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慚愧
“小騙子，小騙子，”人群外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裏麵的是你嗎？”
一個老婦人，推開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拚命地往裏擠。
“你把我女兒拐到哪裏去了？”
楚白神色大變，握著年輕人的手，懇求道：“過會那個老婦人要是擠了進來，你告訴她說沒見過我！”
年輕人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一個老婦人怎麽將楚白嚇成這樣。
楚白轉身就走，臨走前又對年輕人道：“記得幫我照看她一下，不要讓她受委屈。”
不一會老婦人便擠了進來，映入眼簾的竟是掛起來的六具屍體和跪倒在地的滿朝文武。
她心中一驚，便不敢再上前。
這時，一個身穿龍袍的年輕人卻朝她走了過來。
老婦人嚇得臉色煞白，不住地往人群裏麵縮。
“老人家，”年輕人扶住了她的手臂道，“你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老婦人想了想，這才抹了把眼淚道：“我的女兒被人給拐跑了……”
……
舊皇已死，新皇登基。
永固城裏一片歡慶，大家都在慶祝著新勢力的崛起，無人對舊勢力的隕落抱有哪怕一絲的同情。
樓外樓裏一片燈紅酒綠，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正在用盡渾身解數討好著自己的恩客。
歌聲，叫好聲以及喘息聲混雜在一起，衝擊著人們的耳膜。
一個偏僻的小屋裏，老婦人正坐下燈下抹著眼淚。她抱著一件件年輕女子的衣服，思念著她的親人。
她老了，這輩子也隻養過一個幹女兒。她養了她那麽多年，卻被一個小騙子在一夜之間給拐跑了。
這麽多年了，她的女兒音信全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老婦人哭夠了，便吹滅了油燈，抱著冰冷的被子沉沉睡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小屋的窗戶上，窗戶突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緊接著，一縷青煙便順著窗戶飄了進去。
楚白出現在了窗邊，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他幫老婦人掖了掖被角，慚愧道：“幹娘，對不起！”
原來，這老婦人正是薑氏。當年天下大旱的時候，她被楚白忽悠著收了蘇微做幹女兒。
隻是蘇微長大後，楚白又找上門來，匆匆忙忙地就帶著她私奔了。
楚白和蘇微一走多年，音信全無。他們在這期間又曆經生死，還被忘情宗主給盯上了，自然也
就更沒時間回來看望薑氏了。
多年不見，薑氏蒼老了許多，連頭發都變得花白。
楚白取出多種靈藥，榨成汁，並把它們融進了薑氏的身體裏。
他又運用靈力，幫薑氏梳理了一遍身體，治好她體內的暗傷。
“幹娘，你年輕時喝酒太多，傷了身子。”楚白在她床邊柔聲道，“如今想要治病，就得多吃點苦頭了。”
他取出一顆火紅的果實，散發出陣陣暖意。
楚白用靈力包裹住那果實，將它送進了薑氏的體內。
薑氏在睡夢中，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她閉著眼，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上的棉被。
楚白不得不分出更多的靈力，以便讓火炎果的藥力釋放得更緩慢一些。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火炎果的藥力才緩緩融入了薑氏的體內。
薑氏出了一身的汗，氣色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楚白取出一個大箱子，放到了薑氏的床前。他又取出紙筆，給薑氏留了一張紙條：
幹娘：
我和小微一直都很好，勿念。
等我們擺脫了身上的麻煩事，一定會來看你。
——楚白
楚白寫完這些，便把薑氏縫製的那些新衣服打包好，收進了儲物袋中。
薑氏每年都要為蘇微縫製一些新衣服。哪怕是蘇微後來離開了，她的這個習慣也依舊保持了下來。
……
楚白一路走去，一路施雪，讓整片大地都披上了一層銀裝。
大雪覆蓋後，小麥就更容易過冬了。而且到了來年開春，地裏也不會太過幹旱。
人來人往的集市上，一群婦人在圍著一個小販買菜。
冬季的菜市場，隻有秋後貯存下來的白菜和蘿卜。菜色雖少，但卻聊勝於無。
“我說大姐，”小販呼和道，“你買就買，不買就不買，別把我的白菜葉子給剝沒了啊。”
“還有你，別拽我的蘿卜纓子了。它就是個綠葉，沒多重。你薅得太難看，我就賣不出去了！”
隻是圍著他的婦人甚多，他喊住這一個也管不住那一個。沒過多久，白菜最外麵的那層皮，以及蘿卜纓子就都被這群女人給去掉了。
“唉！”小販歎息一聲，卻又無可奈何。
“我說賣菜的，”一個肥肥胖胖的婦人喊道，“你這菜都凍壞了，也不便宜
一點？”
“這天寒地凍的，”小販無奈道，“我也沒辦法不讓它們挨凍啊！”
“誰讓你有辦法了？”那婦人終於露出了本色，“我們是想讓你把菜賣得便宜一些！”
“這都不掙錢了！”小販嚷嚷道，“再便宜下去，我就虧本了！”
婦人們不信，繼續威脅他道：“你要是不便宜，我們就去街尾那家買了。人家賣得可比你便宜多了！”
“你少誆我，”小販不信道，“街尾那個賣菜的是我兒子，他便宜不便宜我會不知道？”
婦人們即使被拆穿了也不尷尬，她們繼續嘟囔著挑菜的毛病，讓小販給他們降價。
小販一步不讓，一副你們愛買不買的樣子。
這時，一位美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老板，給我來兩顆白菜。”
“好嘞！”小販趕緊挑了兩顆最好的白菜給了她，“一共十斤，收您五紋錢。”
婦人們大怒：“你這個挨千刀的，怎麽就給她便宜了？”
那女子霎時就羞紅了臉頰，變得更美了。她趕緊付了錢，抱起兩顆白菜，逃也似的跑走了。
小販根本不理這群嘰嘰喳喳的婦人，而是一直目送著那美麗的姑娘遠去。
那姑娘一路小跑地走到街頭，卻看到一個青衫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等她。
兩顆白菜墜地，她飛快地撲到了他的懷裏，哭泣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白一時間愣住了，也不知道該不該抱她。
“我不知道你的修煉資源用完了沒有？”楚白柔聲道，“我來想看看你過得怎麽樣，順便再送給你一些修煉資源。”
蕭煙帶著楚白來到了她的家裏，正是當初他們一起買下的那個地方。
這裏雖有些簡陋，但卻很整潔。
蕭煙忙裏忙外，給楚白煮茶，做飯。楚白則幫她把家裏修飾了一番：補好屋頂的瓦片，砌好破損的外牆，再打造兩張凳子，一張桌子。
灰暗的燈光下，兩人依偎在一起，訴說著這些年來的經曆。
楚白這些年險死還生，過得很是凶險。
蕭煙的生活雖然平靜，但卻很孤單。
夜深了，她抱著楚白，嗅著那濃厚的男人氣息，很是安心。楚白還在講著什麽，可她卻撐不住了，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楚白微微一笑，掐滅了手中的凝神香。
他幫蕭煙蓋好了棉被，又留下一個儲物袋後，就此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