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絕處逢生
七人中有兩人離陣而出,看樣子是想單殺沐恩與亞伯。
“別死了。”說完這句話,沐恩的眼波沉了下來。夜色中,他的氣息還在不斷的收縮,淺色的雷霆在身邊隱現最終歸於無常,不可為凡人所視。
最終,他似乎隱藏在了無邊的夜色中,隻剩下道淺淡的輪廓。
亞伯是離沐恩最近的人,他全程的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就像隱藏在了繁花密葉中,柔如同林間清風——但那恐怕是蟄伏著的掠食者致命一擊的前奏。
所有的魔力已經化作骨血中流淌的憤怒,是高塔的秘典《月河》中的六階增幅魔法,沐恩很幸運的成功使出了弱化的版本。史料中被稱之為月神的那位聖人使出這個名為“銀漿”的魔法時可以照亮周圍一大片範圍的真實視野——與真實之眼的所謂真實視野其實有一定的差別。指的是幻術不得入內,而魔力的軌跡都會在月色的映照下現出真型。不過那就需要權能的力量作為燃料了。
沐恩十分了解這本秘典,因為他的天賦異象就是大月臨空、霜華滿地的模樣,所以就會像很多孩子姓什麽就會格外對那個姓氏的名人留心一樣,對有關於月的一切天然親近。而且往往天賦異象都是最終成聖的昭顯。在高塔內部都有很多人認為沐恩本就有可能是月神西索的轉世。
自帝國建國以來這種天賦異象為聖權的定律被打破的次數寥寥無幾,隻有四人,而巧的是其中一半都還在這個世界上。
一位是塔瓦西斯,另一位是狄亞勳。
西索的月河是光與暗交融的秘法,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特別,隻是除他之外,少有人可以將這兩種對立的元素融匯的如此和諧。
這些陳年的老黃曆都無所謂了,既然是本體的增幅術式,不管叫什麽鬼名字,也大都是無屬性的。而此刻沐恩的身體已經被激發到了接近極限。
有黑袍來,有黑袍落。
第一次的碰撞中,沐恩連退兩步,而慣性極大的對方則滑去幾米,遇到一個巨木才就此停下。
沐恩的眼中散發出的深邃光芒仿佛奇異藍紫色的火焰透過悠長洞窟逸散出的光芒。而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似乎表現出了驚訝,但是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看上去對自己的同伴很有信心。
亞伯在地方來襲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他發現自己依然小看了沐恩的實力。
“這就是史詩級天才嗎?真是可怕啊……”
還沒有想的更多,敵方已經襲來,一時間他隻能被動挨打,照理來說土係的魔法師因為可以製造實體單位,所以並不會太害怕那些元素抗性很高的敵人,但也不是問題全無。因為他的身體的確算不上強壯,所以在這種對抗下十分吃虧。加之對方不知道為什麽可以超乎常人的矯健,一時間亞伯隻能靠著石甲被動挨揍。
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會對方也幹不掉自己。此刻他心中的想法也在飛速旋轉,想著該怎麽脫離當下的困境。
他的背後,沐恩得勢不饒人,竟然主動衝了過去。
增幅魔法也是有時限的,那一線生機就是在他們的大意下才有可能做到。
黑袍人看到沐恩如流星趕日般靠近自己也絲毫不慌,而是伸出左拳佯攻。
但是沐恩怎麽會看不穿他的把戲?雙手成反向平行進行擋拆,一貼一送將那黑衣人的手分開。爾後也是左拳予以回禮,這一拳重重的送到對方的下頜處,被激發到完全的肌體竟然將這個應該是壯年左右的倒懸者明顯的向上一送,想來若不是這些人的身體異乎常人,隻消這記上勾拳就可以達到絞刑架的效果,讓他的脖頸都被扯斷。
可這就結束了嗎?當然沒有。
沐恩緊接著力道更重的右臂對其小腹一記凶猛的直拳,讓那人身後的樹皮都爆裂開來。側身爆吼,抽手的時候沐恩還將拳變掌,將之前心裏已經預估好別著武器的位置一探一拉,狹長的異域彎刀就出現在了手中。
這個時候那個黑袍人的隊友們終於發現了不對,五人分作兩組,有兩人想要配合著那個看上去一邊倒的黑袍人直接格殺亞伯,另三人則是飛速向沐恩這邊趕來,想要救下同伴的性命。
可惜太遲了。
鏗鏘聲入耳,看來對方的黑袍下麵還有層不錯的鎖子甲,但是很可惜,沐恩也早想到了幾乎所有的情況,用的是刀尖向上從胯部向胸腹進發的處決方式,繞開了這層細密的鎖子甲。
在黑袍人的隊友到來之前,沐恩抽刀旋圓劃開了已經肝腸寸斷的倒懸者頸動脈。
沐恩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噴到了衣服上,然後逐漸沁潤自己的布服。
“三個人。”沐恩默念道。
他快速的掃視了四周,並沒有更多可以讓他發揮的空間了,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武技與魔法結合而出眾的,但是這次因為身體上的差距已經大到難以彌補,所以他隻能選擇相信自己的武技——或者說,相信精靈王的武技。
銀漿的氣息流淌到那柄普通的刀上,讓它也發出了幽幽的熒光。
“等我學成了這些武技,是不是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奶聲奶氣的沐恩站在精靈王赫爾普的麵前,拿著練習用的竹劍興衝衝的問道。
“拳怕少壯,沒有人能一直贏下去的。在任何方麵都是如此。”赫爾普寵溺的摸了摸小沐恩的頭,微笑道:“這也是為什麽反而那些德高望重、學有所成的大師反而極少願意出手。不是他們畏懼失敗,而是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變得謙遜。孩子,你所擁有的知識就像平麵中的一個圓,知道的越少的人,越容易盲目的自信。而你擁有的越多,就會越察覺到你的無知。”
“那我要怎麽才能天下無敵呢!”那時候沐恩哪聽得進這些,畢竟哪個男孩沒幻想過自己就是保護世界、立於強者之林唯一巔峰的英雄呢。
精靈王沒有著急責怪沐恩的好高騖遠,而是認真的想了想。
沐恩記得很清楚,精靈王說:“沒有人可以斬斷虛無,所以,我想無極,便是無敵。”
“可有形之物要如何……”
“我可不是無敵之人呐,可愛的小沐恩,這條路上,需要你自己漫漫求索。”
沐恩的刀刃在風中顫抖,軌跡飄忽不定,但若是不知道跑,還會以為他是已經力所不逮,控住手中的刀鋒了。
三人未撂一句狠話,隻是六拳齊出,若是挨瓷實了,他非得肋骨盡斷而死。
哢啦……
一連串爆裂的骨響,沐恩將自己的柔韌性舒展到了最大,在不可思議中躲過了這些致命的攻擊,僅僅隻是被拳罡擦傷。
而他此刻單腳點地,閃避之餘向外遞出的一刀貫穿了正前方那人的咽喉。
但是如此一來,他在拔刀的時候已經避無可避,仍活著的兩人想要踢在沐恩的後背,將他的脊椎踢斷。情急之下,沐恩棄刀不要,勉強轉身以手肘與膝蓋勉強擋住了這兩下重腿。
饒是如此他都被踢向空中,無處借力,幾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人自地麵騰起進行追擊,沐恩已經命懸一線。
他當時已經眼冒金星,僅僅隻憑直覺抱住了一個人的手臂作為借力點進行了身體上的扭轉,這才堪堪躲過了另一人的拳罡。而已經無計可施的沐恩用額頭重擊了抱著拳頭那人的額頭。
起跳的力氣用盡,三人升空最後能平穩著陸的僅有一人。
這時候被踢到的部位麻痹消卻,左手手肘與右腿膝蓋的骨頭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的這兩個部位已經斷掉了。
但求生的意誌在高空盤旋,沐恩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站了起來,但是已經一瘸一拐。而且呼吸在經過烈性運動後也不再平穩,這次心髒的律動是任他如何調整都不願意複歸尋常的了。
當時他突然感覺有些絕望,自己的運氣真的事背到了姥姥家。
別讓我活到兩百年後,你這個可惡的狗頭人,否則我必把你剁成上萬塊做成小零食!
而亞伯那邊,他也不敢再隱藏實力了,以一第三一個不留神就真的會死的。下個瞬間,身體裏仿佛有什麽開關被打開,他開始無視魔力鎖吸納起森林中的自由魔力。
天賦:虹吸A
這個天賦長期以來都被認為是邪惡的,因為他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強製吸收對方的魔法,就像吸血鬼可以用很小的傷口吸走人類大量的鮮血。
而虹吸雖然沒法直接對人造成大量傷害,也沒法做到像吸血鬼那樣對普通人處在一種絕對的支配地位,但是它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吸取任何物品中蘊藏的魔力,吸取的速度視天賦品階而定。所以哪怕亞伯處在魔力鎖的限製下依然可以對自己進行補給。
這位一貫以儒雅溫柔示人的天才也開始發了狠,旁邊的第四已經幹掉兩個了,我這個第二總不能半點麵子都不要的吧?!
當初層阻擋過迦爾納的土塵再次出現,往前一揮將三人控在原地,這種可以阻擋萬物貫穿的土塵可不是單憑魔法抗性高就可以無視的。
“沙葬。”複雜的精靈咒語飄蕩而出,原本散漫的塵埃瞬間變成了如同細絲般的狀態將三個黑衣人的袍子絞了個粉碎,臉身體上都出現了許多細密的血痕。
但是依然殺不掉他們,亞伯現在已經是凶相畢露,他嘁了一聲,也汝沐恩那樣,抽出距離最近的那人腰間的刀刃,跳起來從眼睛紮了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其他兩個人已經恢複了能力,而此時亞伯的魔法也在釋放了兩個術式之後接近幹涸,雖然虹吸能替他恢複魔力,但恢複速度也不是能也不是能夠逆天改命的。
此時兩人都已經無力回天。
沐恩竭力斬殺了那個被撞的七葷八素的人,但是也無法躲過第三人的進攻,倒飛而出嘔出一大口鮮血。其實從所有的細節沐恩都能看出敵人武技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不管是從戰鬥意誌還是戰鬥技巧,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差了太多層次。但即便如此,自己還是無法戰勝他們,如果給沐恩與他們相同的身體,沐恩有自信連殺十人。
可惜……
最糟糕的是,魔力的效用也開始逐漸衰退,無力感從四肢百骸湧了上來,就像是森森鬼手要將他拖入地獄。
並且,回路中的魔力已經徹底幹涸,他現在連想要燃燒自己的回路都已經無法做到。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後悔與愧疚,後悔是後悔早知道如此就接受阿蘭的護符,將這群人都引到一起,至少可以讓亞伯或者離開;內疚則是因為他覺得是自己將亞伯帶到了這處絕境。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這是因為體力透支的結果,驕傲的小天使咳嗽了幾聲,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挑釁道:“我殺了三個!亞伯,你不行啊。”說罷,他看了眼向自己走來的倒懸者,呸了一口,小聲的說了句抱歉,對象或許是很多人。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不看著的話最後一下可能不會那麽疼。
……
安靜幾秒,那幾秒就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刹那間,仿佛整個森林的魔力都湧動了起來,周圍的魔力越來越濃鬱,深沉的魔壓也開始出現,宛如實質般粘稠。
沐恩錯愕的睜開眼,看到那隻想要掏出自己心髒的手停在了三寸之外,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用左手將那其死死鉗住,而右手則撫在對方的胸膛上,看上去很溫柔。
但是那人的背部透出了明亮的元素光輝,證明他的身體已經被這個人掌腫方寸的魔法貫穿了。
有是幾秒,男人收手佇立,看上去優雅非凡。
黑袍人失去生機的軀體癱軟的傾伏在地麵上,森林回歸了安靜。
亞伯此時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隻看到一道黑影掠過那兩人的身後,而後兩名倒懸行者就頸骨斷裂而死。
沐恩歎了口氣,又被人救了,自己從來就沒靠自己的能力解決過一次危機,真是讓人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而後強撐著不服輸的小天使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劇烈的疼痛和力竭的虛弱同時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想睡卻無法睡去。
他看到那個男人轉過身看著他,他認出了這個人,是下午的時候與阿蘭交談的男人。
那個人看了他幾秒,眼神像鷹一般銳利,似乎覺得沐恩的狼狽髒了他的眼睛,又似乎是帶著無盡的懷疑。
“這是屬於精靈的武技,你是——從哪裏學的?”男人的口氣十分凜冽,讓人誤以為下一秒他就要掐斷自己的脖子。
“自己領悟的。”沐恩想也沒想直接扯謊。
男人的顏色更差了些,所以說出的話也更不客氣:“這武技就是尋常精靈也沒法做到這麽好,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如果你不信,那也不是我的問題。”沐恩回答的有些不耐煩,因為他覺得對方肯定是早就跟著自己但故意千鈞一發才出來耍帥的,裝個毛啊!連蒼瞬幽境都不認還裝大尾巴狼。
“你不說話,我就殺了你。”男人顯然並不吃沐恩這一套,而且看起來他確實是能做得出來的。
“不把倒懸者留活口,在這裏懷疑我的身份,難道裁決者都和你一樣這麽沒有腦子的嗎?還是說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你們已經慫到隻敢凶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同胞?”沐恩毫不示弱,一語道破對方的身份。
男人突然沉默了,似乎不太知道自己哪裏暴露了身份。
“帝國裏,正常人都不會像你們思考問題這麽單純,行事作風還這麽乖張。”沐恩繼續挖苦道。
“嗬,你覺得自己很聰明?”
“不然呢?”
“在場的魔力鎖是因為你們兩個人產生的,而你不想著拉開魔力鎖的範圍而選擇硬拚,才會落得這樣的田地。幾粟小聰明可救不了你的命。”
沐恩突然語塞,然後他回想剛剛的爭鬥,發現對方的確是使用了某種其他的方法而絲毫不影響自己與自由魔法的溝通。而自己卻出現了巨大的紕漏決定孤注一擲。
想到這,他懊惱的閉上眼拿後腦勺敲擊著地麵,戰鬥經驗還是差了點。
“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
……
第二天清晨,沐恩柱著一根簡易的乖張纏著繃帶在亞伯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進校園,迦爾納聞訊趕來,嘴巴張的老大。
“我淦,兄弟你這真是隻要同行人數小於四就是非死即傷啊。”迦爾納一邊嘖嘖嘖一邊說道。
“你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趕快把我抬到醫務室,我實在走不動了。”沐恩用僅存的好手拍了一下迦爾納,叫他不要光看熱鬧。
最後檢查結果出來,兩處骨裂數十處擦傷和幾處軟組織挫傷。
大家可能沒感受過這種感覺。
就是那種要說嚴重其實也算不上非常嚴重,但是……
很疼。
就這樣,沐恩缺席了兩周的課業,他人倒是輕鬆了不少,卻很奇怪的苦了迦爾納和阿蘭,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平時等著沐恩給他們補課的主,學神突然不上課了他們就得瘋狂抄筆記,加上兩個人經常交頭接耳,倒是很多時候一節課下來兩個人的筆記拚在一起都不完整。
“答應我,下次不要自己出去了。”第一周過完的時候,沐恩發現迦爾納似乎已經快樂不起來了,臉黑眼圈都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學習也不能老想著別人呢,自己努力一下挺好的。”
這時阿蘭突然出現,拿了根黃瓜塞到沐恩的嘴裏說道:“請問這些東西你到底是怎麽記下來的?”
“就……簡單的背一下。”
已經被那些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背還不能出錯的各種名家名言名詞逼瘋的阿蘭,露出了生無可戀的樣子。
“人與人的體質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停停停,打住,不要吟唱聖經了。”在阿蘭的話說出一般的時候,迦爾納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拖走。看得出,沒有沐恩給他們傳授技巧,這兩個並不是很能適應這種入學第一年要高強度學習的環境。
因為新塔院必須要那更多的時間培養戰士,所以文化課程壓縮的非常厲害,這第一個學期可以讓不愛背書的人爽到不能呼吸。
“你們要加喲啊,馬上就要測驗了。聽說這次測驗會淘汰很多人。”正在複習的亞伯對他們說道,此刻他帶了個小眼鏡,看上去非常文氣。
“呦,你還有這種高端貨色。”迦爾納看到亞伯的眼睛,揶揄道。
眼睛是奢侈品,憑亞伯的家底肯定是不可能買得起眼睛的,就算他拿到獎學金也不會這麽揮霍。所以這個眼睛是沐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所有人都知道亞伯對這個眼睛愛不釋手,更別說眼睛上還有沐恩親手銘刻可以緩解眼部疲勞的法陣。
每次看到和戴上這個眼睛,亞伯都會想到那天夜裏叢林中沐恩與他的對話。
“你知道為什麽我和迦爾納的關係那麽好嗎?”等到亞伯過去找他的時候,沐恩已經勉強恢複了些力氣,可以靠在樹幹上了。
“因為你和他有過命的交情。”迦爾納常常會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生活經曆,所以亞伯很清楚這些。
“今天之後,咱們也有了。”沐恩哈哈一笑,隻是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都沒能幫上你的忙。”亞伯看上去有些歉意。
“不必抱歉,若不是我,你今天也不會落入這麽危險的境地。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不過你的天賦竟然是虹吸,真是讓我驚訝。”
聽到這句話亞伯抬起眉毛,他沒想到沐恩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夠分心觀察自己這邊的情況並能根據反饋推斷出自己的天賦。
“為什麽之前都不用?我聽說你學院大比都沒用。”沐恩很好奇。
“這不是什麽好的天賦,我覺得它很不祥。”亞伯做到沐恩麵前,取出紗布幫他包紮。要不是兩人怕變異的植物有什麽未知的毒性所以帶了紗布準備隨時處理傷口,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會有些慌亂。
“沒有奉祥瑞而起的戰鬥,戰鬥本來就是不詳的,何必在乎手段?”
“你說的對,我會好好想想的。”
從回憶中脫出,亞伯的指尖輕輕撫過反射出金光的鏡框,在陽光下顯得那麽靜美。