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可笑的理由
我扭頭看向了靈暮，知道她沒有辦法殺我之後，心裡也對她再沒有什麼顧忌，就直接問她想要怎麼樣。
現在在我們三個人之中，誰也殺不了誰，雖然我也必須承認，我恨靈暮入骨，可是她的生命與蘇靈素的生命息息相關，我根本就下不去手。
所以說非要讓我選擇的話，我也只能放過她，滿怕是懷著滿腔的仇恨，我也沒有其他任何的選擇。
但是靈暮卻似乎沒有打算，就這麼罷手，她抬起看著我們，眼睛都瞪得通紅，眼神裡面滿滿全都是憤怒。
見她這樣，我也不由警惕了起來，就沉聲問她：「怎麼樣，你難道還想要對我們動手嗎？」
只聽她冷聲開口說：「如果你以為，我這麼就會放棄的話，那你也太小看我這幾千年來積攢的怨念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是一突，急忙朝著蘇靈素靠近了一些，就問她說：「你還想要怎麼樣，難道是想同歸於盡嗎？」
靈暮看了我一眼，就冷笑著說：「熬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也早就受夠了，既然我殺不了你，那就讓那個女人，跟我一起死好了。」
她話音剛落，就猛地動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朝著蘇靈素撲了過來。
但是蘇靈素這時候卻顯得有些虛弱，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開，只能眼睜睜地在那裡看著。
我一看這情形，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奮不顧身地撲了上來，擋在了蘇靈素的面前。
我擋在了她們兩個之間，靈暮的手指抓在了我的肩膀上，頓時就撕出幾道血痕，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靈暮傷了我之後，也幾步朝後面退了過去，顯得有些痛苦的樣子，捂著心口跪了下來。
只見她臉色慘白，努力地穩住身形，咬著牙說了一句：「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傷了你，自己卻會這麼疼。」
她的指甲有些鋒利，我的胳膊上也被抓出幾道血痕來，我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往外面冒著汗，不由就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好在，只是一些皮肉傷，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只是看靈暮現在的樣子，卻似乎是比我還要痛苦。
看到她這樣子，我就對她說：「別費心思了，你傷不了我的，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動靈素。」
靈暮卻強撐著站了起來，臉色陰翳，就低著頭對我說：「你別忘了，如果我想要她死的話，可不只是殺了她這一條路。」
我聽她這麼一說，也頓時就心裡一突，突然就反應過來，她是想要把自己給殺了。
這麼一想之後，我也再顧不了那麼多，急忙跑了過去，趁著她還沒有動手，就抓住了她的雙手，死死地將她給按在了地上。
靈暮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就冷笑著說：「怎麼？你現在害怕了嗎？」
我看了看靈暮，也只能氣得咬緊了牙關，我想要保住蘇靈素的命，就必須要確保靈暮還活著。
但是我殺她容易，在她有心求死的情況之下，我想要讓她活下去，哪裡有這麼容易。
我也只能咬了咬牙，然後沉聲問她說：「靈素從來沒有做錯什麼，當初也不是她拋棄了你，你現在為什麼就非要她呢？」
靈暮就冷冷一笑，然後才咧著嘴對我說：「對啊，她的確是沒有錯，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因為她有著那副皮囊，所以你們才會都喜歡她，那你告訴我，我又是哪裡做錯了？」
她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質問著我，語氣顯得有些聲嘶力竭，臉色也漲得通紅。
我被她這麼一問，也是感覺有些語滯，只好對她說：「誰都沒有做錯，這一切或許都是命運吧。」
但是靈暮卻冷笑著說：「命運？我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你卻告訴我這只是自己的命運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不服，我要逆天改命！」
我低頭看著靈暮，連著喘了好幾口粗氣，然後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靈暮瞪大眼睛看著我，我才喘息著對她說：「因為自己的痛苦，你就在這個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即便你做得再多，也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一條癩皮狗有什麼兩樣？」
被我這麼一罵之後，靈暮也好像是瞬間怔住了，就那麼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沒有動靜。
我見她沒有了動靜，也鬆開了她，然後就站了起來。
我也沒有繼續理會靈暮，就直接轉過身，走到了蘇靈素的旁邊，扶住她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靈暮搖了搖頭，你然後對我說：「放心吧，我沒事。」
我才剛點了點頭，卻忽然聽到身後的靈暮冷聲說：「你以為隨便說這些鬼話，就能夠說動我嗎，你太天真了。」
聽到靈暮的聲音，我也瞬間就轉過了頭，有些激動地朝著她看了過去。
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只見她已經把自己的一隻手，插進了自己的心口裡面。
鮮血頓時就噴濺了出來，看得我呆在了半邊，半天都沒有動靜。
靈暮的嘴裡流著鮮血，還冷笑著說：「就讓我們兩個一起消失好了，就當做我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樣也再也不會有什麼痛苦的了。」
靈暮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前面走了兩步，但是因為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很快就跪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靈暮的樣子，整個心也頓時就懸了起來，急忙就扭頭看向了蘇靈素。
只見蘇靈素的臉色慘白，也是瞪大眼睛看著靈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我也緊緊地抓住了蘇靈素的手，感覺手心裏面全都是手汗，無比地緊張，怕蘇靈素會出什麼事。
但是我在旁邊看著她，她除了臉色難看一些之外，卻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不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就連靈暮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她說：「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會沒事？」
靈暮臉上的表情夾雜著痛苦和疑惑，顯得相當猙獰，看起來非常可怖。
蘇靈素靠在了我的身上，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雖然我們本來是一體同生，可是在我們下界之後，就已經擁有了各自的生命，在你與我分道揚鑣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任何的羈絆了。」
靈暮聽她這麼一說，也是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搖著頭說：「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樣呢，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蘇靈素看了靈暮一眼，然後就對她說：「我有什麼理由要告訴你呢，讓你以為我們一體同生的話，至少我也有牽制住你的籌碼。」
靈暮的雙眼充血，瞪著她說：「我要殺了你！」
她一邊嚎著，一邊朝著蘇靈素跑了過來。
但是還沒有跑上兩步，她的身體就猛地一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靈暮抬起頭來，嘴裡連著噴出了好幾口血。
她的嘴巴雖然不停地一張一合，但是卻迷迷糊糊地說著一些話，根本就聽不到她說的是什麼。
蘇靈素把頭給扭到了一邊，似乎是有些不忍心看這樣的場面，就故意把目光避開了靈暮。
我一步步朝著靈暮走了過去，渾身顫抖著看著她說：「當初你屠殺那些無辜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這樣一天，你也會跟他們一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靈暮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悔改的表情，反而是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副猙獰而又得意的笑容。
看到她這幅樣子，我也是一陣怒火沖了上來，就走了過去，一腳踹在了靈暮的臉上。
靈暮被我這麼一踹，嘴裡也頓時就噴出了一口血來，然後脖子一歪，躺在地上就沒有了動靜。
我往後面退了兩步，只見她的身體慢慢地乾癟了下去，只剩下了一張人皮，還有一些黑色的碎屑。
風一吹過來之後，那些碎屑就被風吹得到處飛舞，就連地上那張乾癟的人皮，也都被風給吹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再去管了，感覺身體一陣無力，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學校的時候，我每天費勁了心思，就是想要找出幕後黑手來，但是現在看到幕後黑手已經死了，我的心裡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我說什麼也接受不了，我這一直以來，所經歷的磨難和困苦，說到底，不過是一直活在別人的操控之下。
我充其量，不過算是靈暮報復的一個工具，我就像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就這樣被她擺弄著，操縱著。
而且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死了那麼多的人，最後竟然是出於這麼可笑的理由。
我們不過是靈暮心裡那嫉妒和憤恨的陪葬品罷了，從一開始，我們都註定了是失敗者。
想到這些之後，我也感覺情緒有些崩潰，就坐在那裡，鼻子一酸，竟然就哭了起來。
往事一幕幕地從我面前浮現，那些曾經被我視作至交好友的人，卻一個個離我而去，而且只是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