎麽說也是個修士,怎麽會跟這群江湖幫派有聯係?”


  楚白一時間有些為難,他還真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金大彪跟黑林寨他們有關係。


  “那老知州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是不是都交到了你的手上?”


  “天地良心呐!”金大彪叫屈道,“我是大周的皇家供奉,老知州供養我那也是朝廷的命令,跟我無關呐!”


  說完,他還怕楚白不信,又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紫金令牌,交到了他的手裏。


  “這就是皇家供奉的牌子,道友仔細看看,我說的是否屬實?”


  楚白惡狠狠地盯著金大彪,很想就這麽一刀下去,結果了這個混蛋。但是,他又有些擔心自己會錯殺無辜。


  楚白畢竟不是忘情宗主,僅靠著一絲懷疑便可以肆意殺人。


  思來想去,最終,他歎息一聲,收回了長刀。


  金大彪趕緊封住了自己腿上的經脈,防止失血過多。


  “那我問你,你以前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沒有?”


  這次金大彪倒是很誠實,直接承認了自己做過的諸多壞事。


  “我小時候偷過鄰居王大爺家的桃子,還往他們家的水井裏撒了泡尿。”


  “李大伯家的母羊生了小羊,我想要喝羊奶,便趁著沒人,把母羊給擄到山上,喝了不少的羊奶,害得小羊餓肚子。”


  “十五歲那年,李鐵牛的小媳婦在河邊洗澡,被我給發現了,那白花花的身子……”


  “行了,行了!”楚白趕緊打斷了這個混賬。


  要是再讓他這麽說下去,指不定會蹦出什麽葷詞豔調來。


  金大彪一臉無辜地盯著楚白。


  楚白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索性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


  後轉身騰空而去。


  “算你這個狗東西走運!”


  ……


  楚白走後良久,莊園裏才恢複過來。


  金大彪呼號著,讓下人把自己抬進大廳裏,又命人趕緊去找郎中給他包紮。


  一切安排妥當,金大彪給自己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會意,鬼鬼祟祟地出去查看了一番後,才返回屋內。


  “老爺,外邊都是咱們的人,他已經走了。”


  金大彪長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你趕緊去把地窖裏囚禁的那些女子給處理了,記得千萬別留下什麽馬腳。”


  管家點頭,轉身便走。


  “哎,”金大彪又不放心地叫住了他,“你知道怎麽處理最幹淨,又不會留下馬腳吧?”


  管家轉身,衝著金大彪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金大彪點頭,這才擺擺手,讓他趕緊去辦。


  陰暗的地窖裏常年不見天日,彌漫著一股發黴的氣息。


  管家帶著一隊護衛,提著刀,打開了層層牢門走了進去。這隊護衛剛與楚白戰鬥過,身上的血跡還未幹。


  地窖裏關押著一大群女子,她們衣衫襤褸,裸露著大片蒼白的肌膚。


  隻是她們的眼神大多都空洞而麻木,顯然是對未來沒什麽指望了。


  “你,”管家隨意地指著一名護衛道,“帶人過去把她們都給殺了,然後就地掩埋。”


  眾女聽到這話,頓時就慌亂起來,害怕地聚攏到了一起,不敢去看手持利刃的護衛。


  “我說,過去把她們都殺了!”


  管家抬高了音調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還不趕緊動手?!”


  隻見那護衛抬起頭來,擦掉了臉上的血跡,似笑非笑地看著管家。


  管家頓時就是頭皮一麻,險些昏了過去。


  那護衛赫然就是楚白!

  楚白早就知道金大彪有問題,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他這招也是跟死鬼張雄學的。當年張雄去而複返,來來回回幾十次,把楚白和蘇微堵在劍皇的庭院裏好幾個月。要不是楚白比他還狗,哪還有命能活到現在?


  “你們上,殺了他,一起殺了他!”


  管家叫得歇斯底裏。


  隻是護衛們一見到楚白,立即就被嚇破了膽,紛紛棄了兵器,化作鳥獸散。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管家見大勢已去,一步步地後退道,“這都是老爺的吩咐,是他主使的,我隻是聽從命令而已。”


  楚白冷笑著,步步緊逼,直到把他逼出了地窖。


  然後他關上地窖大門,長刀一揮。管家求饒狡辯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


  大廳裏,金大彪始終有些心緒不寧,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打定主意,隻要過會郎中來了,幫他簡單地包紮一下。他就帶上幾包金瘡藥趕緊離開,遠走高飛。


  畢竟,榮華富貴再好,也比不得自己的小命重要。


  金大彪正盤算著以後要到哪裏去享受富貴的時候,楚白便提著長刀殺上門來。


  金大彪也

  是非常之人,他想到管家這麽久沒回來,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們的下場。


  他臉色微變道:“道友,金某可曾得罪過你?”


  楚白搖頭。


  “難道是道友是看上金某身上或金某這園子裏的什麽東西了?”


  楚白又搖頭。


  “亦或是道友收了金某仇家的好處,前來替人尋仇?”


  楚白還是搖頭。


  金大彪懇切道:“我既與道友無仇,身上也沒有值得道友心動的東西,道友又不是來替人尋仇的,又何必緊抓著我不放呢?”


  楚白環顧四周,看著富麗堂皇的大廳,感慨道:“你為了這些不該有的享受,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隻不過是害死一些凡人而已!”


  “凡人就不是人了?”


  “可我們是仙人!”金大彪說得理直氣壯,“我們比凡人要高貴一萬倍,享受一些他們的供奉也是理所應當。”


  “世俗的朝廷尚且能壓榨,奴役他們。我輩修士憑什麽就不能?”


  “更何況,我們修煉的時間尚且不夠,又有誰願意去花時間去為衣食住行而煩惱?”


  見楚白麵有不忍,金大彪又進一步勸道:“道友就不必為那些凡人們難過了。他們就如這野地裏的野草,割完一茬又一茬,根本就割不盡的。”


  “隻要有地,有種子,他們就會一代代地長出來。”


  楚白搖頭,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下去。


  “一派胡言!凡人是野草,那修士呢?”他抬起長刀,直指金大彪道:“我就想知道,修士是否也如這野草一般,割完一茬又一茬,還會自己長出來?”


  “這世界隻有收割凡人的,哪有收割修士的?”


  “我來割,不就有了?”


  “可你也是修士!”


  “可我更是個人!”


  楚白心中憤懣難平。


  至此,他終於踏上了一條與柳君傑截然不同的路!他不知道未來有什麽在等待著他,也不知道走上這條路是好還是壞。


  隻是,人活一世,總歸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嘭!”


  一聲巨響,原來是楚白砍斷了從背後偷襲來的飛劍。


  金大彪本命飛劍被毀,當場就噴出一大口鮮血。但此時情況危急,他也顧不了那麽多。


  火球,地刺,冰錐,各種仙法不要命地往楚白身上丟去。


  楚白輕蔑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金大彪畢竟是個散修,沒什麽手段,所學的術法也很低級。


  長刀揮過,金大彪的頭顱便翻滾到了地上。


  這一夜,整個莊園裏火光衝天。楚白誅殺了幾個罪大惡極的走狗,便把餘下的眾人給遣散了。


  他拿出了一大筆錢,分給了那些被囚禁的女子,並把老婦人也托付給了她們。


  “我會跟山下的官府打聲招呼,讓他們照看你們一下,省的你們一群弱女子,以後被人給欺負了。”


  “隻是你們要照顧好這位老人家,給她養老送終,就算做是對我的報答,可以嗎?”


  諸女重獲自由,自然喜極而泣道:“必不負公子所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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